明日才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日子,今天隻是擺了桌,招待賓客用飯。


    劉府是按照門派給眾人安排的位置,落了座,嶽靈珊幾人便與定逸師太分開了。


    憋了一路的陸大有問嶽靈珊,“小師妹,先前出手救你的那個,真是林平之?”


    嶽靈珊點頭,“嗯,就是他。 ”


    “先前我在茶館裏就看見了他了,不過他穿著粗麻衣裳,又戴了頂鬥笠,我沒認出來。”


    梁發想起當時林平之搶迴嶽靈珊的表現,說道:“看來那林平之不光是劍法了得,內力也十分深厚。”


    梁發看向勞德諾,詢問道:“二師哥,你說呢?”


    勞德諾和梁發都是挨了定逸師太一掌的人。


    那一掌的威力如何,他們倆最是清楚不過了。


    勞德諾點頭,認同梁發的說法。


    “方才師叔在氣頭上,出手的時候,可沒手下留情。”


    “雖然師叔並未出全力,但是以林平之當時反應推斷,憑他的功夫,要在師叔的手裏全身而退,應是不難。”


    換了他們,可就隻有乖乖被打的份。


    陸大有笑道:“難怪餘……”


    勞德諾趕緊打斷陸大有的話,“六師弟,慎言。”


    勞德諾往邊上使了個眼色,青城派的人,就坐在不遠的地方。


    陸大有見狀改口道:“現在我算是知道怎麽迴事了。”


    同桌的幾人都明白陸大有的意思。


    難怪餘滄海去幅州城走了一趟,卻沒有親自去找林家的晦氣。


    餘滄海此人心高氣傲,若是連個小輩都教訓不了,甚至敗給了林家的辟邪劍法,以後怕是要沒臉見人了。


    就在此時,門口忽然一陣騷動。


    嶽靈珊朝門口看去,是兩個滿身血的人被抬了進來。


    在座的賓客中有人認出了他們,議論紛紛。


    “是泰山派的。”


    “是天鬆道長。”


    “還有一個呢?”


    “也是泰山派的,是天門道人的弟子。”


    “死了麽?”


    “一死一傷。”


    因著這突生的變故,嶽靈珊幾人討論的話題也由林平之,變成了泰山派的天鬆道人。


    “是何人這麽大的膽子,將天鬆師伯傷成這樣?”


    “眼下衡山城中盡是前來給劉三爺道賀的賓客,這些賓客之中,大多與五嶽劍派交好,要不也是衝著與五嶽劍派攀交情來的,誰會做出這種事?”


    “看師伯的傷勢,傷他的人定也是個高手。”


    就在幾人討論的時候,向大晚走了出來,說是劉正風請勞德諾進去。


    勞德諾不明所以,但直覺告訴他,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勞德諾進去沒多久,坐在外邊的嶽靈珊幾人便聽到從裏邊傳來暴喝,“令狐衝呢?”


    嶽靈珊被嚇了一跳,“是為了大師哥的事?”


    爹爹還沒來,也不知道二師哥扛不扛得住?


    陸大有想到滿身是血的天鬆道人,不由得有些忐忑。


    “天鬆師伯的事,不會也跟大師哥有關吧?”


    不然怎麽人抬進去了,他們就要找大師哥。


    花廳內,勞德諾被天門道人的大喝聲震得耳鳴。


    他秉著恭敬的態度,問清楚事情的緣由。


    花廳裏一死一傷的人,一個是天門道人的師弟天鬆道人,一個是天門道人的弟子遲百城。


    這兩人是在迴雁樓喝酒時,被田伯光所傷。


    據說當時,令狐衝與那田伯光,還有定逸師太的弟子儀琳在一起。


    天鬆道人被田伯光所傷後,令狐衝無動於衷,仍舊與那田伯光在一塊兒繼續喝酒。


    天鬆道人聽人講述事情的經過,忍不住破口大罵,直接管令狐衝叫淫賊。


    還不等勞德諾想好該怎麽狡辯,又有人來了。


    說是沒有找到令狐衝、田伯光這兩個淫賊,但是找了一個屍首,是青城派的羅人傑。


    餘滄海讓人把屍首抬進來。


    羅人傑身上還插著柄劍,顯然是被劍刺死的。


    餘滄海湊近一看,瞧見劍上刻著五個字“華山令狐衝”。


    這下勞德諾是真不到怎麽狡辯了。


    正在餘滄海要質問勞德諾的時候,與令狐衝與田伯光一同喝酒的儀琳迴來了。


    儀琳當著眾人的麵,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她先是被田伯光擄走,後被令狐衝所救。


    令狐衝不敵田伯光身受重傷,後遇上天鬆道人,令狐衝愛莫能助。


    至於羅人傑,是他殺令狐衝在先,後被令狐衝反殺。


    儀琳指著羅人傑的屍首,一口一聲“惡人”,氣得餘滄海牙癢癢。


    餘滄海臉色鐵青,問勞德諾,“我青城派可是有在哪裏得罪了貴派,故而令師兄一見到我派弟子,便出言挑釁?”


    勞德諾搖頭,自是撇得幹幹淨淨。


    “這是令狐師哥與羅兄的私人糾葛,與兩派並不相幹。”


    餘滄海顯然是不滿意勞德諾的這番說辭,冷笑道:“你……”


    餘滄海的話還沒說出口,花廳門口又有人來了。


    來人正是林平之,他換了身平日常穿的錦緞,身後跟著一名鏢師。


    那鏢師的肩上還扛著一個人,正是被林平之生擒了的申人俊。


    林平之環視廳內眾人一眼,想來那坐在主位上,財主打扮的人便是劉正風了。


    林平之走上前,作揖行禮,說道:“在下福威鏢局林平之,乃是奉家父之命,來給劉三爺送賀禮的。”


    劉正風站起身,“原來是林兄的公子,有失遠迎。”


    劉正風指著林平之身後的鏢師,“賢侄,那是?”


    這昏死過去的人,不該是他的賀禮吧?


    林平之示意鏢師把人放下。


    餘滄海看清了申人俊的臉,“人俊?”


    林平之解釋道:“在下聽聞華山派勞少俠,鬆風觀餘觀主都在此處,便將此人帶來,想跟餘觀主討個說法。”


    勞德諾看了眼地上的申人俊,又看向林平之,心中不解,討什麽說法?


    方才餘滄海在羅人傑身上發現大師哥的劍,怒極打了他一掌。


    定逸師太聽到儀琳轉述大師哥詆毀尼姑的話,氣得扇了他一巴掌。


    現在好不容易把大師哥的事情解釋清楚了,這又要討什麽說法?


    餘滄海本就在氣頭上,這會兒又見林平之要找他討什麽說法,怒道:


    “你殺了人彥的事,我還未找林震南討要說法。”


    “如今你又傷我門下弟子,是完全不把我青城派放在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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