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商人依然帶著微笑看向蘇荷,絲毫沒有因為周子齊的拒絕而氣餒。


    這個少年才是這群人中最強大的個體。


    他的客戶中往往都是這樣,弱者會自願成為貨物嗎?


    當然不會,所以決定最終還得最強的那個人做。


    “我不會拿人類和你做交易,你還需要其他嗎?”蘇荷對於外界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他還記得來這世界的第一天,半透明的女孩兒指著雲層之上的半截巨石尖尖,像是在為他指引方向。


    當女孩兒從那裏迴來的時候,疲憊的和他互道晚安,便再也沒有出現。


    不管是瑩,還是蘇玲玲。


    或者是為了災變的答案,天都,他一定要去。


    “有,我的所有商品也都能成為需求,畢竟商人也是要進貨的。”商人伸出手指,一件件清點著:“除了普通人類和屍體外,還有覺醒者,能量,高等喪屍,結晶,礦物,情報等等。最不濟也可以是勞動力。”


    他放下手對著蘇荷說道:“簡單點說就是給我打工。”


    “幫你賣貨嗎?我這點實力還去不了那麽遠的地方。”蘇荷無語,頭一次見這種生冷不忌的推銷商。


    就跟百貨大樓一樣。


    “不,幫我收貨。”商人搖搖頭說道:“畢竟像這種偏遠山區也隻有人類可以當做交易籌碼了。如果運氣不錯能出兩個超能者,那可以值很多錢。”


    談話到這裏,蘇荷也確定商人不會突然對他們出手。


    他看了看身後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人們,有些想結束對話。


    身穿單衣在這種天氣裏待久了,真的會凍死人。


    那兩個裹著軍大衣的女孩子也不免凍得著直哆嗦。


    “那如果需要和你交易,該怎樣聯係你?打電話嗎還是對著流星許願?”蘇荷打開裂縫空間,將重刃塞了進去。


    裏麵還有幾顆結晶。


    趙川和王銘虎的超能晶石也躺在裏麵,被重刃撥動發出叮叮的碰撞聲。


    裂縫空間很小,隻能勉強裝下狙擊槍和重刃。


    就像一個裝滿石頭的瓶子,雖然被塞得滿滿當當,卻也還能再倒些水進去。


    “哦?你還有些結晶?雖然很低級但還是有些價值。”商人聽著裂縫裏傳來的叮當響聲倒是有些意外。


    從聲響來判斷,不像是隻有兩顆的樣子。


    “要找我的話,我會設置個交易點,將需要的貨品和交換的籌碼寫在紙上丟進陰影裏,就像那樣。”商人指著看守所值班房牆根處的陰影。


    “還得寫交易時間,如果不寫就默認隨時都有人等著交易。”商人話語十分流暢的說著:“最後我不喜歡放我鴿子的人,也沒人敢放我鴿子。”


    蘇荷默默聽著,看著遠處的陰影點點頭。


    他已經大概了解商人的超能是什麽了,有些類似於定點傳送。


    接著他意識到一件事情,這塊大陸也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畢竟超能力覺醒是在紫色巨石降下之後,商人卻能在這一個多月裏在大陸各處留下陰影,並且進化得如此之快。


    蘇荷和商人告別之後,帶著眾人快速穿行在風雪之中,落在肩頭的雪花漸漸融化浸濕了肩頭。


    他並沒有要求商人在避難所的位置留下定位陰影,不管他表現得如何和善,三級就是三級。


    沒人能保證這世道裏的商人不會做些殺人越貨的事。


    避難所的後山上還藏著一條礦脈,這才是他的資本。


    蘇荷寧願以後交易的時候多跑幾步路。


    磚窯裏的士兵們見到蘇荷帶著逃難者的時候,默默將裝好的磚頭又卸下兩車。


    在他們的教條裏,似乎人民的利益真的有很高的位置。


    車上,周子齊沉默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飛快倒退。


    片片雪花打在玻璃上又被風吹走。


    太陽漸漸落下,氣溫越來越低,這似乎也影響了城裏喪屍的活躍程度。


    三三兩兩的嘶嚎在遠處響起。


    “你說這玩意兒會冬眠不?”蘇荷打破了沉默。


    周子齊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沒想到蘇荷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怎樣才能成為超能者?”周子齊沒有迴答會或者不會,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裏充滿複雜。


    在以前,他總是覺得人們團結一心,鋼鐵般的意誌加上堅硬的槍杆子,就能末世裏劃出一片桃花源。


    可事實證明,這行不通,一號營地裏鍾老死了,幸存者也死了大半。


    剛才被劫持的時候,他手裏的鋼槍沒能起到一絲作用。


    在看守所,他甚至沒有勇氣舉槍瞄準那個瘋狂的男人。


    他能做的,隻有把身上的大衣讓給凍僵的女孩兒。


    其他的,都做不到。


    他不想這樣,再次問道:“怎樣才能成為超能者?”


    蘇荷見他認真的樣子,也很嚴肅的想了想:“讓南風親一下?”


    周子齊:“???”


    “你別急!是有真實案例的,林凡就是讓南風親了一下就覺醒了。”蘇荷趕在周子齊的巴掌打在頭上之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說真的,我該怎麽做?”


    蘇荷見狀,歎了口氣:“為什麽突然就執著要覺醒?”


    別人他不知道,就是林凡,在命懸一線的情況下覺醒,都算是萬幸。


    可萬一沒覺醒呢?那蘇荷隻能在後麵去湖裏打撈兩人的屍體。


    “是我出現得不及時嗎?”蘇荷又問,他已經答應了要庇護幸存者,這裏麵也包括了周子齊和他的一眾士兵。


    周子齊卻搖搖頭:“我知道,你的庇護可能隻是出於不得已或者其他什麽原因。至少不像我,隻是單純的因為想要他們都活下去。”


    這下輪到蘇荷愣住了,因為他很清楚,周子齊說對了。


    他隻是知道活下來的人多,對瑩會有幫助。


    或許還有一些前世的道德觀念作祟,他見不得活生生的人類就這樣慘死。


    可如果非做一個選擇,那他更情願小晨和瑩能活著就好,最多也是帶著林凡南風周子齊這些身邊的朋友。


    其他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對不起。”蘇荷說著低下了頭。


    他做不到像周子齊那樣單純的想要人們活下去,也做不到讓他覺醒。


    “對不起。”


    兩句道歉,對應了兩件事。


    周子齊聽完擺了擺手,又轉過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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