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打自己的頭。


    “你別再傷著自己!”


    陸政君到底是力氣更大,他強行掰開蘇月牙的手,不讓她有二次傷害自己的機會。


    於是陷入痛苦中的蘇月牙,又慢慢開始發抖。


    “痛死了,我痛死了……”


    她口中喃喃,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麽,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政君怕出事,想也沒想,直接將人抱了起來,連門都來不及關,朝著軍部醫院衝去。


    ——


    “醫生?醫生?”


    他將人抱去醫院時,蘇月牙已經疼得昏迷過去了。


    “怎麽迴事?”醫生趕到。


    這次救治蘇月牙的醫生,正好是先前幫她看病的那位醫生,對她的基礎情況有所了解,再加上陸政君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他心裏大致便有數了。


    “先做個全麵檢查。”醫生道。


    於是陸政君又忙前忙後,配合醫生把蘇月牙送到各科室去做檢查,最後才來到辦公室,接受醫生“訓話”。


    “醫生,她沒事吧?”陸政君緊張得不行,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要得到大人的原諒才能安心。


    “上次出院前不是交代過,病人腦子裏的血塊還沒散,壓迫到神經,影響到了她的記憶,我理解你們家屬想要病人早日恢複記憶的願望,但操之過急對病人絕沒有好處,反而還有反效果!”


    “現在把人刺激得又進醫院,有個好歹怎麽辦?”


    醫生的語氣充滿了責怪。


    根據陸政君剛才坦白的情況,醫生可以斷定。


    蘇月牙再次入院,純粹就是被陸政君那些話給刺激的結果。


    當然,對話涉及到蘇月牙的隱私,陸政君坦白時也隻撿了一部分內容說。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陸政君關心道。


    “她現在暫時是穩定下來了,不過,你可要長點心,千萬別再說什麽刺激病人的話了。“醫生嚴肅叮囑。


    “好,我肯定不說了。”


    陸政君連忙保證,他現在都快要內疚死了。


    可之後又該怎麽辦?


    等蘇月牙醒來,該解決的問題,依然需要一個解決辦法。


    但陸政君不敢再提劉德凱的事。


    是“趁人之危”,將計就計,還是拖延下去?


    迴到病房,看見蘇月牙恬靜的睡顏,陸政君心中的糾結,都快要將他分裂。


    最強烈的情緒,還是內疚。


    “月牙,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趁著蘇月牙還沒醒,陸政君拉著她的手,對著她蒼白的麵容說了許多。


    “對不起。”


    “如果哪天你恢複了記憶,你會後悔嗎?”


    “你會責怪我騙了你嗎?”


    “月牙,你說我該怎麽辦?”


    病房裏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動靜,除了蘇月牙淺淺的唿吸聲,什麽都沒有。


    陸政君心亂如麻。


    隨即,他握著蘇月牙的手收緊,似乎是在心中,做出了某個決定。


    陸政君見蘇月牙眼皮在動,整個人又往前湊了些,緊張地看著她。


    蘇月牙睜開眼,先是愣了一會,似是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隨著視線往旁邊移動,看見了守著她的陸政君——


    “老公!”


    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撲到陸政君懷裏。


    不由分說地摟住他的腰,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老公!”


    “老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全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要我?”


    “嗚嗚……”


    蘇月牙哭得梨花帶雨,仿佛一隻被拋棄的小狗,死死抱著主人不肯撒手。


    “老公,求你了,你別丟下我!”


    “我會很乖的,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別不要我好嗎?”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很空很空,什麽都沒有,但腦子裏,卻有一個無比堅定的聲音,在提醒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被老公拋下。


    於是蘇月牙就跟隨心去做了。


    努力挽留,努力讓自己不要成為那個被拋棄的人。


    看著這樣的蘇月牙,陸政君一顆心,像是被攥住了一般,似乎連維持唿吸,都要用盡全力。


    他不要她難過,他也絕不會再讓蘇月牙陷於危險之中。


    又過了一會,床上的人有了反應。


    “月牙!”


    “好啦,別哭了。”


    陸政君輕輕拍著蘇月牙的背,哄著她,讓她慢慢安靜下來。


    “都哭成小花貓了。”他輕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了?醫生說你要好好養著,不許再胡思亂想。”


    陸政君試圖安慰蘇月牙,他滿心的疼惜。


    “那你之前還騙我!”


    蘇月牙委屈壞了,現在一想到剛才陸政君的那些話,還是會惶惶然,下意識收緊了摟著他的胳膊,絕對不要放開。


    “老公,你現在沒騙我吧?你真的不會拋下我?”


    她絲毫沒有安全感,需要一次又一次的確認,才能讓自己的心,不那麽空落落的。


    陸政君心都碎了。


    什麽趁人之危,什麽君子之道,全都不重要。


    他隻要蘇月牙臉上有笑容。


    “月牙,我跟你道歉,先前的每一句話都不作數,你不要放在心上。”陸政君丟掉了原則。


    “嗯。”蘇月牙緊緊抱著他。


    仿佛抱著自己的全世界。


    感受到懷裏的人變得踏實些,陸政君一顆心也跟著落定。


    “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麽樣,頭還疼嗎,還難受嗎?”


    蘇月牙依舊緊緊抱著他,乖巧地點頭。


    “不疼了。”


    她是真沒覺得身體有哪裏不對勁,除了擔心被陸政君拋下,其餘都好得很。


    “要不,我讓醫生再過來看看?”


    陸政君還是不放心,蘇月牙剛才在家的樣子,著實是給他嚇了一跳。


    “不用!”蘇月牙立馬拒絕。


    隨即像是擔心陸政君會生氣,又小聲解釋,“老公,我真的沒有不舒服,我現在想迴家……”


    她柔柔弱弱提要求的樣子,陸政君根本無法拒絕。


    “老公,我要出院,我要迴家,我們迴家好不好?”


    隻有待在家裏,跟陸政君一起待在家裏,蘇月牙才有安全感。


    “好,我們出院。”


    想到先前醫生的話,陸政君沒再堅持。


    “那你先躺一會,我去辦好出院的手續,再來接你。”陸政君耐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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