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今日的氣色好了很多,說話也不會連咳帶喘了。


    他正在床上窩著,聽到爆炸聲已經停下,估計已經打完了,進入下一步計劃了,正等著戰報。


    這時,一個傳令兵在帳外喊道:“稟報軍師,衛羽城有您的信。”


    白墨有些疑惑,不是天天隨著戰報迴去的還有自己的消息嗎?怎麽還有什麽信?


    於是開口道:“給小田吧,放門口就行。”


    田娃子接過信,戴上口罩,把信放到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就出去了。


    白墨拆開信一看,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想我了?


    拆開信,幾行娟秀的文字躍然紙上:軍中安否?怎不見給家中來信?伯父伯母對你甚是掛念。


    前方的戰報還未到,索性提筆迴了起來:甚安,勿念,秦將軍讓我做了軍師,瑣事較多,雖有思念,奈何軍紀不可亂,故未去信。待戰捷,定速歸,待我向雙親報安。郎,白墨。


    看完自己的落款很是滿意。


    做好這些,將信封好,放到桌上,待會送來戰報,和戰報一起送迴去,算是私事公辦了。


    日暮降臨,寒風更加淩冽,待天色徹底暗下來後,繁星點點灑在天上,一支五十人的小隊身著黑色的戰衣,悄悄潛伏出城,他們沒有騎馬,腳步也放的很輕,在寒風和夜色的掩護下,讓他們徹底融入黑暗。


    行徑了約莫一個時辰,聽到有馬的嘶鳴聲,他們的腳步放的更輕,速度更慢了,這已經到達楚軍斥候的所在地,有幾人向馬鳴的方向摸過去。


    隨著一步步地靠近,馬兒發出的聲音越發清晰,幾人估計了一下距離,大約還剩十多米時停下腳步。


    咳……


    其中一人故意咳嗽一聲,這是這行人的小隊長,名叫邱山,是秦川的護衛。


    “何人?”


    在馬的左側,傳來一陣喝問。


    邱山壓著嗓子迴道:“是我,太黑了,將軍讓我來問一下,青羽王朝那邊可有異動?”


    對方的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問道:“口令。”


    “要什麽口令,都什麽時候了?快告訴我,我好迴去複命。”


    邱山略顯不耐煩地迴道。


    那邊的斥候,已經發覺不對了,就要點亮火把。


    嗖……


    一支箭矢向他的方向激射而去。


    剛才的一番對話,已經讓他們聽出對方的大致位置。


    “啊……嗚……”


    因為天太黑,隻靠方向,沒有一擊將對方殺死,但,好歹是射中了。


    就在剛剛出聲就要大喊的時候,嘴巴就被堵住。


    後來幾人將他按住。


    邱山輕聲說道:“你若配合我們,我可放你一條生路,今日你也看見了,我們用的什麽武器,這仗結果已經注定了,若是你不配合,老子現在就送你去死。”


    那個斥候沒有出聲。


    他又道:“同意就點點頭,給你三息時間,沒時間跟你耗,三息一到送你上路,大不了老子再問下一個。”


    “一……二……”


    就在他手中匕首抽出來的時候,對方卻拚命點頭,捂著他的將士急忙輕聲道:“山哥,他答應了。”


    然後就鬆開捂著對方的手。


    邱山:“軍中如何稱唿?”


    斥候:“賴子。”


    邱山:“口令。”


    斥候:“巳火。”


    邱山:“多長時間一核信?”


    斥候:“兩刻鍾。”


    邱山一估摸,馬上就要到時間了。


    邱山手起刀落,直接將對方抹了脖子。


    黑暗中的斥候瞪大眼睛想看清殺他的人,明明答應好留自己性命的,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雙手奮力掙紮想要捂住脖子,隻是被緊緊束縛著。最終不斷發出嗬嘍嗬嘍的聲音,想要開口說話,奈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從遠處啊傳來馬蹄聲。


    幾人趕緊捂住斥候的口鼻,摁住手腳,防止發出聲音,血順著手指不斷冒出,即便如此也沒有鬆手。


    馬蹄聲越來越近,這邊的斥候也光榮下線。


    等新來的斥候近了些,邱山出聲問道:“口令。”


    斥候問道:“你是何人,聲音不對。”


    邱山:“又餓又凍,染上風寒了,阿嚏。”


    斥候雖有懷疑,但此處除了二人的聲音和馬的聲音就沒有其他聲音了,迴道:“天授。你的口令。”


    邱山:“巳火。”


    斥候:“可有異動?”


    邱山:“有。”


    斥候:“何事?”


    邱山:“你過來,站這裏看遠方,是不是看到有火光?”


    斥候連忙下馬,就要走到跟前時,一把匕首直接將對方抹了脖子。


    邱山和剛才動手的斥候兩人同乘一騎向楚軍方向而去,後方的人則是跑步追趕他們一路上遇到的斥候統統將其解決,越是到後方,斥候的分布越密集,他們的行動也就越謹慎,等拿到最後一條口令和核信時間,已過子時。


    分派三人間隔一刻鍾迴去傳訊,剩下的人全部分散掩藏,隻留邱山在應付從軍營前來核信的斥候。


    楚飛揚在下午的時候已經醒了,他靜靜地躺在床上,一直到了現在,姬遠山、石副將等人在一旁守著,氛圍異常壓抑。


    突然,他猛地坐起來,問道:“傷亡可統計出來?”


    石副將:“稟將軍,全軍未歸人員兩萬四千三百二十八人,死傷還未知。”


    楚飛揚皺眉:“為何不知?”


    石副將:“將士們無暇顧及袍澤,所有人都往迴跑,傷亡人員就留在戰場了。”


    聽到這個解釋,楚飛揚深深歎了口氣,一個爆炸的罐子,讓將士們失去了戰意,如果長此以往,以後跟對方交戰,怕是……


    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出去。


    夜,漸漸歸於平靜,一輪彎月從山下靜靜升起。


    從青羽王朝的方向,卻如潮水般的湧出大量士兵,他們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蹤跡,正迅速向楚軍方向急行。


    就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楚軍大營卻起了爭執。


    “狗蛋,你莫要跟老子裝傻,你這麽早出去要幹嘛?”


    一個年輕的士兵站在帳前,正對那名叫狗蛋的士兵怒目而視。


    而狗蛋站在遠處,顯得局促不安地迴道:“希哥,我真的是去撒尿,你怎就不信呢?”


    這兩人正是混進楚軍大營的白羽衛成員,總共來了三十人,都是抽簽子決定的,這兩人抽到的最短,所以成了這次行動的主要成員,任務就是接近楚飛揚,刺殺。


    他們都明白,不管行動成與否,自己都將殞命,但,要是能拉個將軍墊背,這條命,值了。


    名叫希哥的士兵喝到:“少他娘的放屁,你要撒尿,帶著戰場撿迴來的罐子作甚?”


    他這句話瞬時間讓整個營帳的人都警醒了起來,什麽?戰場的罐子?


    狗蛋急忙上前欲要捂住他的嘴,說道:“希哥,你小聲點,不怕別人聽見?咱們可要靠這個升官的。”


    希哥一把將他推開:“少他娘假惺惺,要不是老子防著你,你小子現在就要去將軍那裏領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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