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洛睜開眼,周身所傳來的劇痛使他瞬間清醒。


    想要起身,卻動彈不得。


    睜大雙眼竭力的觀察四周,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看房間擺設...


    牆上掛有四柄瞧著就質地極為不俗的長劍,其中一柄劍刃與劍柄連接處似另有乾坤。


    李晉洛眼中浮出一絲青芒,隻見那劍柄內有鎖鏈,這是可供真氣驅動的類似鏈刀的機括。


    視野盡頭,茶台上亂糟糟的堆疊著許多草圖,瞧不清畫的是什麽。


    屋內香爐的熏香極為講究,這香味,李晉洛在許瑩的帳中曾經聞過,一種很安神靜心的香,隻是名字他不清楚。


    簾帳是水粉色,屏風又是繡織的山水畫,李晉洛一時難以分清這究竟是個男子還是女子的房間。


    李晉洛感受到自己的氣海的殘破,好奇的吸取了一縷天地氣機進入。


    痛!太痛了!


    難以言狀的痛!


    一聲悶哼,一股腥紅咳出,李晉洛全身戰栗。


    屋外有人聞聲趕來,正是當日帶他們入山的那個瘦弱小子,墨弈。


    “你怎麽吐血了?你那個高高大大又好看的小舅說你隻是三天下不來床,沒說你會吐血呀。是不是又嚴重了?


    你怎麽搞的?”


    墨弈嘰裏呱啦說了一堆,李晉洛隻覺得頭暈腦脹。


    “停,小兄弟,停一下,我需要安靜。”


    “哦。”墨弈老老實實的閉嘴,起身在茶台上倒了一杯溫水端來。


    瞧這熟悉又自處輕鬆的勁...


    “這是你的房間?”李晉洛出言問道。


    “嗯,對呀,你太沉了。我隻能把你搬到我這了,迴你的房間的話可能會累死我。


    瞧著你不胖,但是你是真結實,第一次背你時我一個趔趄...”


    墨弈又開始了...說起來就沒完。


    李晉洛想要抬臂揉太陽穴,但是卻發現手臂動彈不得,現在的自己能動的好像就隻剩下眼睛和嘴了。


    “我的那幾個同伴呢?剛才我昏迷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


    “他們?哦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老婆說你和那個李若木有私情,那個好看的大哥哥說是你小舅,他一直在幫你說話。


    你們到底什麽關係啊,我昨日帶你們上山時,你們彼此的稱唿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就很好奇,可你又一直昏迷不醒...”


    李晉洛後悔了,就不應該問這兄弟事情,隻要開了口那就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腦殼疼。


    ...


    夜色漸濃,晚飯是墨弈給李晉洛端來的。


    兩人四目相對。


    “大俠,你怎麽不吃?是不合胃口嘛?”


    “兄弟,我手抬不起來,要不你幫我叫個人來喂我。”


    “上哪裏叫人,我這院子一個下人都沒有,要不我能自己搬你迴來?”


    “你混的挺慘。”


    “是我自己趕他們走的,要不總覺得不自在,好像一直有人在盯著我。”


    “跑題了,那我這飯...”


    “我喂你吧,沒事,我不嫌棄你。”


    “兄弟,可是我嫌棄你,被男人喂飯,我半夜能做噩夢的。”


    “?我哪裏像個男人了?”


    “?...”


    ...


    直到亥時,徐藝瑾等人經過一番詢問才找到了墨弈的院子。


    足足半個時辰的解釋,真相大白。


    徐藝瑾的腹部已經自己利用金線處理的不再流血,臉色蒼白的喝著茶。


    “就是這麽迴事,他們老家主和大家主被人帶迴去休息了,估摸著明日就能醒。


    若木叫來了幾名黑子在塔內看著墨清和墨傑。


    那群看戲的家夥們都散了,不過都在山上一個都走不了,黑子們封了山,沒用十步的身份。


    話說,你身邊這個小...姑娘,竟然是墨家的老四,還真沒看出來。”


    墨弈,墨奕...


    墨奕臉色越來越難看,在聽到墨清和墨傑將墨本熵和墨元囚禁於暗室時麵色紅的都要滴出血來。


    墨奕一言不發的走到牆邊,取下了那柄劍內帶有鎖鏈的長劍,扭頭就要出門。


    徐藝瑾一個眼神示意程勝攔下她。


    “墨奕姑娘,這是要去哪?”


    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擠出,“肅清師門,清理門戶,讓開。”


    程勝沒有出手,隻是用身體堵住了唯一的大門。


    屋內徐藝瑾的聲音傳出,“你可以殺他們,這是你們墨家的事,我不管,至於官府管不管我也不在意。


    但不能是現在,第一,墨傑所修煉的陣法還未找到秘籍所在,如果墨傑死了,這秘籍流落在外就又不知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第二,你師父與大師兄、以及一眾妖族還未轉醒,尚且不知這陣法是否會對他們留有什麽問題,是否還需要墨傑這個係鈴人去解鈴。


    第三,如果你是你師父,被自己兒子暗算昏迷至今,什麽都不清楚。當你轉醒了,你是想要親口和你兒子問個清楚,還是看到一具屍體,以及聽我們這些外人說什麽邪術。”


    其實還有第四點,那就是徐藝瑾感受著墨傑身上駁雜妖氣,隱隱有墮魔之勢,或許很有可能與魔皇有關。


    她有一個非常跳脫的想法,她想要尋到那個賣這本秘籍的江湖術士,也許順著這邪術能夠找到魔皇也未可知,這一切的基礎是要先讓墨傑鬆口找到那本秘籍。


    所以,墨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墨奕沉默了,難得的從沉默,屋內也隨之安靜。


    李晉洛虛弱的安慰著,“墨奕,你放心,墨傑和墨清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不如你先去看看你師父和大師兄。”


    墨奕掛迴長劍,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身後...


    在李晉洛的示意下,李若木悄然隱去身形跟上。


    徐者也走近床邊,搭上李晉洛的手臂。


    “你體格還真不錯,竟然還能說話。”


    “你給我小紙人時怎麽沒說負作用這麽離譜?”


    “我說了啊。”


    “啊?”


    徐者也把李晉洛手臂塞迴被窩,手指點在後者腹部,李晉洛覺得肚子暖乎乎的很舒服。


    “問題不大,一旬就好了。”


    “哦,謝謝,有被安慰到。”


    “對了,你老婆答應了我,讓我再進一次踏星殿的千麵閣。”


    李晉洛嗯了一聲,“不過你要等咱們從京城迴來之後了。”


    “不急,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你不問問你老婆為什麽答應我嘛?”


    李晉洛不屑的嘁了一聲,目光不留痕跡的掃在徐藝瑾腹部,衣衫破碎,露出一小片光潔平滑的小腹,還有金光在徐藝瑾手掌遮擋縫隙絲絲外泄。


    “藝瑾,沒事吧?”


    “比你情況好。”


    兩人相視一笑,看的徐者也嘴角一扯,迴房睡覺,這狗糧老子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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