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城郊外,博雅帶人圍住了剛從水裏鑽出來的祁明哲和魏典。


    魏典臉上的麵具已經掉落,露出和魏書一樣的容顏來。


    司言趕來的時候,兩人渾身濕漉漉的,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已。


    祁明哲渾身顫抖,魏典則麵無異色,他看著司言的眼神,甚至有些佩服。


    “若是沒有司言姑娘,大宣已成為我們囊中之物。”


    “北芒國兩代皇帝,謀算之深,讓人佩服。”


    據司言所知,魏書小時候就被送來大宣了。


    從他和辛貴妃辛雅認識,到相愛,到最後綠了皇帝,都是他們的設計。


    北芒國一步一步,一邊掌控大宣朝堂,一邊侵略大宣邊關,雙管齊下。


    雍王兩次被聖旨逼迫不許出兵,正是他們朝堂運作的結果。


    北芒國想通過這兩條路徑,最終吞並大宣,實現其一統天下的野心。


    聽著司言這話,魏典不禁有些擔心,北芒國遇上司言這樣的對手,隻怕……


    “事到如今,魏典別無所求,隻求能死在司言姑娘劍下……”


    魏典目光看著司言,眼裏滿是佩服。


    司言輕輕伸手,司融將自己的劍遞了過來。


    燕龍弈輕輕上前,走到魏典身後,博雅則不動聲色,按住了劍柄。


    魏典看著兩人神色,輕笑一聲:“二位公子,是怕我對司言姑娘不利嗎?”


    燕龍弈和博雅都沒有說話,兩人也一步沒退。


    魏典苦笑一聲:“魏某隻是欽佩司言姑娘,二位何必緊張?”


    他仰起頭,對司言道:“司言大人,來吧。”


    司言持劍走上前去,寒光閃閃的長劍對準了魏典脖子。


    她正要動手,魏典渾身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抬腳一踢,踢向司言手中的劍。


    司言唇邊冷笑,劍鋒一轉,魏典的一隻腳飛了出去。


    “啊——”


    魏典慘叫一聲,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腳踝,在地上打滾。


    司言緩緩走上前去:“魏先生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前世魏典這樣的人,司言見得何其之多……


    有人想在約會的時候殺她,有人想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殺她,狄禹霖,則是在床上都想殺她。


    “大伯,大伯……”


    祁明哲嚇得麵色慘白,一陣不知所措。


    他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該怎麽辦?


    他該怎麽辦?


    “信王殿下,魏典無能,不能帶你迴北芒國了。”


    魏典麵色慘白,額頭上滿是汗珠,他躺倒在地上,“信王殿下,你自裁吧……”


    “大伯!我不要,我還要報仇……”祁明哲說著,怒吼一聲,揮起劍朝司言殺去。


    不等司言出手,雲櫟已經衝上前來,一把捏住他手腕,將他手骨卸了。


    “哐啷”一聲,祁明哲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


    雲櫟一踢他腿彎,他便跪在了地上。


    祁明哲咬牙切齒:“司言,我詛咒你,你不得好……”


    司融走上前去,一巴掌打歪了祁明哲的臉。


    雲櫟脫下腳上的襪子,塞入了祁明哲嘴裏。


    “唔唔唔……”接著,雲櫟三下五除二將祁明哲綁了起來。


    魏典閉了閉眼,撿起地上祁明哲掉落的劍,刺入肚腹……


    “唔唔唔……”祁明哲滿目驚恐,趴在地上嗚咽痛哭。


    司言神色淡淡地吩咐:“把祁明哲帶迴上京,交給太子殿下。”


    司言安排楊克留在禹州城,做善後工作,並上奏太子,派人前來修繕和恢複禹州。


    接著,司言下令兩路大軍南下,和淩嶽峰老將軍在鄭城的兩萬兵馬會合。


    三路人馬會合後,又火速南下定州,到達叛軍的大本營。


    辛暉得知禹州城敗,又聽說了司言攻城的手段,已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幾個諸侯封王一聽禹州城敗,便知道成事無望,都紛紛作鳥獸散。


    他們還各自上表奏書,說是被辛暉迷惑,以為陛下被雍王和司言脅迫,想要進京清君側。


    如今真相大白,他們迷途知返,請皇帝見諒。


    皇帝下旨原諒了這些諸侯封王,沒有了諸侯封王的支持,辛暉孤立無援。


    這時,司言率領的六萬大軍已經包圍了定州,四麵圍城。


    辛暉站在城樓上,冰涼的風吹拂著他微白的頭發,讓他有些瑟瑟發抖。


    這幾日,他就像是蒼老了十歲,對前途一片迷茫。


    就在這時,一支箭射上城樓,辛暉手下立即取來。


    辛暉拆開,上麵字體龍飛鳳舞:“辛大人若是投降,可保辛家支脈無辜未參與叛亂之人性命,若是負隅頑抗,定州辛家一人不存。”


    信裏的內容很簡單,落款是司言。


    辛暉正思索著,一旁安雲公主衝了上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字條。


    安雲公主一看上麵內容,不由勃然大怒:“你哥哥屍骨未寒,你卻想要投降?”


    辛暉眉頭緊皺道:“司言說了,若是投降,可饒過辛家支脈的無辜之人。”


    “說得好聽,誰無辜啊?到時候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司言不會食言,陛下也沒有對丞相府所有人斬盡殺絕,隻是斬殺了丞相府男丁……”


    辛暉很清楚,諸侯王都退了,他們再打下去,也是失敗。


    如今定州四麵被圍,他們就是逃,也逃不出去了。


    安雲公主衝上前去,就對著辛暉一頓暴打:“你這個懦夫!你這個膽小如鼠的懦夫!”


    辛暉怒喝一聲,一把推開安雲公主:“來人,把這潑婦給我抓起來。”


    頓時,安雲公主便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辛暉思索整整一夜,最終召集定州所有官員將領議事。


    翌日清晨,司言正在軍中處理事務,忽然傳來一個大好的消息。


    辛暉投降。


    定州城門大開,辛暉帶著定州府衙的官員,全部跪在城門口。


    司言親自前來,接收叛軍投降,一道一道的命令吩咐下去。


    “將此次謀反的主謀抓起來,聽候陛下和太子發落。”


    “路將軍,你接管定州,將定州情況捋清,上報本將軍和太子。”


    “李將軍,牛將軍,你二人帶隊搜查定州各大倉庫,武庫,查抄辛府。”


    李曜和牛閎本來鐵了心要上戰場殺敵,好報效國家,結果他們根本沒有仗打。


    司言大人不費一兵一卒,便平定了叛軍,實在讓人佩服。


    司言迴頭看向顧勇成:“顧將軍,叛亂已經平定,你即刻返迴上京,維護上京治安,聽從太子殿下調遣。”


    如果司言所料不差,上京近日要出大事。


    司言在定州待了幾日,將辛榮、辛琦,以及安雲公主一並誅殺。


    最後留下辛暉,聽從太子處置,太子命令很快下來,放了辛暉,流放嶺南。


    辛暉感激不盡,老淚縱橫,帶著最後一些無辜的辛家之人遠赴嶺南。


    兩日後,上京又傳來消息,陛下彌留,請司言速迴上京。


    司言早就料到了,把信王祁明哲送迴上京,皇帝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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