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極盡奢華,前廳就寬敞得很。


    兩人既說好了點到為止,那也不用換地方了。


    林震南讓手下把桌椅挪開些,自己則是去拿了家傳的寶劍遞給林平之。


    待其餘人都退到一邊後,於人豪拔出長劍,道:“林少鏢頭,請。”


    林平之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朝著於人豪的雙目刺去,這招便是辟邪劍法中的“鍾馗抉目”。


    於人豪後退避開,林平之長劍一橫,又使出一招“群邪易辟”。


    林平之說自己武功平平,可不是自謙。


    這招式雖然是祖宗留下的,但是心法口訣卻被藏在了他們家佛堂的閣樓。


    林平之使出的這兩招,不過是虛有其表。


    這兩招於人豪也練過,林平之使出的劍法,似乎跟他們所練的一樣,平平無奇。


    他心中奇怪,但仍是不敢懈怠。


    於人豪足尖點地,避開劍鋒躍到林平之身側,劍尖刺向林平之。


    見於人豪出招,林平之便觸發技能“空手接白刃”。


    林平之本就不指望靠著辟邪劍譜打贏於人豪。


    先前耍的這兩招,就是做做樣子。


    等於人豪鑽了空子,開始出招了,他隻格擋就好。


    於人豪連刺了好幾個方位,皆是被林平之擋了下來。


    最讓於人豪惱怒的是,他連換了好幾個方位進攻,林平之卻站在原地不動。


    嶽靈珊看著兩人打鬥,有些想笑。


    林平之站在那兒瞧著氣定神閑,反觀於人豪卻像個跳梁小醜。


    聽到身側傳來輕笑聲,勞德諾迴過神,輕輕扯了下嶽靈珊的袖子。


    嶽靈珊意識到現在不該笑,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掃了一眼廳裏的人,眾人都在盯著林平之,沒人注意到他們。


    嶽靈珊又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還是老樣子,站著不動,隻是揮舞手中的長劍,便能輕易格擋於人豪的攻擊。


    見於人豪似乎是有些乏了,林平之找準了空檔,又使出兩招“花開見佛”和“紫氣東來”。


    畢竟人家是來討教他們的辟邪劍法,他怎麽也得用上幾招才是。


    於人豪接連出了二十來招,討不到半分好處。


    再加上林平之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在氣勢上也震懾到了於人豪。


    此時的於人豪早已沒了鬥誌,被林平之一招“江上弄笛”絞飛了手裏劍。


    林平之見好就收,抱拳說道:“於少俠,承讓。”


    於人豪這下覺得,能活著迴去,就謝天謝地了。


    他也不再如來時那般趾高氣揚,過去撿起自己的長劍,抱拳說道:“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果真名不虛傳。”


    其實林平之使出的那幾下劍招,還是一樣,都是花架子罷了。


    不過是於人豪被他格擋的那數十招弄花了眼,下意識地以為,後麵使出的劍招也是非比尋常。


    如今這虛實也已經探了,自是沒必要再留下自取其辱。


    於人豪抱拳,對林震南說道:“在下學藝不精,未能用鬆風劍法取勝,有辱門楣,這便迴去向師父謝罪。”


    “至於我餘師弟的事,待我向家師稟報後,孰是孰非,由師父定奪。”


    要找林家的麻煩,說不定還要利用這件事做文章,他們還不能輕易認錯。


    林平之說道:“衡山派劉三爺金盆洗手,五嶽劍派皆會到場慶賀,餘觀主應當也會過去。”


    “從鬆風觀到衡山城,不知餘觀主走的是哪條道,可會路過幅州城?”


    餘滄海現在就在幅州城內,不過是悄悄過來的,暫時還沒打算露麵。


    於人豪問道:“林少鏢頭此話何意?”


    林平之笑道:“若是餘觀主此行路過幅州城,不如讓他來我們林家落腳。”


    “令公子的事,我可當麵與他解釋,以免這位賈少俠迴去了,在餘觀主麵前顛倒是非。”


    “正巧酒肆的店主還住在我這兒,想來餘觀主應該能看出,這二位所說的,是否屬實。”


    於人豪估摸著,他師父應該不會在這幾日現身。


    “師父此行並不會經過此地,這才派我等前來迴拜。”


    “我離開後便會趕往衡山,與師父匯合。林少鏢頭放心,你與賈師弟的說辭,我皆會告訴師父。”


    “若是師父有意同林總鏢頭見上一麵,返程時興許會過來。”


    “今日是我等叨擾了,告辭。”


    說罷,於人豪也不等林震南挽留,轉身便走。


    林平之懶得搭理他們,走到嶽靈珊麵前,麵帶微笑說道:“今日勞煩二位了。既然那漢子的親眷已經走了,二位也迴去休息吧。”


    勞德諾點頭應下,帶著嶽靈珊走了。


    林震南吩咐手下把廳裏的陳設恢複原樣,然後便喊林平之到後院。


    路上,林震南問道:“平兒,爹爹竟從來不知,你還能將純鋼的劍扳斷。”


    林平之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那人的長劍刺過來,我下意識出招,誰料劍就那麽斷了。”


    林震南開玩笑道:“你該不會背著我,拜了什麽高人為師吧?”


    林平之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這身功夫,都是爹爹您教的。”


    林震南還是很相信自家兒子的。


    而且同於人豪切磋的時候,兒子使的,也確實是自家的辟邪劍法。


    當初祖先林遠圖憑借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黑道無敵手。


    白道之人前來挑戰,也皆是落敗而歸。


    林震南對祖宗留下的劍法,很有信心,不過他天資所限,未能領悟到其中要旨。


    莫非,他兒子是個天資聰慧的?


    之前教劍招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兒子學得特別快。


    如今看來,是青出於藍,在緊要關頭,領悟到了劍法的奧妙之處。


    林震南心情大好,拍了下林平之的肩膀,笑道:“走,再去與爹爹拆幾招。”


    林平之笑著應道:“好。”


    今日兒子話的,給林震南提了個醒。


    那青城派的人,似乎是想試探他們辟邪劍法的虛實。


    這幾人,從一開始就是來者不善。


    若是能讓辟邪劍法的威力重現於世,那江湖上覬覦辟邪劍譜的人,自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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