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煞罡聚會齊心日,雷部爭名驅利時。


    卻看人間忠義處,喜將良善作言詞。


    話表疾風步沈濤從東京探事而迴,帶迴榜文二紙。先不說那第二張榜上文字如何,且說那張叔夜一夥,自他等滅平定淮西,擒了王慶,那般耀武揚威,正待迴朝獻俘。道君天子因念嬌兒園大仇,兼得知宋達兵敗投敵,心下大怒,誓要剿除馬陵泊。自收到捷報後,急命張叔夜一夥速速起程,星夜還朝,當早早發兵,掃滅水泊。


    雲天彪、陳希真與張叔夜商議了,官家的令,如何敢有擔閣?是時又有天使來到軍中,乃是那艾大金的心腹,當朝新進的秦學正,朝中正熱哩!前來傳達聖諭,道天子欲收張仲熊為義子,以示恩寵。眾人大喜,紛紛與張仲熊作賀。秦學正乘機又道自是艾大金的心腹,艾大金本為張仲熊所收愛將,自然親切。秦學正見彼此熟絡了,懷中摸出一封書信來,先呈獻與張叔夜,原是侄兒張鳴珂書寫;後又請安,感謝恩主。陳希真笑道:“聽聞艾將軍大敗馬陵賊人,可有此事?”秦學正道:“正是,艾大人全仗諸位相公神威,方能殺退賊人。隻是朝中張、李二黨相爭,此仗不甚好看。故而我軍大勝,官家欲顯諸位大人本事,誇張了一二,實則還須大人們親提兵馬,方可殺盡這群賊人。”陳希真撚須而笑道:“我眾將征伐在外,仍為天子掛心,為人臣子,尚有何求?”


    雲天彪問道:“吾多番征戰,不在朝中,可有人議論本官的《春秋大論》?”秦學正知雲天彪狂傲,趕忙小心道:“自然有人,多是些個螻蟻狂妄之輩,借新學之銳,空發議論。越國公若欲知是何人,小人即可寫出此等人名姓來。”天彪輕蔑道:“想來必是李邦彥那夥,一群不識字的奸徒,吾乃天子所封,新晉儒宗,隻好背地裏作對,‘功崇學正’四字,自有定論。”秦學正附和道:“是這般,就是關王,如今也不如越國公,他隻是個空讀春秋的。大人則開宗立派,他時孔廟裏都要有千萬士子燒香禮拜。”雲天彪聞言,喝道:“休得胡說,吾豈及關王!”唬得秦學正連連稱是,不敢再言。


    旁邊陳麗卿問祝永清道:“雲叔叔效那關羽我倒知道,那孔廟裏卻是甚麽人物,莫非也是三分時的武將?殺的人可有我們多麽?”祝永清方欲解釋,隻見張叔夜大叫一聲,淚流不止。原來張鳴珂信中所言,乃是張遠誌遇害一事。那張遠誌本是張叔夜從弟的獨子,嵇仲往日最照看他,如今慘死,教弟克公斷了香火,如何不悲痛?


    張叔夜哀道:“克公與我最好,惜其早逝,把孩兒托付與我,如今又無端喪子,香火斷絕,使我百年後如何見他於地下。”一番話語,倒感得陳希真觸動心思,看著女兒女婿,半愁半安——那祝永清入贅,也是半子,倒也親切。好意道:“人已沒了,太尉勿因悲痛而傷身。未知亡弟可有女兒?若是招一賢婿,日後產得男兒,依舊姓張,也好繼承香火。”張叔夜歎道:“隻有一子遠誌,如今殉國,並無半個女兒。”劉廣在旁聽了,看著自家二子一女,心中暗暗慶幸,卻不好發作,也陪著掉淚道:“既如此,何不擇一小的同姓賢良,權當義子。”雲天彪搖手道:“那義子終是外人,你不見那劉封也是劉玄德的義子?轉手誤了雲長,不可信,不可信。”眾人感慨。龐毅倒是老成,道:“雲樞密錯矣,關平亦是關公義子,父子歸神,傳為千古美談。依老夫拙見,不若取同宗子弟,過繼一子,乃是自家人,信得過,也能全手足之情、同族之意,不絕張公香火。”眾人稱善。


    張叔夜聽了龐毅這一席話,猛省道:“吾有從弟二人,如今克公一脈已然斷絕,而我膝下見有兩個孩兒,都是人傑,過繼一個,也是好事。”便謂張仲熊道:“熊兒,為父倒有計較,不知你可願意?”張仲熊驚道:“莫不是爹爹要把孩兒過繼了?”看官不知,張仲熊往日裏便與張遠誌不和,深知他的為人,又恨其無端受父親、從叔二人寵愛,自己卻吃管的嚴,頗有怨望,如今死了,本來也能掉三五滴淚兒權當情分,不想卻因過繼之事歪纏上自家。


    張叔夜又道:“是這般,看汝叔麵上你且應了罷。”張仲熊急道:“聖諭已下了,聖上要封我為義子,爹爹豈可為從叔而違逆了聖意?”張叔夜吃了一驚,不禁慍怒道:“官家恩寵不勝,迴絕了便是。同宗之親,又不須改姓,隻是過繼,汝依舊是吾兒。”張仲熊冷笑道:“假使孩兒做了官家義子,就不是爹爹的兒子了麽?常言道:‘天地君親師。’從叔連個四位都也不是,如何使得?”張叔夜當眾人麵,忍不得罵道:“如此,你要忤逆為父不成!”張仲熊轉笑道:“那敢那敢,反是爹爹錯了,我自還有個哥哥。”指向張伯奮,“隻把哥哥過繼去豈不兩全其美?”張叔夜道:“奮兒是嫡出長子。”張仲熊那裏管,索性撒開了道:“放屁放屁,那條規矩上長子不能過繼?分明是爹爹糊塗偏心。我那哥哥,你且說,是否願過繼去?你若去了,待到爹爹百年,郡王一爵可就承不得,當歸我了。”張伯奮本在人情世故上是少言之人,縱是一片赤誠,也吃張仲熊一派胡攪蠻纏,分辯不得。


    張仲熊心知張伯奮口笨,更是得意,道:“你倒乖,方才怎地不言?怕不是兄弟說透了你的心思。你與我雖都位列國公,但官家也知長幼有序,給的地畝數目一般,好田比我多了一成半,你當我沒打聽過?此時你不言語,待把我過繼了,那郡王的位兒到時穩是你的!常言道:‘斷人富貴,陰間多加三重罪。’你個汙濫之徒,倒藏著如此心思謀我!”張伯奮呆住了,但見張叔夜麵色發白,口裏連罵畜生。劉麟聽得張仲熊言語,二人都是次子,往日蜜糖般的好,也站出來道:“定國公雖然話粗,卻端的有理,做兄長的豈能無半點孝悌之意。” 劉麒聽了,好不尷尬,轉頭罵道:“他人家事,你少言語!”劉麟嗬嗬笑道:“麒哥,你好沒道理!若非年長於我,論功勞職位,如何能在我前麵?”劉麒大怒,就要廝打,吃劉廣喝住了。


    那邊張伯奮見父親氣重,痰湧上來,慌忙去幫捶背。張仲熊愈加不屑道:“你莫裝好人,兄弟也不遮掩,我自要效忠聖上,不敢抗旨。哥哥若無私心,你當自去過繼,將來別要郡王之位……”早吃張伯奮一掌打在臉上。張伯奮怒道:“畜生!你當要氣死爹爹不成?管他甚麽名位,我均視如身外之物,便是去與從叔過繼,亦不多話。你就敢不去拜聖上做義父,謀取富貴麽?”遂疊指發誓道:“皇天可見,我若存有異心,當叫天雷擊殺,骨肉化為齏粉!”張仲熊吃一掌打的懵了,又聽伯奮如此毒誓,方要繼續歪纏,又見張叔夜心痛,倚在座上,情知自己闖禍,改口道:“罷了罷了,哥哥莫忘今日誓言!武陽男,隨我去吃酒快活。”終是一場不歡喜。眾位看官當知,天底下若牽涉功名財富時,便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那裏處處都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為人者當記,休為一己利益而毀名節。有詩為證:


    叔夜同宗情義深,仲熊貪利喪恆心。


    侮兄辱父人嗟歎,枉做男兒作獸禽。


    兩日後,眾人怕嵇仲父子嫌隙,陳希真 主張吃酒,又與父子兩個陪話,好說歹說,方才和睦:張仲熊自去做道君皇帝義子,張伯奮仍為張叔夜之子,兄弟二人他日若生男丁,頭一個都須以張遠誌為父,過繼出去。張仲熊心道:“糊弄死屍罷了,我為天子之義子,必許我以帝姬,誕下孩兒,自是宋室宗親。張遠誌那廝如何擔得起皇家骨血?卻教我哥哥白損一個兒子。”


    待到九月四日,眾將還朝,各有封賞。張仲熊果被收為義子,於殿上謝恩道:“微臣深感父皇厚恩,雖肝腦塗地,赴湯蹈火,亦要報答大宋。”天子大喜,道:“朕有此義子,又有爾等這般忠臣良將,何愁江山不永固,天下不太平?”雲天彪又獻上新修的《春秋大論》,孔厚勘請朝廷特許,此後科舉,可就其中選材,當做試題,以好分忠奸,選賢良。天子笑道:“孔愛卿乃聖人之後,此舉必是好的。又如當初雲愛卿填澤造田一法,朕以數縣為範,使得萬民受惠。如今戶部上報,多產了五成新糧,理當推行全國。此利民之功,當不亞泛、賈。”此語一出,縱是雲天彪,也心驚膽顫。為是他自知那雲公田增產乃隻多一二,卻是填澤原就勞財害民,又有人告道易生水患,不是好事。內心慚愧,如今迴朝,本不欲再提起,專心著書,權當揭過,那知天子想起此事,使他應也不好,不應更是不好。思來想去,心中鹿兒抵角,恨不得飛到爪哇國去。然天子又問,天彪無奈,暗道:“是我一時不慎,致今日局麵。罷了罷了,常言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待再去討賊,那田產多少,自有他人幹係。錢糧就本府支出,千萬莫叫我丟醜,淪為張、李二黨把柄。”心一橫,就道:“聖上容稟,臣的法子雖可行,隻是各地氣候不同,為求穩當,可略加擴些,再看成效。以臣之見,可於京東東路再試一番。”倒也存了一兩分良心,教天下百姓少了些禍端。天子允之。


    卻說道君天子彼時已見江南、山東、河北、淮西四地之亂俱已平息,忽地憶起去歲張叔夜等平定宋江後,曾向龍虎山請張天師至京,奏出嵇仲這一夥三十九人來曆。如今眾將掃平寰宇,傳下聖諭,並將他等名號於九月六日公布天下,以彰顯朝廷威名。


    且說迴馬陵山寨,眾人看罷那第一張榜文,何熙先道:“這皇帝特於九月六日張掛榜文,無非是在給我馬陵泊一個下馬威。”陳然坤亦道:“甚麽‘仁愛之心’,想那小旋風柴進,祖上讓位有功,即便是造反,理當賜死,如何便將他斬首示眾。”沈濤又道:“這第二張榜文上,稱張叔夜等乃是天神下凡,仍請兄長過目。”陳明遠再接過看去,上麵寫些甚麽?隻道:


    “討伐東西南北之將佐,俱是上界雷部神將下凡,為與助宋廷江山而生,現昭顯眾將身份,以傳揚天下:


    張叔夜乃是雷聲普化天尊座下大弟子雷霆總司神威蕩魔霹靂真君降生;


    張伯奮乃是雷聲普化天尊左侍者青雷將軍降生;


    張仲熊乃是雷聲普化天尊右侍者石雷將軍降生;


    雲天彪乃是正心雷府八方雲雷都督大將軍降生;


    陳希真乃是清虛雷府先天雨師內相真君降生;


    鄧宗弼乃是太皇雷府開元司化雷公將軍降生;


    辛從忠乃是道元雷府降魔掃穢雷公將軍降生;


    張應雷乃是主化雷府陽聲普震雷公將軍降生;


    陶震霆乃是移神雷府威光劈邪雷公將軍降生;


    龐毅乃是皓帝雷府雷師皓翁真君降生;


    劉廣乃是廣宗雷府五雷院使真君降生;


    苟桓乃是升元雷府報應司總司真君降生;


    畢應元乃是希元雷府幽枉司總司真君降生;


    祝永清乃是神霄雷府玉府都判將軍降生;


    陳麗卿乃是瓊靈雷府統轄八方雷車飛罡斬祟九天雷門使者阿香神女元君降生;


    雲龍乃是慶合雷府威靈普遍萬方推雲童子降生;


    劉慧娘乃是梵炁雷府驅雷掣電照膽追魔糾察廉訪典者先天電母秀元君降生;


    風會乃是左罡雷府先天風伯次相真君降生;


    傅玉乃是玉靈雷府雷部總兵將軍降生;


    蓋天錫乃是洞光雷府雪冤辨誣卿師使相真君降生;


    金成英乃是安增雷府萬方威應招財錫福真君降生;


    哈蘭生乃是極真雷府靈應顯赫扶危濟急真君降生;


    劉麒乃是岐陽雷府九壘總司威靈將軍降生;


    孔厚乃是丹精雷府調神禦氣燮理陰陽司命天醫真君降生;


    真祥麟乃是青華雷府祥光瑞電天喜真君降生;


    欒廷玉乃是紫衝雷府嘯風鞭霆天衝真君降生;


    康捷乃是符臨雷府傳奏馳檄追魔攝怪九天雷門律令使者降生;


    範成龍乃是變仙雷府總司九龍真炁神變普應將軍降生;


    楊騰蛟乃是曆變雷府總司五龍真炁飛騰顯應將軍降生;


    祝萬年乃是升極雷府延壽保命輔聖真君降生;


    劉麟乃是元宗雷府水官溪真驅邪使者降生;


    歐陽壽通乃是元衝雷府水官溪真攝魔使者降生;


    韋揚隱乃是定精雷府火部司令五方顯應將軍降生;


    李宗湯乃是保華雷府火部司令中山真靈將軍降生;


    唐猛乃是天婁雷府五方蠻雷將軍降生;


    聞達乃是景琅雷府元罡斬妖將軍降生;


    欒廷芳乃是微果雷府元罡縛邪將軍降生;


    王進乃是輔帝雷府雷部總兵使者降生;


    賀太平乃是敬皇雷府侍中仆射上相真君降生。


    又有一十八位散仙亦來助大宋江山,隻惜其中有輪迴隱跡者,均加敕封:


    山陰 道上通一真人陳念義,加封傳忠度世真人;


    山陰 道上遊戲真人徐和,加封守真度厄真人;


    湖山三竺五橋藥上真人徐槐,加封神功廣濟真人;


    鑒湖東浦普天歡喜真人召忻,加封和中鬯化真人;


    清涼法界指迷筍冠真人劉永錫,加封覺迷醒世真人;


    貴陵深處保虛無上真人任森,加封元功讚化真人;


    西睡蜀道純陽真人顏樹德,加封純陽翊化真人;


    蓬萊仙闕正覺真人張鳴珂,加封靖和瑞化真人;


    紫霞仙闕妙明元君汪恭人,加封妙明靖正元君;


    琉璃法界淨修元君徐青娘,加封慧明妙悟元君;


    紫羅仙島鎮海真人李成,加封真靈顯應真人;


    峨嵋山下縛邪真人苟英,加封保真解厄真人;


    丸華金闕降魔真人王天霸,加封保真救急真人;


    青華仙府妙正元君賈夫人,加封住命佑國元君;


    太行洞府定光真人魯紹和,加封報國淳佑真人;


    青龍峰下保勝真人梁橫,加封報國顯信真人;


    兗州甑山佑正真人魏輔梁,加封正修密跡真人;


    曲阜鳧山輔正真人真大義,加封協修密跡真人。”


    陳明遠看罷,冷冷笑道:“是了是了,玄女娘娘與宋公明所言張叔夜等乃是雷部神將,今亦應驗了。”再傳與眾頭領觀看,眾人觀畢,董浩道:“貧道幼時拜師學藝,也知有三十六雷府神將,不想那鄧辛張陶、龐劉苟畢,如今下界托生,仍不改其姓。”莊浩道:“有甚麽怕他的,我馬陵泊有這一班如狼似虎的兄弟,便是來了,也要滅他威風,使其知我山寨利害。”婁小雨笑道:“朝廷如此,必已起大軍來討之意,當早做準備。沈濤、吳銑源二位兄長與走報機密的四位姐妹,當多下山探聽朝廷與四周動靜,更兼聯係青石山兄弟。”沈濤、吳銑源、陸影、吳賽鳳、李沫瑤、仲若冰領命而去。陳明遠又令加緊操練山寨兵馬,廣招兵卒,儲備錢糧器械。路新宇又想起梁山子嗣之事,訴說道:“我等已是聚義,奈何昔日梁山諸將子女尚未尋覓完全,我意再去濟州尋訪。”陳然坤道:“且慢,路兄弟如今有守正南旱寨之責,如何遠行?可由我代勞。”陳明遠點首道:“所言極是,且大官人細致,新宇兄弟可留守寨內,等候消息。”路新宇亦覺有理,與陳然坤謝過了。然坤又喚索奧同去,再向四山酒店裏取郭億一、何瓊同去幫襯尋覓。四人收拾了行李,離山往北去了。


    話說陳然坤四個於路無話,一路上地名多是不識。看官且聽,非是四人異鄉生疏,原是道君皇帝感慨張叔夜一夥累年征戰,兼州府官員諂媚,欲彰顯功勞,與其共不朽,傳為千古佳話,故山東一帶,地名多有改動,甚麽永清嶺、萬年溪,各有朝廷賜名。四人至一關王廟前,見又立一員大將塑像,不是雲天彪又是那個?一番打聽,才知這關王廟要改為雲家生祠,周倉關平,也要換成雲龍傅玉。四個聽了,心中生火,麵上發作不得。


    陳然坤等到了梁山附近,前後尋覓一番,尋不得蹤跡,看那水泊都被填平了,好不淒慘。幾人商議道:“尋不得梁山後人,空忙活一場。”郭億一道:“手上無功,這幾日又聽得那些歌功頌德的地名,好不令人作嘔。”索奧道:“蒼天必不絕梁山血脈,我等尋覓,想來未到時候,先迴山寨再議。”原路打道迴山,又看那關王廟處,早又有官差監督,運來兩員小將塑像,立在廟門口,與雲天彪塑像鼎足而三。陳然坤笑道:“好條看門惡犬。”何瓊三個聞言偷笑。索奧道:“大官人說的不差,就是守門的犬兒頗兇,那有香客來。”


    原來朝廷有令,不日將強令繼續填澤。旱澇難保,百姓都有不安,縱是關王廟香火靈驗,如今有雲天彪像在,百姓多有不去,故此處無甚人來。官吏卻比百姓多。陳然坤等竊笑而去,又尋了幾個鄉人,問可有其他燒香去處,一來求個積福,二來洗清朝廷臭氣,三來卜卦梁山後人何在。鄉人都道:“如今我們都往星主廟去。”四個不解星主是何人,鄉人也不吐露,隻是指路。尋覓過去,見一小廟,往來人多,都道靈驗。幾人入內一看,台上神像龍眉鳳目,不是宋公明又是那個?可知公道自在人心,百姓感念梁山恩德,自發立廟,有詩為證:


    一心忠義枉誣奸,卻使權臣著宇寰。


    天下有恩誰肯忘,英雄萬古在人間。


    四個見神像威嚴,也自燒香,求問心事。卦象道:“迴日樓台非甲帳,去時冠劍是丁年。茂陵不見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陳然坤不解,索奧道:“依文字意思,當是時機未到,還須蹉跎。”陳然坤道:“鄉人既說靈驗,此卦象必是宋公明之意了,我等亦無可奈何。”說罷,命索奧將盤纏取出,獻黃金五十兩,作擴張廟門、與宋江重塑金身之資。待迴到山寨,訴說此事,路新宇等人深感山東百姓情義,拜謝了陳然坤。


    卻說十月上旬,有千麵玲瓏李沫瑤、百變魔音仲若冰兩個迴山來報,不是二女消息,有分教:


    貪名逐利,隻暫享一時極樂;反目成仇,當永負千古罵名。


    正是:


    打開滅雷當頭戰,先立除奸第一功。


    不知李沫瑤、仲若冰從山下探得甚麽消息,且待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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