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爺爺離開之前是想在屋子裏給她準備點兒宵夜的,讓她乖乖等他們迴來。但是聽著門外咆哮的冷風,看著空中飄零的細雪,她忽然就想附庸風雅一番。


    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但凡有個外人看見此情此景,多少要罵一句神經病。


    這天兒凍得那是可以現做鼻涕冰棍兒的!竟然還有個傻子竟然在屋外圍爐煮茶!這腦子沒事兒吧?


    別人會怎麽想宋季商不在乎,反正她現在覺得心情可美了。


    上輩子她哪有什麽功夫這麽享受生活啊。


    末世前天天為了那幾兩碎銀忙的跟個陀螺似的,末世後更別說了,簡直比撿垃圾的小孩還要慘。因為她連垃圾都搶不上.......要不是遇到李叔救了她,她怕是末世初期就被食人魔裹了腹了。


    想到末世第一年,也是一個夜晚,在一個加油站。


    她和一群臨時同伴躲在角落裏過夜,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像是得了生大病,連唿吸都慢幾乎不可聞。


    而同一個空間裏還有好幾隊人馬,一個個人高馬大,穿的雖然不是特別幹淨,但至少規整的很。尤其是裏麵有一個驕縱的小姑娘,鬧著要吃螺螄粉。她哥哥受不了她撒嬌,就同意了。然後加油站裏蔓延著一股酸臭味。


    她沒吃過螺螄粉,便宜的一袋也要十幾塊呢,她舍不得。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味道是正常的還是過期壞了?


    反正那時候她的嗅覺很抗拒這股酸臭味,但是咕咕作響的肚子,灼燒泛疼的胃告訴她,她饞這臭不可聞的食物了,她饞‘屎’了........


    等人家小姑娘吃完,她立馬靠著牆做好準備動作,準備等著她的臨時同伴們一會去要湯底時,她也混一口嚐嚐。


    可惜她沒撈上,舔碗的都沒撈上,唉,沒搶得過那些老頭老太太。


    然後她就有了一個夢想。她想嚐嚐螺螄粉,她要吃一整包!一滴湯也不剩!


    結果........


    結果就是她都死了都沒有圓上夢........


    初期沒能力,處於啥也搶不過守不住。後期有能力了,可是螺螄粉已經是不可再生資源了。壓根兒找不到。


    但是這輩子她有啊!一堆螺螄粉山呢!


    忽然饞了。


    宋季商將茶爐取下來放在一旁,從空間取出一個粉嫩嫩的小奶鍋放到炭爐上,倒上礦泉水,撕開了螺螄粉紅紅火火的包裝袋,將粉絲冷水下鍋等著粉絲煮熟,然後將一堆料包一個一個加進去。


    過程並沒有什麽異味,等她將所有的料包都倒進去之後,筷子一攪拌。


    噦~噦~~~


    好臭.........


    宋季商用筷子挑起一根粉兒,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嚐新時,私塾的地下一層正在激情獵殺中。


    “啪......嘩......啪啪.......唿........啪.......”


    “咚!”


    “臭表子,竟然敢傷了你‘二爺爺’!看我不打死你,老子弄死你,把你賣給那些喜歡玩屍體的變態們!”


    “啊!我錯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好痛.......求.......饒了.......”


    “嘶......”


    “嗯.......”


    地下一層如同迷宮一樣的某個地牢中,一個尖嘴猴腮小矮子光個身子,眼中通紅,臉上滿是惡意得扭曲,顯得那張臉更加恐怖,如同地獄索命的惡鬼。


    而他此刻正揮舞手中的著黑色皮帶,每落實一下,空中都揚起一陣厚厚的灰塵,引得周圍隱忍的咳嗽聲不斷。


    地上的女人從剛開始的跪地求饒,到隻能蜷縮著發抖,最後竟然昏死過去。


    女人的昏迷也沒有喚醒男人早已離家出走的理智,破舊的黑色皮帶依舊在空中飛舞著,甚至因為昏迷的女人不能發出悅耳的求饒喊痛聲將血腥瘋癲的目光放在牢房角落裏幾個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女人們身上。


    而這一幕在這不算大的地下一層到處上演著。


    私塾的地下一層就是專門放貨物的。分為三部分。兩處放貨的,還有一個裝滿各種工具的大房間,也用來馴獸(特指貨物.....就是被拐被騙進來的人。)


    兩處放貨的,其中一處是兩排用鋼筋焊的牢房,就像古時候的牢房一樣。每一間都關著三到五人。這裏麵都是低級貨物的,一般是租給工地這種人多又舍不得花大錢之類的或者用來接待那些窮酸顧客的。


    另一處也是兩排,不過是兩排小房間。小房間裏麵架子床,小櫃子,一些基礎的洗漱工具都有。小房間也幹淨整潔的多。一個房間或一個人住,或兩三個人住。


    從住處來的區別來看也能看得出可以住在這裏的女人男人都是容貌不俗的,不然就是家世不普通。有些人就是喜歡玩那種有錢人家的姑娘媳婦,所以私塾也拐騙了一些過來。


    可惜不管是還算幹淨的小房間裏的女人男人還是髒亂不堪的地牢裏的女人男人,都不算人,他們隻能算是院長斂財的工具,是沒有尊嚴沒有主權任他人玩弄虐打的貨物。


    “嗯哼~,就是這樣,對.......”


    “艸,跟條死魚似的。沒意思。最近都沒有新貨送過來,黑子,要不我們去那邊玩玩~”


    這裏的貨也分三六九等。


    “噢~對,就這樣~嗯哼~老八,那些貨咱們......嗯~動不了......嗯哼~你那小心思收一收,不然......嘶!臭娘們,小心點兒!再有下一次,老子拔光你得牙。”


    隔壁一個小房間內,隻有三個人,兩個長相普通卻眼帶兇意的男人和一個容顏明豔雙眸死氣沉沉的長發女人。


    下一秒站在女人麵前的男人瞬間黑了臉,對著地上女人破口大罵。而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抽身離開,點了一根煙在一旁吞雲吐霧眼神中帶著一絲嫌棄。


    “艸,這些都玩膩了。沒意思。”


    “行了,今晚有新貨,不過到咱們都過了好幾手了。”


    “那也比這些被玩爛的好!不玩了,我得攢著玩新的。”


    “嘖,就你挑。”


    這他們的隔壁卻是滿地血色。


    “乖乖~喜歡嗎?這紅色可真美,味道也美極了~”


    “真香啊,果然是陰年陰月陰日的味道最美。乖乖,你可得多吃點,瞧你瘦的身上都沒有肉了,你得養的白白胖胖的,我才能吃的高興啊。”


    “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巧克力,乖,哥哥喂你吃,來,啊.......”


    單人架子床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容貌清秀裸著上半身,瘦的一身排骨雙手被手銬銬在床上的年輕男人和一個肩背佝僂,頭發花白一臉皺紋的老頭。


    老頭拿著一把手術刀在年輕男人手腕胸前遊動著,終日不見陽光而慘白的肌膚隨著手術刀的遊動染上一絲一絲血色。猩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泛黃的床單上,綻開一朵又一朵紅梅。


    望向床單上的綻開的紅梅,老頭眼中滿是可惜,他連忙收迴手術刀,癡迷虔誠的舔著手術刀上的血色,舔的幹幹淨淨,恢複原本的銀色。


    嚐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老頭總算清醒了一些,這才發現他的小乖乖臉色慘白。


    老頭很心疼,他將手術刀放到男人夠不到的遠處桌子上,從口袋掏出一個巧克力,撕開包裝袋走到男人身邊喂他。


    “乖乖,趕緊吃。”


    陰年陰月陰時的男人可太少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不能讓他死了。得保證可持續發展才行。


    年輕男人卻對嘴邊他已經好久沒吃過的巧克力無動於衷。如果可以,餓死也行,或者就這麽失血過多死去吧。


    男人生無可戀,他甚至連恨人的能力都沒有了。他隻想消散在這個肮髒無恥的人間。


    “噗呲........”


    男人隻覺得眼前什麽東西潑灑而來,他下意識的閉上雙眼,隻餘鼻尖難聞的血腥味。難道這變態喜食血液的毛病加重了,今天打算喝光他的血?


    也好,這樣也好。也算是解脫了。可惜,不能看見這些惡魔會有什麽報應了。


    “誰?救.......”


    “咚!”


    抵在男人嘴邊的巧克力隨著它主人倒地也咕咚一聲不知滾到那個黑暗的角落裏了。


    男人麻木的的麵容印上茫然失措。以往即便他不吃,這老變態也會塞到他嘴裏,笑著捂著他的嘴直到那些食物順著食管進入他的胃裏。


    今天怎麽迴事?還有‘救?’他剛剛想說什麽?這聲響又是怎麽迴事?難不成這老變態又想到什麽折磨他的新花樣?


    男人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厭惡。


    他厭惡這個每一次裝作對他嗬護有加,卻企圖pua他,讓他心甘情願奉獻他的血液的老變態,他厭惡這肮髒的世間,肮髒惡心的人類,他厭惡這個困住他的牢籠和每天折磨他的惡魔,他甚至厭惡自己為什麽當初要那麽善良,讓自己陷入這絕境。


    這裏絡繹不絕的惡魔每天折磨他的肉身和靈魂,讓他從不堪受辱到現在的麻木不仁。他每天都盼著死亡,可是他現在還有價值,那些人根本不會讓他就這麽死了,而自殺,他不甘心也下不了手。


    想死又貪生。嗬嗬,當真是可笑,他都這般了,也不知道心中的那一絲求生意誌到底是為的哪般。


    也許,也許是恨吧,恨意支撐著他苟延殘喘的活著,等著看這些惡魔們的報應!


    可是,這世上真的有因果報應嗎?為什麽到現在他都沒有等到?這些本該在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受折磨的惡人為何還是每天笑容滿麵,隻需要吃飽喝足就來折磨他們。


    老天爺!你瞎了眼!


    嗬,他一個不信鬼神的有誌青年竟然也有一天期待這世間有鬼神,竟然在這兒無助罵天。嗬嗬.......


    朱厭看了看地上被自己一刀抹了脖子的猥瑣老頭,確認已經死亡,又看向眼前癱坐在架子床的表情變幻莫測男人。


    想什麽呢,這表情變得比嬰兒變臉還快,比扇形圖還複雜。算了,不關他的事。


    想了想,朱厭還是將戰利品手術刀放在這不知道想啥的男人手邊順便一刀劃開他手上的手銬後,大步離開,繼續去解決下一個。至於這些破桌破櫃的,太髒了用來燒火填路他都嫌棄。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小直至再也聽不見,床上的男人控製住自己因為感知到不對勁而狂跳的心髒,屏住唿吸睜開眼睛。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嗚嗚......”


    看著地上那睜著眼睛滿臉驚恐的老頭,男人從解氣的冷笑到哈哈大笑,最後竟然抬起被解放的雙手掩麵痛哭。


    “嗚嗚.......”


    “哇哇哇哇........”


    “哈哈哈哈.........”


    隨著贏魚幾人的進度條,私塾地下室的鬼哭狼嚎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聲,聲聲泣血。


    而被迷暈的陸城幾人也清醒了過來。看著疑似地牢的地方,和耳邊宛如女鬼索命淒厲哭喊聲,被放到同一牢房的一群人抱作一團快被嚇尿了。


    “怎麽迴事兒?這是哪兒?什麽聲音?哥哥,我害怕!”


    “兒子,兒子,這是哪兒啊?”


    “老公,有鬼!有鬼在喊!它們是不是想吃了我們?!我不想死,老公........”


    王月緊緊抱著自己的小閨女縮在角落裏看著一群人驚慌失措的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所有人都是吃了晚上那群人送來的麵條被迷暈後拖過來的,隻有她聽了大小姐的話留了個心眼沒有碰那些食物。


    為了妞妞,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隻能佯裝昏迷,然後也被拖了過來。然後她終於明白了大小姐話外之意。


    她後悔了,這種地方她能逃得出去嗎?她的妞妞怎麽辦?她就應該死皮賴臉的賴在大小姐身邊,哪怕是縮在角落裏當牛做馬也行啊。


    現在怎麽辦?看著麵上努力鎮定,瑟瑟發抖的身體和驚恐到瞳孔縮小的到現在也沒有想起自己老婆女兒的陸城,和兩個怕的恨不得擠到陸城身體裏麵的親媽和婆婆。


    “媽媽,痛痛。”


    妞妞的聲音喚醒了陷入驚恐的王月,原來是深陷絕望恐無法自救的王月太害怕了,抱著女兒的手也越發用力,累得妞妞太痛了。


    “妞妞不怕,沒事的,妞妞和媽媽都會沒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妞妞還是安慰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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