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九本姓虞,待連山河接任劍主之位後,不可接手掌門。


    應當直接列入長老席。”


    “年紀過小,成為長老恐難以服眾。”


    “那就派入劍池曆練,或者在門中擔任教習,待連山河接任掌門之時,她位列長老。”


    “嗯...可以,但還有一個問題,外門之中並無堪任劍侍之人,真是人才凋零啊。”


    “我有一個提議,讓周白芷連任劍侍,在曆代的劍侍之中也有過先例。”


    “我沒問題,你們呢?”


    “我同意。”


    ...


    一眾的長老如此便是決定了周白芷的連任,連山河也喜聞樂見,他想著能和白芷姐姐一起,那很好啊。


    而且小姑也可以進入長老席,擁有劍塚內的話語權,皆大歡喜。


    但是...


    “掌門!!連九與周白芷叛塚了!”


    “連九煽動門人,罪不容誅!抓捕連九,生死不論!”


    ”周白芷...必須活捉,她的九天劍舞一定要迴收!”


    ...


    連山河的小腦袋不理解,自己接任劍主,二十年內,自己定然是會成為掌門。


    屆時,連九與周白芷位列長老,加上連垚、與自己叔叔,也在長老之中。


    那,蓮花劍塚還不是他們說的算啊。


    為什麽呢?為什麽要叛塚。


    ...


    連山河身為劍主,孤身去追捕。


    那時連九與其父虞辭舊遠赴西域,隻剩下周白芷帶著一群人躲在天險之處養傷。


    連山河一路跟著他最熟悉的劍氣殘留追到了這裏。


    翩翩少年郎,腰間一柄青蓮劍,本應是意氣風發,但此時慌亂的像個孩子。


    “白芷姐姐,你受傷了?”


    “白芷姐,小姑呢?”


    “白芷姐,連掌門他...在這裏...”


    連山河抬手真氣化形,一幅地勢圖展開。


    一連告知了周白芷最近的幾處搜查隊伍。


    而後,連山河也不知道說什麽,就是不知所措的看著周白芷,兩道淚水止不住滑落。


    周白芷此時的衣裙破碎,血汙遍染,但是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嫌棄的換一身衣物。


    她太累了,一氣再提一氣,如此反複的苦戰,明明已經處於下風,但是由於活捉的命令,致使她總能看到逃出希望。


    一路逃到這裏,打到這裏,油盡燈枯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周白芷虛弱的抬起手,放在連山河的頭上,還像以前一樣,對待小孩子一般,擠出笑容。


    “小子,你要不是來抓本姑娘的,那就快點走。


    你那本命牌,是有追蹤尋位的。


    一會...再引來人,咳咳。”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周白芷重重的咳嗽,顫抖的手掌捂住嘴,血液從指縫間流出。


    “白芷姐!要不你跟我走,我在江南那邊購了一間宅子,沒人知道,你躲在那裏很安全的。


    等風頭過了,你再走好不好。


    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連山河拉住周白芷的手,不用刻意去查探,那手腕處傳來的透支十分明顯。


    “還真是個孩子。


    今日局麵,已經不是...咳咳。


    小子,等過陣子,你也要外出遊曆了。


    現在的你還不懂,以後就懂了,有些事情,比生命更重要。”


    周白芷幾乎是用推的,將連山河推開。


    “走吧。”


    “白芷姐!”


    “走!要是想再見我,那就好好習武,好好修行,吃好喝好睡好,好好長大。


    以後做一個深受大家愛戴的掌門。


    不再讓姓氏出身去決定一切...”


    “嗡————!”


    “有人靠近了!速度整備,準備撤離!!”


    ...


    一個血紅的夜晚,劍塚從山穀外的大門,一路被人殺到連楚源的房門口。


    連九與周白芷,二人背負著半數同伴的命,迴來尋仇。


    連楚源被殺。


    長老們要強開人字典獄陣,鎮殺二人,可是遍尋塚內也尋不到連垚的蹤跡。


    最終等來的,是連山河。


    手持青蓮劍,麵對著的是自己的兩位師父,自己的小姑與白芷姐姐。


    身後,是無數指望著自己平亂,肅清叛徒,清理門戶的門人。


    連山河深吸一口氣,青蓮劍歸鞘。


    “掌門,連楚源,病逝。


    依劍塚律例,我連山河繼位為掌門!


    傳,掌門令,讓路!允許連九、周白芷祭拜已逝前任掌門,以全多年之情後自行離去!”


    連山河強撐著氣場,餘光掃到周白芷潔白的衣裙已經染成了血紅色,甚至隱隱有些發黑,還要提劍再殺人。


    是小姑攔住了白芷姐姐。


    連山河不懂,因為什麽白芷姐如此的失控。


    難道就是因為死了百號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叛塚門人嗎?


    ...


    “掌門,得到了消息,周白芷於落月山,戰死了。”


    “啪——!”


    連山河一個不小心捏碎了手中雕刀,所雕刻的是一個木人,還未完成,但是能夠看出雕刻的是一個手持纖細長劍的絕代美人。


    “誰下的手。”不怒而威。


    “額,這個...應當是萬蠍穀中的毒,在落月宗一戰後,再無力控製毒素蔓延,中毒身亡。


    不過消息還未確認,隻是一些外麵的探子零星傳迴的消息。”


    “把萬蠍穀屠了。”


    “啊?”


    “把萬蠍穀屠了。”


    “是。”


    ...


    萬蠍穀修習邪功,為禍一方,蓮花劍塚為武林掃除敗類。


    ...


    春心湖畔的一處山坡上,周白芷的安身之所。


    虞久已經在這裏發呆了兩日三夜,不遠處幾位金鯉商會的人封鎖了附近,不讓人打擾。


    連山河自然不在其中,倒不是他的身份多麽特殊,而是如今已入大宗師的他,沒人能夠發現他。


    虞久傷心過度,黯然神傷,也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的不遠處,有個男人,或者說是少年...


    捧著兩身潔淨的衣裙,一套潔白無瑕,一套紅豔似火。


    ...


    如今,青州。


    李晉洛、林禾、李若木、周瓷已經離開了劍塚。


    連山河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像被打傻了一般,示意秦鈺送客出穀。


    在他們一行人不知道的身後,蓮花劍塚內。


    今日,連山河力排眾議做了一個劍塚數百年來無人挑戰過的決定。


    立上官連翹為蓮花劍塚劍主,持青蓮劍。


    連青絲為劍侍。


    連姓的劍侍,外姓的劍主,倒反天罡!


    連山河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望著手中那雕刻了一半的木人,喃喃自語。


    “白芷...姐,我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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