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綠等幾人率先翻身下馬,從楊天懷中接過蔣妍兒,映紫隨即趨前抱拳,急切地說道:“王統領,我等剛從鎮江城中經過,她不幸中了金兵的暗箭,請您速速安排軍醫為她診治!”


    王貴快速上前,看了一眼蔣妍兒,隨即迴頭吩咐道:“快傳軍醫!”


    “遵命!”一名士兵火速向後跑去。


    不多時,一名軍醫急匆匆地趕來,身後跟著兩人抬著一副擔架。


    那名軍醫上前看了蔣妍兒的傷勢,麵色稍顯沉重,嚇的楊天幾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怎麽,要不要緊,你別幹瞪著啊!”王貴焦急地詢問道。


    隨後那名軍醫用手在蔣妍兒後背傷口處丈量一番,長舒了一口氣,抹掉額頭的幾滴汗珠。


    “所幸沒有傷到肺腑,隻是傷到了肩胛骨!”


    “那她怎麽昏迷不醒呢?”楊天焦急的問道。


    “失血過多!必須趕快取出箭頭,包紮止血,快,抬到帳篷裏去!”


    隨後蔣妍兒被抬走,心急如焚的楊天也沒有忘掉正事,他囑托好潘婷與完顏織雪去照顧妍兒。


    便向王貴稟道:“王統領,我們帶來了韓將軍的密令,請帶我去見嶽統製!”


    “嶽統製此刻正在攻打建康城,我這就帶你去!”王貴隨即翻身上馬,對左右招唿道:“我去去便來,你們不可鬆懈,時刻注意鎮江方向的金兵增援建康,若是放他們過去了,甭說是你們,我都要提腦袋去見嶽統製!”


    身後幾百宋兵振臂一唿:“遵命!”


    王貴隨即轉身,勒馬前行。


    此刻,天已大亮,盛夏的田野裏,初升的太陽將光灑在一片綠油油的稻田裏。稻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它們的生長故事。


    稻田的下處,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水波蕩漾,宛如鏡麵一般,倒映著天空中橘紅色的朝霞。


    這麽靜謐的清晨,本是修身養性的最佳時節,而楊天卻沒有此等閑情雅致,他與映綠姐妹二人跟著王貴火速奔往前線。


    前線帥帳裏燈火通明,嶽飛徹夜未眠,正左顧右盼,焦急地等待探馬來報,經過徹夜激戰,城中萬餘金軍與宋軍死磨硬泡,雙方兵力損失嚴重,一時摸不清城中金軍主力多少,嶽飛正左右為難。


    “統製,楊天求見!”王貴不等掀開門簾,就大聲吆喝道。


    “楊天?”嶽飛喜得迎出帥帳。


    二人久別重逢,好似故友,雙手握的緊緊的。


    “嶽統製,我剛從韓世忠將軍那裏過來,他讓我轉告您……!”楊天率先說道,不等他說完,嶽飛麵色一沉,左右看了一眼,對楊天道:“帳內細說!”


    隨即拉著楊天的手就往帳內走去。


    進得帳內,嶽飛屏退左右,並讓門口的執戟侍衛三丈外警戒。


    “楊少俠,且說!”


    “韓將軍原話是,建康城中此時有金軍兵馬不足兩萬,叛變宋軍三萬有餘,大部兵馬已渡過長江,屯在建康對岸的瓜步口一帶,讓他放心攻打建康,我會在此拖住金軍的後續部隊!\"


    楊天一五一十複述完韓世忠的話,連人稱都沒有改變。


    嶽飛緊繃的臉逐漸放開,看著楊天他大笑道,


    “你們竟能夠直穿鎮江而來,果然英雄出少年,嶽某佩服,佩服啊!”


    “你帶來的消息太及時了!”嶽飛站起身來,巡顧帳內一周,喜道:“我派出的探馬還未迴來,城中兵力一時摸不準,憑我這區區萬餘人馬斷然不敢再次貿然硬攻,現在我就製定作戰計劃!”


    隨即,嶽飛命令王貴火速將他的兵拉來圍攻建康,鎮江方麵既然有韓世忠拖住,那不需再防,這就大大增加了嶽飛的機動力量。


    建康城防固若金湯,本是趙構的大本營,當初定都之時,修建的毫不馬虎,不成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徹夜激戰,久攻不下,雙方雖都有損傷,宋軍卻始終未踏進城門半步。


    建康城中,潘誓存正侍奉在金兀術左右,對於這個年輕人,金兀術很是喜歡,要不是通過他向當地人打聽到了老鸛河故道,並連夜開渠三十餘裏,連通了江口,這幾萬大軍可就被韓世忠困死在了黃天蕩。


    “潘公子,你說你叔叔是誰,現在在哪裏供職?”金兀術抿了一口茶,抬眼望向潘誓存。


    “迴四太子,劉豫,我叔叔是劉豫!”


    潘誓存低頭哈腰,諂媚道。


    “劉豫,聽說過!”金兀術低哼一聲,隨即補充道:“我大金皇帝想在他和杜充兩人裏邊,選一個做大齊的皇帝,正左右為難呢!”


    潘誓存麵色一驚,心中大喜,不顯山不露水地問道:“那四太子您更鍾意誰呢?”


    “我鍾意誰?我說了也不算啊!”金兀術笑道。


    “四太子您功高蓋世,功績更是舉世無雙,您肯定是有發言權的!”潘誓存繼續阿諛奉承道。


    “照我說啊,這二人各有千秋,劉豫投誠的早,此次大軍南下披荊斬棘,他在後方相助更是功不可沒,可耐不住杜充他在你們南朝官大啊,他當了了大齊皇帝,更有利於打擊趙構的心態,有利於更多的南朝官員投誠!”


    金兀術斜眼望向潘誓存,潘誓存連連點頭應是,不好再說什麽。


    “報!將軍,嶽家軍在牛頭山埋伏,增援部隊損失慘重!”一名傳令官火急火燎的趕來。


    “報!將軍,嶽家軍正在攻城!”那名傳令官剛退下,另一名城防傳令官就火速趕來。


    “我還治不了個嶽南蠻了!”


    金兀術拍案而起,暴跳如雷,其餘將官皆嚇得縮手縮腳,不敢言語。


    “瓜步口的大軍趕來了沒有?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區區千人的嶽南蠻還成了氣候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報將軍,建康城已被嶽飛圍得水泄不通,傳信官已派出三波,都被嶽家軍射殺!”


    一名傳令官戰戰兢兢地說完,金兀術拍案而起,將桌上的一支筆桶擲向他,大吼道:“廢物,一群廢物,在黃天蕩沒讓韓世忠憋死,在這建康再讓嶽飛憋死,傳出去,我四太子的顏麵何在,你們,一群廢物!”


    屋內眾將官皆嚇得跪地不起,頭都不敢抬,潘誓存也低下頭,心驚膽顫地站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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