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對不起,是我汙蔑了你,我相信你是真的會醫,畢竟以前你照顧媽,把她照顧得很好,她身體確實變好了。”劉德凱誠懇地向蘇月牙道歉。


    蘇月牙卻覺得頭疼極了。


    她根本不想搭理劉德凱,也不在乎他的道歉,但問題是劉德凱說這些曖昧的話,要是傳出去了,人家會怎麽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


    “劉德凱,你閉嘴!”蘇月牙壓低了聲音道。


    先前被汙蔑,她都沒這麽著急。


    可這事關她的名聲,如果被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來,她以後在醫院內怎麽做人!


    劉德凱不在醫院內工作,他不在意,卻會給自己留下一個天大的爛攤子!


    “你能不能別在這裏提什麽照顧不照顧的話?難道你想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


    打蛇要打七寸。


    拿捏劉德凱,還得要靠莫悠悠。


    “如果莫悠悠聽見這些話,你覺得她會算了嗎?”


    這些話,蘇月牙說得很小聲。


    劉德凱被她這麽一提醒,也反應過來了。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剛才確實是我誤會了,誤會了……”劉德凱心虛道。


    蘇月牙懶得繼續。


    “你不是要檢查嗎?”


    這次,蘇月牙終於順利走了,沒再被劉德凱攔住。


    而劉德凱拿著檢查單,帶著母親做完了一套檢查,接著等結果出來。


    幾個小時後,終於拿到了檢查結果和報告單,再去診室找醫生。


    “醫生,我母親的情況怎麽樣?”劉德凱問道。


    醫生沒有立刻迴答,而是認真看起了檢查報告,越看,他臉色就越難看。


    而劉德凱的心情就跟著醫生的臉色變化,他的心情愈發沉重。


    難道媽真的病得很嚴重?


    張翠花自己也害怕極了,靠在兒子身上,心裏打鼓得厲害。


    “德凱啊,媽是不是……”


    “媽,你別擔心,咱們先聽醫生說。”劉德凱穩住張翠花的心態。


    他怎麽著也比張翠花見識多些。


    就算張翠花身體不好,但也絕對不是那種危及生命的絕症,否則醫生的反應應該會比現在更誇張。


    目前的情況……充其量就是不太樂觀。


    “報告我看完了,病人的身體狀況確實非常差,應該是年輕時,坐月子沒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落下了病根,還有就是你家以前的日子,應該不太好吧,病人冬天長期挨凍受寒的,這身體想好也好不了。”


    一番話,直接給劉德凱和張翠花說得沉默了。


    就是這麽迴事。


    劉德凱他爹跑了,張翠花又沒什麽本事,一個女人養孩子,確實吃了不少苦,那月子也是受苦熬過去的。


    她一個女人在那樣的環境下要獨自養大一個孩子,所有事兒隻能自己抗下,冬天裏挨凍受餓更是家常便飯……


    這些情況,張翠花心裏都有數。


    “那醫生,我最近總是喘不上氣來,心髒有時候還特別難受,這是為什麽?”張翠花問道。


    她就怕自己有心髒病!


    那電視裏演的,心髒病了就得換心髒,那她上哪兒找個心髒換?


    可沒那通天的本事!


    “這一點你倒是不用格外擔心,我看了片子,你心髒問題不大,就是人上了年紀,那身體各個器官也都上了年紀,自然沒年輕時那麽好用了,偶爾覺得身體不適,是正常的。”


    給病患解釋時,醫生得盡量說得通俗些。


    光是用專業名詞的話,病人未必能理解,所以他們經常舉一些簡單的例子。


    “你想想,如果你不幹活的話,還會覺得喘不上氣,覺得心髒難受嗎?”醫生循循善誘地問道。


    “這……”張翠花認真思考,發現還真是這麽迴事,“好像還真沒有,每次不舒服吧,都是幹活的時候或者幹完活後。”


    “這就對了,所以你應該好好休息,這家裏的活嘛,就交給年輕人來幹。”


    醫生看劉德凱對張翠花緊張的態度,心裏想著這人應該是個孝子。


    所以他這句話不光是寬慰病人的心,也是在提點病人家屬。


    然而張翠花卻是想岔了。


    她都被兒媳婦趕出來了,還怎麽享福,還怎麽讓年輕人幹活照顧她?


    就她,能指使得動莫悠悠?


    要是指使自己兒子的話,張翠花可不舍得。


    那她寧可是自己幹!


    畢竟她兒子白天在部隊內訓練多累!還時不時的要出任務,那都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


    “醫生,我知道了,我就想再問問,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身體變好?”張翠花問道。


    她得養好身體啊!


    萬一將來莫悠悠生了孩子,一家子不還是得指望自己?


    醫生一臉為難的表情。


    看得劉德凱和張翠花心裏都是咯噔一下。


    “沒辦法,”醫生搖了搖頭,解釋道,“目前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你這樣的情況,隻能是慢慢調理,畢竟誰都不能阻止人變老,器官逐漸衰竭。”


    這就是自然現象,人隨著變老,都會走到這一步。


    隻不過張翠花年輕時,對身體耗損太大,以至於她比別人老得更快,更早踏進了衰老這一步。


    饒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這種情況。


    可張翠花不甘心!


    她突然想起,之前三年身體好轉的情況,那既然蘇月牙能做到,沒理由軍部醫院裏的醫生做不到。


    畢竟蘇月牙當時隻是偷偷地學,她之所以能進來軍部醫院,估計是因為這一年來嫁給陸政君,所以得到了更係統的教學,才成功進來軍部醫院的。


    既然如此,那軍部醫院的醫生,肯定也有辦法!


    “醫生,是這樣的,我確實從前身體就差,不過三年前,我身體突然好轉,就是平時幹點簡單的活都沒問題,不會喘不上氣,也不會心髒難受,就是最近才突然又身體變差,恢複成三年前不好的樣子……”


    哪知道,醫生都沒聽完張翠花的自述,就直接說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你現在身體的情況,不是一朝一夕變成這樣的,是日積月累的結果,所以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好轉,然後又保持三年,結果現在又變差!”


    醫生說得非常篤定。


    不管是從經驗來看,還是學堂裏學到的知識,哪怕是聽說的病曆,也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所以醫生根本不相信張翠花的自述。


    “可是,就是真的啊,我就是這樣的!”


    張翠花納悶,她為什麽要跟醫生撒謊?


    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張翠花著急地看向劉德凱,“兒子,媽沒有亂說,這是真的,你也看到了不是?”


    劉德凱:“……”


    張翠花確實沒有撒謊,劉德凱至今都能想起,迴到村子裏發現母親身體好轉時,自己的驚詫。


    可醫生的態度——


    “或許是你搞錯了,你現在這個情況,是不可能恢複成你說的那種狀態。”


    “如果你們不信任我,覺得我醫術不到位,也可以再去找別的醫生看看,但我相信,其他醫生給出的結論,一定跟我差不多。”


    醫生非常篤定,也沒有生氣母子倆的質疑,隻是按照正常流程,給開了一些調養身體的中藥。


    “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按這個方子抓藥吃著調養著,如果不信任,那隨時可以另請高明,我絕無二話。”醫生說完,就忙著給下一位病人看病了。


    母子倆心情沉重地離開診室。


    醫生說了,這方子拿去繳費,就可以在醫院裏直接抓藥,如果不願意,這方子扔了也行。


    “德凱,你說怎麽辦?”


    母子倆沒有立即離開醫院,也沒有立即去繳費,而是拿著方子,在醫院找了個長椅坐下。


    兩人先商量著。


    劉德凱此刻,心裏充滿了糾結,他知道,母親也跟他一樣糾結,因為他們都知道三年前的好轉,是真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但軍部醫院已經是帝都數一數二的好醫院了,醫生態度又那麽篤定,所以他們也沒有質疑醫生的判斷。


    “媽,我知道你沒撒謊,三年間確實你身體變好了,我也是見到了,你當初剛和我來家屬院住,身體狀況的確是比現在好,可是現在醫生說隻能慢慢調養,不可能恢複到從前……”


    張翠花想起,她之前遇見蘇月牙,被嚇得暈倒那次。


    那次的事,她沒敢告訴劉德凱,就是怕給兒子添麻煩。


    當時被好心人送到醫院後,也檢查過一次,那時候的醫生給出了今天一樣的判斷……


    “德凱,你說,會不會是月牙的醫術很高,她特別厲害,才能悄悄的把我治好?”


    “或者她知道一些調養身子的秘方,不知不覺給我調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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