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羽和蘇柬之這一場比武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


    直到天穹之上大雨瓢潑,直到兩人都丹田空空,雙雙力竭。


    紫霄台上風火動,不問劍鋒試寒芒。


    身著縹緲宗弟子服的葉鴻羽躺在地上,大口唿吸著雨水的潮氣,灰蒙的天空無數雨滴如銀針落下,南明離火在他手邊安靜的躺著,劍身騰起朦朧水汽。


    但少年臉上快意,他喉結微震,咳聲帶著沙啞低沉的笑斷斷續續傳入另一側撐著劍半跪的藍袍月紋少年耳中。


    支撐著主人半邊身體的朧月華光劍身鋥亮,雨水沿著劍身蜿蜒而下,劍身顫動發出清鳴。


    蘇柬之亦輕笑出聲。


    兩人由剛開始沉沉的笑,隨著胸腔震動,在紫霞台上愈來愈大,愈來愈放肆。


    少年狂!


    自當以劍會友,無愧心中豪情!


    台下眾多華陽宮弟子觀這一戰心有所感,甚至一時間引得靈氣匯聚,就地打坐不在少數。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師兄。


    一向溫潤有禮,到哪裏都行為舉止一絲不苟的蘇柬之竟也有這般不顧形象的時刻。


    別樣耀眼奪目。


    台上的戰鬥已經停止,台下的人久未散去。


    亦穆陽心中觸動,眼眸似被雨水洗滌如鏡,這三年被困頓的心魔如雨落砸在腳邊的小小水圈,片刻無跡,心中一片澄明。


    潮濕的空氣帶著泥土的清香在這片天地之間蔓延,白衣的少年在廊下伸手,雨水落在他手上一瞬凝結成一顆顆珠子,她手心微側,這些冰珠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遠處院中的沈聞溪正和柳華對弈,她抬手掐了個避雨的結界,無意瞥向了廊下正抬手接雨凝冰把玩的少年。


    察覺到沈聞溪的目光,柳華微笑道:“聞溪在觀察慕師弟?”


    沈聞溪目光落在少年手上不斷凝結的冰珠上,那些冰珠自他手中傾瀉而下,在石磚上砸起濺落。


    這些冰珠並沒有融化,反而滾動到廊下四處都有。


    “聽聞慕師弟元嬰是在前不久出無妄海渡的,剛到元嬰就有如此高明的控冰術。”


    “冰靈根一向少見,強則片海凝結,化冰十裏。”


    “但慕家沒有出過冰靈根吧,我記得慕家主是雷靈根。”


    沈聞溪眼瞳映照白衣少年倚坐於廊下,單單一眼便有驚豔之感。


    “慕師弟好像比三年前更風姿出眾了,慕家姿儀真是讓修真界別的家族望塵莫及。”


    她迴頭正準備落下一子,卻挑了挑眉。


    “迴神了?”柳華笑道:“我還以為你會看慕師弟看到根本沒發現我挪了子。”


    沈聞溪幹脆也不下了,她指長如瑩,將白子放迴棋罐中,對柳華說道:“上次和蘇柬之對戰觀他似乎無懼朧月華光的劍技照白,四年前宗門秘境之中他又以劍引雷,助我完成九天禦雷劍訣,總覺得他身上許多秘密,且純鈞劍在劍窟避我多時,卻在他出現後願意認我為主,柳華,你說有沒有可能他……”


    “聞溪,我知道你很敬仰慕情大師姐,可是有件事你似乎不知道。”


    柳華看著沈聞溪臉上期盼之色,低聲打斷她繼續說道,“戚師叔已離開了縹緲宗,天契斷了。”


    沈聞溪手指一頓,臉色有些白。


    這八百年來縹緲宗上下無人不知慕情師姐會迴歸,天契在則人未亡,天契無……


    “雖然不知道天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斷掉,但是於縹緲宗很是不利,這麽多年宗門大比在神域中,我縹緲宗傷亡都是最少,原因就是慕情大師姐的魂靈尚在,和戚師叔的保護,如今戚師叔離開了縹緲宗,天契消失的事情會很快傳遍修真界,我們這一代天驕是往年最為出色,難保不會遭遇陰謀暗算。”


    柳華的聲音沉沉繼續道:“慕師弟冰靈根之事人盡皆知,慕家長老們一貫不服他少主之位,此中牽連甚多,聞溪,我作為你的摯友,不願你過分涉險,若是他遭遇暗算,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已算盡了同門之誼,莫要以身涉險。”


    “總該提醒一二……”


    沈聞溪起身。


    “你以為他作為慕家少主不知道麽,聞溪,莫要把你對大師姐的好感放在他身上,那不是一個人。”


    廊下的白衣少年聽到聲音,扭頭看著站立在棋桌旁的沈聞溪,對她露出一絲笑容。


    似玉雪飛花過,梨花簌簌白。


    沈聞溪目光柔和對上,緩緩坐下。


    “柳華,我知你為我好,但如今他不是慕少主,隻是我的同門,我們一同進入昆墟域,生死早已綁在一處,當初我不顧沈家反對毅然進入縹緲宗,一為大師姐,二為能與慕家接近。”


    然後尋一可靠之人,告知當年有關於大師姐的一些秘辛,或許有望讓師姐複活。


    她想親口對大師姐說。


    ——我其實……是你救過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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