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聲望去,見一個身著白色緞麵長衫,腰間佩戴一塊上等玉環的翩翩少年,身後還隨身跟著一個小廝,二人正疾步向他走來,通過記憶,他知道這是何家的大少爺,何子書,字紫麟。


    白墨露出笑容,迴道:“紫麟兄,這是在逛街?”


    雖然他以前的性格使得二人不怎麽來往,但畢竟兩家關係要好,也結拜過,有這些基礎,見麵自然要相互問候一番。


    何子書走到他身前,也是笑道:“是啊,文遠兄,這是要出城?”


    白墨:“出去辦些事。”


    何子書:“這段時間家父說文遠兄變化甚大,但又不讓我在這段時間去找你,說是你家如今不便接待客人,著實讓我好奇的緊呐。”


    白墨哈哈一笑:“何世伯過譽了,不過,要比往昔性格稍稍有些變化罷了。”


    雖然二人長時間未見過麵,但何子書通過白墨此時的表現也已發覺,他相比以往開朗了許多,開口道:“有此變化,我真為你高興。你不知道,以前在一起時,你要麽不說話,若一開口就是之乎者也,讓我很是為難。”


    白墨尷尬一笑:“以後不會了。為此,我先跟紫麟兄道個歉!”


    說完就要抬手抱拳,何子書馬上攔住他抬起的手臂,說道:“文遠兄,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對上天立過誓的,過去既已成往事,不必再如此。往後,咱們相處的時間還長。更何況,雖然往昔咱們接觸不多,但彼此也沒留下隔閡不是?”


    白墨放下手,他知道何子書說的是實話,也迴道:“也好,紫麟兄,這幾日我真有事,不然,咱們兄弟非得好好聚一聚。”


    何子書:“文遠兄,你忙便好,等你有時間了咱們再聚。”


    白墨:“如此我就先走了,紫麟兄,再會。”


    何子書:“再會。”


    白墨這才繼續向城外走去。


    主仆二人就這麽目送白墨離開,等他走遠,何子書身旁的小廝出聲道:“沒想到,往日的白少爺能如此說話,真是稀奇。”


    何子書的臉立馬就嚴肅起來,嗬斥道:“文遠兄是你能議論的?”


    小廝立馬彎下腰,歉意道:“少爺,小人錯了!”


    何子書冷哼道:“注意自己的身份,別以為我平日裏不苛責你,就可以口無遮攔。規矩該守還得守。”


    小廝:“是,少爺,小人記下了。”


    何子書:“扣你半月的俸銀作為教訓。若有下次,要麽離開何家,要麽去跟著走商,本少爺不需要不懂規矩的人。”


    小廝眼中閃過一絲不忿,但他低著頭,沒有人發現。


    他覺得今天何子書有些過分,教訓也該迴去再說,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讓人看見不好,但還是恭敬迴道:“是。”


    何子書冷哼一聲,繼續邁步在街上逛了起來,他在後麵連忙跟上。


    白墨出了城,先到訓練場把人帶上,直奔作坊而去。


    到達作坊後,先把原來負責臨時看守的家丁換成白羽衛的人,將他們的宿舍定在工廠旁邊新蓋的院落,這是他前幾日又命人擴建的,隻是還沒有完工,大家隻能先擠一擠了。


    做完這一切,安排兩個小隊輪流值守,沒有值守任務的小隊,就在附近的山林中進行訓練。


    安排完事情,白墨帶著白宇、白起和十個小組的組長,來到實驗室,這裏是原來地主家的內院,不允許別人隨意出入,由於空間有限,加上火藥的配方至關重要,所以這座院落,現在除了是他的實驗室之外,也是未來裝填火藥的重要生產場地。


    十三人剛靠近後院,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刺鼻味道,白墨先給眾人發下口罩,見他們都戴好後,他才打開其中的一間屋子。


    屋子打開的瞬間,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更濃了。


    眾人看到裏麵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著幾個糧食的鬥,而且這些鬥都用油布蓋著。


    白墨走上前,掀開一塊油布,露出下麵灰白色的粉末狀晶體。


    他給這幾人介紹到:“這東西就叫硝,你們暫時不用知道硝是什麽,隻需要知道,未來這東西將是咱們安身立命的重要物資即可。”


    然後又掀開下一個油布,露出黑色的粉末,他繼續介紹到:“這個東西是木炭粉。”


    繼續掀開下一個,露出黃色的粉末:“這是硫磺粉。”


    介紹完這三樣,他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們要牢牢記在心裏,不能和外人說,因為這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和未來。現在把所有疑問都藏在心裏,因為待會兒你們會知道,我為什麽帶你們來這裏,做本不屬於你們該做的事。都聽明白了嗎?”


    十二人立馬變得嚴肅起來,齊聲喊道:“明白!”


    白墨滿意點點頭,然後打開另一個房間的門,讓他們每人拿一個小陶罐和一些碎釘,眾人看這些陶罐都很是奇怪,每個罐子都有拳頭大小,每個罐子的蓋子上還有一個小孔,但是大家並沒有多問,拿上罐子後,又取幾枚碎釘。


    等所有人都拿齊後,白墨給眾人演示了裝填過程,包括裝填比例、引線的製作步驟、裝填中的注意事項,以及材料的存放方法(原材料的加工和火藥的配比將在番外篇詳細說明)。


    等完成一個簡易手雷,就讓眾人開始自行取材製作,如果製作過程中有什麽問題一定要及時提出來。


    所幸這些人腦子還是很靈光的,雖然中間會有配比的不均勻,但是,好在沒有出現太大的偏差。


    等大家都做好後,白墨讓他們帶上自己做好的手雷,跟自己走。


    他不想在村莊試驗,而是帶著人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山地。


    他看著周圍茂盛的植被,認真傾聽下,除了鳥叫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再無其他動靜,轉身對眾人說道:“現在讓我給你們演示一遍剛才做的武器。”


    說完,從袖中掏出火折子,當火折子和引線接觸的一刻,一陣白煙冒出,隻見一個火星不斷吞噬著引線,眼看引線就要燒完的時候,白墨將手雷用力拋出,眾人隨著手雷拋出的方向望去,眼看快要落地時,一陣轟鳴傳來,嚇得眾人趕緊捂住耳朵,而馬也被這巨像給驚的不安分起來。


    等他們將馬都安撫好,再看剛才拋出手雷的地方,已經一片狼藉,草木折斷,樹幹上還殘留著鐵釘,一些樹皮被陶片削去大片。


    一眾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想,如果這東西落到人身上,那還不得當場斃命?怪不得司令如此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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