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伯興微微側了下身子,對著二人向窗邊一套桌椅做了個請的動作:


    “二位那邊坐,我們慢談。”


    淩驍二人頷首應之,後便隨軒轅伯興一道落座在了那套桌椅處。


    和三年前那次會麵一樣,依然是淩驍南宮芷月並坐一邊,軒轅伯興在他們對麵。


    坐定後,軒轅伯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


    “二位,我就直入正題,不多客套了。”


    南宮芷月正容迴道:“少主直言便好。”


    軒轅伯興輕輕歎了口氣,道:“這三年來,國師府一直在朝中布局,赤成國師又是一個深諳謀略之人,且由於國師煉製出了‘六弦靈丹’這等毒藥,父親更是對其百般寵信,如今王城形勢已基本被他們控製,大半官員盡皆依附,稍有正義感的大臣也多是敢怒不敢言,真是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軒轅伯興焦憂之色甚重,淩驍南宮芷月亦受觸動,隨後南宮芷月關切問道:


    “難道國主意識不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嗎?他性子也算的上強勢,怎麽會允許朝中有人的地位可以威脅到他?”


    軒轅伯興搖了搖頭,迴道:“父親他現在已經精神失常了……”


    二人聞言愕然變色,南宮芷月忙追問道:“這……這是怎麽迴事?……”


    軒轅伯興用手拄著額頭,繼而閉上眼睛:“這些年來,由於父親癡迷於國師的詭奇丹藥,對他的信任也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於是將自己日常調理的任務交給了他……”


    二人聽後再次怔住,微有惶色,軒轅伯興繼續說道:“自打那時起,父親就變得十分怪異,不僅白天精神亢奮,到了夜晚更是會有一些瘋癲舉動,比如胡亂嚎叫、自唱自舞,經常對著銅鏡無故傻笑,有時還會以手癢為名找人切磋武藝,甚至因此失手殺過一名陪練侍從……”


    聽得此番之言,淩驍南宮芷月麵麵相覷,大覺狐疑。


    軒轅伯興滿臉憂容,接著道:“我曾試圖讓太醫為父親診治,可父親卻執意堅持自己沒有任何問題,拒不接受治療,實在有心無力……”


    “現在隻要是赤成道長提的建議舉措,父親都一概采納,即便為此付出代價也不會加以責怪,不久前針對巫冥國的戰爭也是赤成道長一手謀劃的,後來吃了大敗仗,按律法理當降罪,父親卻隻是處置了馮將軍,未動國師分毫。”


    淩驍二人皆擰起了眉毛,南宮芷月稍作思酌,又問道:


    “那依少主之意,我們該如何應對當下局麵?”


    軒轅伯興神色立刻嚴正了幾分:“我想請二位幫我一個忙。”


    南宮芷月又凝起了幾分精神,迴問道:“少主有何指示?”


    軒轅伯興隨後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巧的、樣貌形似老虎的木製雕刻物,並將此物呈遞給二人眼前。


    南宮芷月見此物後不禁一怔,微微張大了眼。


    因這木製雕刻物正是中陽國內用於調兵遣將的信物——虎符。


    軒轅伯興自顧自直言述道:


    “我想請二位帶著這枚虎符去往東部軍區宇文忠盛將軍處,請他擇日率軍返迴王城,肅清國師府孽黨!”


    聽得此言,淩驍二人很是驚訝,南宮芷月的表現尤為明顯。


    “可是……少主,這個東西難道不是……”南宮芷月謹小慎微地問了句,話說一半卻不敢再說。


    軒轅伯興無奈歎道:“這枚虎符是我找準機會從父親的寢宮內順出來的,沒有辦法,如今兵權大多不在我手,隻得行此下策。”


    緊接著,軒轅伯興的表情變得十分認真,又對二人提道:“為確保不出差池,我們還需得以父親名義,因此,還望二位莫將此事告訴宇文將軍……”


    南宮芷月麵有灼色,她看著桌子思考少頃後抬眼問了句:“敢問少主,若宇文將軍真的領軍迴王城討伐孽黨,麵對國師府當下的勢力,您覺得會有多少勝算?”


    軒轅伯興略有困頓,斟酌了一下方才迴道:“萬榮城及其周邊縣鎮總計有十萬禁軍,雖也算得上精銳之師,但比起東部軍區,不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兵員的經驗素質,王城禁軍都是要遜色一些的。”


    言至此,軒轅伯興頓了頓,又接道:“東部軍區駐屯有三十萬兵力,且各式重武器裝備不計其數,若論尋常情況,麵對王城禁軍自然是有優勢的,不過如今那國師府有以赤成老道為首的一眾修真高人,加之‘六弦靈丹’已逐漸在軍隊中被廣泛使用,服下此毒丹的士兵戰力遠勝常人,如此一來,孰強孰弱就不太好說了……”


    淩驍南宮芷月聽後目有雜緒,仍然保持沉默。


    隨後,軒轅伯興眼神中再現焦憂:“目前‘六弦靈丹’因為配材的產量問題還無法做到供應全軍,中央禁軍現在大約有三成的部隊正在服用此藥,此事宜早不宜遲,拖得越晚,我們的阻力便會越大,所以一定要趁早行動!”


    淩驍心中突然有些疑惑,遂問了句:“這個事情……難道一定要我和她去做嗎?”


    軒轅伯興端視著南宮芷月,緩言道:“南宮小姐,我知你們家與宇文家世代交好,且你又與我目標相同,針對當下朝中局勢,綜合來看,這件事恐怕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南宮芷月若有所思,片時後迴道:“我知少主所憂,但是……”


    軒轅伯興眉毛輕輕動了動,似是有些意外。


    南宮芷月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有兩點原因致使我們也不是那麽方便,其一,雖然我們南宮家與宇文家相交頗厚,可我年歲尚輕,之於宇文伯伯來說又隻是晚輩,並沒有太大的資格為如此重要的事情做導向。”


    “其二,我和淩驍如今為清羽派修真弟子,師門中有一條極其重要的戒律,便是我派弟子不得幹涉朝國政事,所以,請恕我們有心無力……”


    此言一出,軒轅伯興頓覺失落,歎了口氣道: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啊……”


    軒轅伯興搖了下頭,緩緩收迴虎符。


    然而下一刻,南宮芷月卻又轉言道:“少主不必如此頹喪,其實還是可以把虎符交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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