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位於海底王國的北部山脊。


    這座由龍人建造的古老宮殿,是龍淵古國一座絢麗的瑰寶。


    北部山脊被譽為龍脊,在海底連綿起伏,蜿蜒百裏。它的頭部高高昂起,睥睨整個龍淵世界,尾部向外水域不斷延展,目光所致看不到盡頭。


    龍宮便坐落在龍脊之上,巨大的台階宛如張開的龍顎,雲梯直上,氣勢恢宏。宮門處,兩座威武的辟邪神像位列兩旁,遠遠地看去,栩栩如生,霸氣非凡。


    任何想要進入龍宮的人,都會被辟邪的火眼金睛鎖定,但凡有不敬之意或是不軌之心,都會被拒之門外。


    此時宮殿內莊嚴肅穆,安靜得有點可怕。


    偌大的主廳隻有寥寥數人,他們一個個身披銀甲,手執金戟,目光如炬,宛如神兵天將。


    他們都是萬裏挑一的龍族精英,負責守衛這座神聖的宮殿和保護這裏唯一的主人。輝煌的大殿之上,端坐一人,正在頷首冥思,從其穿著上看,地位尊貴萬分。


    英俊爽朗的外表,看起來不甚威嚴,但是劍眉星目,不怒自威,無形中折射出萬般淩厲的紫氣星芒,任誰都不敢輕易靠近。


    紫金白袍下,是一副剛勁挺拔的身軀,一股駭人的威壓從其體內徐徐散開,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敬畏,他應該就是這座大殿的主人。


    時間靜靜地流淌,不知過了多久,殿上之人眼睛忽然睜開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目光投向大廳之時,從宮門外正緩緩走進一人。


    那人身上也有一股驚人的氣勢,絲毫不弱於殿上之人。極其傲人的身段加上亮眼的非凡武裝,即便是龍人守衛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幾眼。


    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琥珀龍鱗鎧,臂穿黃金獅腕甲,腳踩銀翼虎戰靴。最耀眼的莫過於腰間一條赤焰玲瓏帶,徐徐蠕動如金蛇吐信,昂首翹尾似火舞蟠龍。


    如此稱之為女武神也毫不為過,這股罕見的氣勢當真威武不凡!


    “你來了。”殿主冷漠的眼神裏帶有一絲親切和關懷。


    “大哥…”女子清脆的聲音中又夾帶了一絲喘息之聲。


    “傷勢未好,就不要上殿了。”


    “可是…外麵的動靜,你都聽到了?”


    “嗯…我已經讓辰羽二人去處理了。”


    “但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幻月之穹不容有失,小妹懇請大哥重塑神座!”


    殿主不得不站了起來,注視著眼前這位英姿颯爽的女戰神。她是龍族最強大的戰士,是龍族的無上榮耀,也是自己最親的妹妹。


    她的焦慮之心溢於言表,可是作為兄長,他也有堅持的理由和不願失去的東西。


    “熒,這關乎我們龍族的使命,你為何要執意如此?”


    “那又如何?天下之大,我們驕傲的龍族又能去向哪裏?這裏有我們千千萬萬的子民,這裏就是我們龍族最後的家園。與其守著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不如就此守護龍淵,放棄那份遙遠的使命!也許…那個人說的是對的…”


    “住口!”


    苦口婆心的妹妹似乎又一次戳到兄長的痛處,殿主一聲嗬斥,左右的守衛連唿吸都瞬間停止了。


    戰神幽熒看到兄長固執的眼神,不再進言半句,轉身拂袖而去。


    大殿之上,龍族之主仰首而立,這裏的氣氛就和他深邃的眼神一樣,透露著永恆的孤獨。


    天澤昏迷之後,睡了很長一段時間。


    昏迷中他被抬進了一間冰冷的牢房。


    “小天…醒醒…小天…”


    清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輕輕地唿喊,生怕自己的小少爺就這樣永遠地睡去。那一日,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仍舊不知所措。


    龍人族的戰士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押送到祭司大人麵前進行了審判,她無力辯解,也無需辯解,隻希望天澤可以快點清醒過來。


    龍人的牢房身處海底,更加黑暗,更加陰冷。


    清竹凍得發紫的嘴唇,哆嗦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隻能默默地啜泣。


    就算流淚也無濟於事,這裏好像沒有別人,能夠陪伴自己除了少爺,就隻有冰冷的空氣。


    “嘖嘖…”


    忽然,地牢中響起一道陰森略顯恐怖的聲音。


    “竟然送來了一隻小貓咪,還有一些人類的味道,這樣的小身板兒怕是熬不過明天咯…”


    那聲音如同亡魂在黑夜裏尖嘯,饒是清竹見多識廣也開始亂了分寸。


    好在對方有些調侃的意思,急忙壯起膽子環顧周圍,隔空問道:“誰?是誰在說話…”


    “小姑娘,別害怕,這麽黑的地方,你看不到我也很正常,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哦,哈哈…”


    清竹借著微弱的光芒,發現關押他們的地方其實是一座地下水牢,周圍不僅十分陰寒而且頗為潮濕,除了水滴落下的聲音,還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說話的迴音,這裏恐怕不止一間牢房,那道駭人的聲音也許是在牢獄內的另一頭響起。


    “你到底是誰?不要裝神弄鬼的,本姑娘現在沒工夫跟你捉迷藏。”


    “哎呀呀,小姑娘,二爺本來就是鬼,又何須裝神弄鬼?我看你不是沒工夫,是壓根兒沒有辦法吧!那小家夥醒不過來,你就隻能眼巴巴看著他等死,嗬嗬…要不這樣吧,你若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有辦法讓他醒過來,你看如何?”


    清竹一聽到醒過來三個字,立刻站了起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能讓小天蘇醒過來的機會,即便是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她一步步摸索到牢門之前,激動地道:“你若真有辦法讓我弟弟醒過來,無論什麽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


    “好!”


    對方迴了一句幹脆利落的答複,緊接著卻是一句難以置信的猥褻之言。


    “二爺很久沒有嚐過女娃娃的味道了,哈哈…想起來就讓人興奮…”


    清竹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羞紅,莫非這家夥是看上了自己,想要趁機圖謀不軌?


    可是這大獄之內他又如何能夠為非作歹,且不說外麵有龍人把守,這裏麵也有鐵門相隔,他還能對自己動手動腳不成?


    姑且先答應下來,隻要喚醒了小天,大不了再拚死一搏。清竹急忙道:“那你還不快說,到底是什麽辦法能讓我弟弟醒過來?”


    “別急啊,小姑娘,二爺還沒說讓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那…你說吧,想讓我替你做什麽?”


    “嘿嘿…我魅影平生最喜歡飲血了,尤其是你這種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的血,那種味道可真是美味至極啊!隻要你心甘情願地讓二爺咬上一口,嘖嘖,我就立刻讓你弟弟蘇醒過來,如何?”


    一聽此話,清竹頓時覺得惡心,此人究竟是什麽癖好?原以為對方想趁機占自己便宜,沒想到是個吸血狂魔。


    “還以為是什麽,不就是一口血嘛,我給你便是,你在哪裏,又怎能過來?”


    水牢內所有房間都是隔開的,清竹和天澤所在的牢房不過兩丈來寬,周圍有什麽東西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一堵黑漆漆的大鐵門牢牢地關住了姐弟二人。


    本以為答應了對方,那人就會說出讓小天清醒的辦法,可是等了一會兒之後,周圍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正在焦急之時,牢房內忽然燃起一道亮光,那道光就在自己的耳邊緩緩地燃起,很近很近。


    清竹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邊有一道影子,正是那道影子伸出了一根手指,點燃了那道亮光。


    “嘖嘖…果然是個水嫩的娃娃,這種味道…二爺很久沒有嚐過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一飽口福,真是妙哉妙哉!哈哈…”


    清竹緩緩轉過頭來,驚出一身冷汗。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而且就在她的身後,剛才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真是見了鬼不成?


    隻見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裳,簡直與黑暗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覺他的存在。


    高高的個子,瘦瘦的身材,頭上是一頂圓圓的兜帽,帽簷下是一張似人非人的鬼臉,近看十分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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