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聽說兒子要去衡山城,整理了好些東西,讓林平之帶上。


    林震南看著往箱子裏放東西的妻子,笑道:“平兒是去給劉三爺道賀,又不是搬家,帶這麽多東西做什麽?”


    林夫人說道:“咱們兒子怎麽長大的,你還不清楚。”


    “除了跟你練功夫吃了點苦頭,哪還吃過別的苦,他跟富貴人家的大少爺也沒什麽區別。”


    “咱們這兒山路多,一路長途跋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


    妻子這話倒也沒錯。


    這麽一想,是更該讓孩子出去曆練曆練。


    先前林震南聽兒子說要去衡山,還沒想到餘滄海這迴事。


    後麵迴過味來,又擔心餘滄海找林平之算賬。


    不管起因是什麽,餘滄海的兒子,的確是在跟平兒鬥毆時身亡的。


    林震南仔細想過。


    先前,他為了能在蜀地做生意,每逢年節都往鬆風觀送禮。


    餘滄海一向是不肯收的,這迴卻忽然收了,還讓弟子來迴拜。


    餘滄海的兒子、於人豪,都有意試探辟邪劍法的虛實,想來應是滄海授意的。


    倒是他高看了餘滄海。


    這般算計他們,餘滄海可擔不起“光明磊落”四個大字。


    林震南思及此,又找了趟林平之。


    林平之再三保證,定能好好的迴來,林震南這才又答應了讓他去衡山城。


    記掛著兒子此行可能會遇上餘滄海,臨行前,林震南再次提醒道:“餘觀主此人怕不是個好相與的。”


    “雖然餘觀主的弟子不是你的對手,但餘觀主武功高強,你萬不可小瞧他。切記莫要逞一時之氣,與他起衝突。”


    林平之點頭應道:“好,我記住了。”


    與林震南夫婦道別後,林平之便踏上了去衡山城的路。


    同行的還有一個鏢師,和一個趟子手。


    那鏢師快馬走在前頭,去把送禮的人攔下。


    讓他們等林平之到了,再一同到劉府道賀。


    至於趟子手,則是留下,給林平之趕馬車。


    這年頭出行不方便,林平之來了這裏十年,這還是頭一迴離開閩地。


    原著裏,林家被滅門,林震南夫婦被於人豪生擒,押去了衡山城。


    林平之因為嶽靈珊出手相救,逃走了。


    林平之身無分文,一路行乞到了湘地分局。


    等他來時,福威鏢局湘局已經被青城派的申人俊、吉人通二人給占了。


    林平之從這二人口中,得知父母被帶去了衡山,於是又準備前往衡山城去。


    這兩人在鏢局裏翻箱倒櫃,找了不少好東西。


    林平之本是念著寧做乞兒,不作盜賊,這才一路行乞。


    眼下見他們手裏的財物都是從分局搶的,林平之便沒了顧忌,趁著二人睡著將財物又搶了迴去。


    有了錢,林平之的日子這才好過了一些。


    不過到了衡山城,又是悲劇。


    爹媽死了,林平之拜了偽君子嶽不群為師,跟著迴了華山。


    “嗐。”


    想到這裏,躺在寬敞馬車裏的林平之忍不住歎了口氣。


    原著裏的林平之是真的倒黴啊。


    現在他沒變成喪家之犬,真好。


    轉眼到了湘地。


    前麵去攔人的鏢師已經迴來了,他掀開馬車簾子,對林平之說道:“少鏢頭,先咱們一步出發的人,就在前麵的分局等您。”


    “這次咱們就在湘局下榻如何?”


    聽到“湘局”兩個字,林平之來了精神。


    那不就是被申人俊、吉人通搶了的那個分局。


    林平之應道:“好。”


    到了鏢局門口,林平之抬頭看了眼上邊的招牌,金光閃閃六個大字“福威鏢局湘局”。


    原著裏,林平之過來的時候,招牌已經成了倒掛的。


    門口的旗杆上,還被人掛上了草鞋和花褲。


    現在招牌還好好的,旗杆上也好好掛著他們福威鏢局的鏢旗。


    很好,看來青城派的人,還不敢隨便打福威鏢局的主意。


    鏢局打開門做生意,門是敞開著的。


    林平之下了馬車,直接走了進去。


    提前來送禮的幾人已經在這兒等了有幾日了,見林平之到了,趕忙迎了上去,“少鏢頭。”


    張鏢頭是分局的管事,他見從總局來的人喊林平之少鏢頭,便知此人就是林震南的兒子。


    “這位便是少鏢頭了,真是豐神俊朗,在下已恭候少鏢頭多日,快,少鏢頭裏麵請。”


    林平之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張鏢頭往裏走。


    原著裏隻是提到分局的一局之主姓張,其餘的就沒多寫了。


    沒想到,這個張鏢頭說話是這種腔調,難怪能管事。


    林平之在鏢局裏坐了一會兒,便想出去看看。


    他隻打算在附近走走,就沒讓張鏢頭帶著,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福威鏢局開設的分局,都是在繁華的地段。


    這裏的街市看著,與他前兩日逛的大同小異。


    林平之逛著有些無趣,便找了間茶館坐下。


    他這一路遇到了不少同去給劉正風道賀的人,在茶館、客棧能聽到不少有意思的八卦。


    這年頭,消息不靈通,想知道什麽,還得四處走走,多打聽。


    林平之點了壺茶,拉長耳朵聽其他桌的人都在說什麽。


    “咱們要去衡山給劉正風道喜,順手拿點什麽借花獻佛,不好嗎?”


    “師哥可是說了,不可輕舉妄動。”


    “我看那裏頭的人功夫也不怎樣,不如你我等天黑了……”


    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林平之沒聽清對方在說什麽。


    功夫不怎樣,等天黑。


    聽著,像是要趁著夜色,去幹壞事啊。


    還有這兩人的口音,跟餘人彥、於人豪那幾個有點像。


    “餘師弟雖然不成器,但畢竟是師父的小兒子,這件事,師父肯定不會輕易算了。”


    餘師弟?師父的小兒子?


    林平之放下手裏的茶杯,這兩人說的不會就是餘人彥吧?


    “吉師弟,我可是知道好東西都藏在哪裏,你要不要隨我前去一探究竟。”


    吉師弟?吉人通?


    那另一個,就是申人俊了?


    不會這麽巧吧?


    這兩人還在他們分局附近打轉?


    “申師哥還真是神通廣大,怎麽連這都知道?”


    申師哥,果然是申人俊。


    林平之記得,就是這兩人其中一個,知道張鏢頭把寶貝藏在哪裏,全給搶走了。


    所以他們趁夜前去一探究竟,探的不會就是他們分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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