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山林中有座高聳入雲的高山。在山林深處,生活著一群力大無窮的巨人。


    他們的首領,叫做誇父。他們身強力壯,高大魁梧,氣概非凡。而且還心地善良,勤勞勇敢,過著與世無爭,逍遙自在的日子。


    有一年的天氣非常熱,火辣辣的太陽直射在大地上,烤死莊稼,曬焦樹木,河流幹枯。人們熱得難以忍受,誇父的族人紛紛死去。


    誇父看到這種情景很難過,他仰頭望著太陽,告訴族人:“太陽實在是可惡,我要追上太陽,捉住它,讓它聽人的指揮。”族人聽後紛紛勸阻。


    有的人說:“你千萬別去呀,太陽離我們那麽遠,你會累死的。”


    有的人說:“太陽那麽熱,你會被烤死的。”


    誇父心意已決,發誓要捉住太陽,讓它聽從人們的吩咐,為大家服務。他看著愁苦不堪的族人,說:“為大家的幸福生活,我一定要去!”


    太陽剛剛從海上升起,誇父告別族人,懷著雄心壯誌,從東海邊上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邁開大步追去,開始他逐日的征程。


    太陽在空中飛快地移動,誇父在地上如疾風似的,拚命地追呀追。他穿過一座座大山,跨過一條條河流,大地被他的腳步,震得“轟轟”作響,來迴搖擺。


    誇父跑累的時候,就微微打個盹,將鞋裏的土抖落在地上,於是形成大土山。餓的時候,他就摘野果充饑,有時候誇父也煮飯。他用五塊石頭架鍋,這五塊石頭,就成了五座鼎足而立的高山,有幾萬仞高,這就是五嶽。


    誇父追著太陽跑,眼看離太陽越來越近。但是越接近太陽,就渴得越厲害,已經不是捧河水就可以止渴的了。


    但是,他沒有害怕,並且一直鼓勵著自己,“快了,就要追上太陽了,人們的生活就會幸福了。”


    經過九天九夜,在太陽落山的地方,誇父終於追上了它。


    紅彤彤、熱辣辣的火球,就在誇父眼前,他的頭上,萬道金光,沐浴在他身上。


    誇父無比歡欣地張開雙臂,想把太陽抱住。可是太陽熾熱異常,誇父感到又渴又累。他就跑到黃河邊,一口氣把黃河水之水喝幹,可是還是不解渴;於是他又跑到渭河邊,把渭河水也喝光,仍不解渴;誇父又向北跑去,那裏有縱橫千裏的大澤,大澤裏的水足夠誇父解渴。


    但是,大澤太遠,誇父還沒有跑到大澤,就在半路上渴死了。”男人的故事講完了。


    他目光溫柔,視線落在身邊的小女孩身上。


    “爹爹,誇父好可憐啊!”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道。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可憐嗎?”男人微笑道。


    “太陽那麽高,那麽遠,他卻不停地追…為什麽不放棄呢?”小女孩撅著小嘴疑惑問道。


    “因為他的心裏有他的族人,為了自己的親人,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男人看著自己的愛女露出微笑。


    淩空飛過一個白影,一閃即逝。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爹爹!爹爹!我看見誇父了?!”


    男人驚訝抬頭,“什麽?他在哪?”


    “他飛向太陽落山的地方去啦!”小女孩比劃著小手,奶聲奶氣。


    男人憐愛地撫摸著她的小腦瓜,溫言說道:“傻孩子…那隻是個傳說罷了…”


    “是真的…”小女孩撅起小嘴,背過身不理他。


    男人看著可愛的女兒,幸福地笑了。


    歐若飛飛向夕陽。


    路上枯木林林叢叢,到處彌漫著肅殺淒涼之氣,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一會兒悲風四起,落日的餘暉似乎被籠上了一層寒意。


    他的眼神洋溢的殺氣不經雕飾,威風凜凜,猙獰真切。


    荷爾蒙在燃燒,殺機勃勃。


    他身體前傾,野獸般佝僂,那表情恨不得要吃人。


    數十個蒙麵黑衣人淩空降下,手中鉤鎖鐵鏈輪扇舞動,上下翻飛,如群魔亂舞,令人眼花繚亂。


    他卻帶著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黑衣人手中鐵鉤掄打劈來,兇猛敏捷,氣勢逼人。


    歐若飛去勢不停,手中劍光流轉,他的微笑被放慢,那是一種自信,不是對贏的自信,而是毀滅所有膽敢阻攔之人的自信。


    半空中數十個黑衣人圍城一圈,將歐若飛圍在垓心,條條鉤鏈如同毒蛇吐信,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


    時間似乎停滯了。


    劍山緩緩滑動,劃開飄落的枯葉,斬斷層層重疊的鐵鎖鉤鏈。


    劍鋒盤環流轉,劃過咽喉,轉彎分開肋骨,劃過筋膜,切斷脈管。


    周圍的黑衣人,胸口咽喉,大腿要害,同時綻放出一朵朵美豔至極的彼岸花。


    曼珠沙華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帶著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


    歐若飛歡快地唿吸著空氣,心底早已沉睡的某種東西再次被喚醒,他的技術似乎比先前更加熟稔。uu看書.uukanhu.cm


    所有動作渾然天成,自然流暢,帶著難以言喻的節奏感和肉體粉碎的旋律。


    那旋律跳躍靈動,宛如潺潺流水,變幻多端。


    殘存的黑衣人,在那一瞬間,眼睛閃出了心底最深層的恐懼。


    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劍芒流入他的身體,竟激發起人類本能的安逸感,他竟感覺到很舒適。


    能給人帶來快感的事物本身能令人愉悅。


    而那黑衣人此時竟感受到快感與美感重疊交合,欣慰地支離破碎。


    熱血殘肢暴雨般落下,點點滴滴,響個不停。


    水聲淅瀝,不停敲打著闊葉芭蕉。


    歐若飛小心避開噴湧的鮮血,輕飄飄落地,踏足在這鮮血泥土編織而成的泥濘浮土。


    不遠處一個黑衣人仰麵朝天,渾身泥血,掙紮殘喘。


    歐若飛似乎有意留了個活口,他提劍上前,俯視著他。


    黑衣人喉嚨嘎嘎作響,神情近乎崩潰,“鬼…!你是鬼!”


    “方向!”歐若飛盯著他,麵無表情。


    “我不知道………啊……!!!”黑衣人嘶叫著,歐若飛的長劍朔進他的胸口,搖晃攪動。


    “方向!”歐若飛咬牙切齒。


    黑衣人拚命掙紮著指向東方。


    歐若飛抬手拔劍,黑衣人的胸口爆射出一條血柱。


    血柱越射越低,黑衣人的手臂也跟著鬆軟,最後徹底不動了。


    歐若飛抽抽鼻子,厭惡地看著滿地血腥,血腥味會掩蓋殘存的香氣。


    他提劍起身,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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