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瑤公主,冰雪聰明,實是衡之知音。”


    江曦瑤見他此時,尚如此貧嘴,瞪了他一眼,不再和他說話。


    “江曦瑤公主,冰雪聰明,實是衡之知音。”


    江曦瑤見他此時,尚如此貧嘴,瞪了他一眼,不再和他說話。


    她哪裏知道,田衡所言,卻正是心中所想,全無輕浮之意。


    “不過,衡所思慮的是,縱然要求救,亦要天明方可。”


    “此處有許多吳國漁船,我們可以搭乘他們的船,先到岸上再行計議。”


    眾人點了點頭。


    田衡見大家同意了他的建議,信心大起。


    “經曆這幾番爭鬥奔波,大家已然疲累交加,不如暫且進船艙歇息”


    “待明日,在此處尋得個漁船,定可將咱們載到岸上。”,


    “經由風煙峽是本王相請,累得諸位遇到魚妖,受驚一場。”


    “田衡定然護送諸位由齊國返迴大楚。”


    “並饋贈金銀千兩,以表歉意。”


    徐飛淡淡道:“不必如此多禮。”


    “大家暫且休息,明日再議他事。”


    此時,雲夢業已支撐不住,鬼穀忙扶著她走進旁邊一間船艙。


    武英扶著田衡道:“衡太子,請吧。”


    田衡看著江曦瑤,依依不舍。


    徐飛、江曦瑤帶著武英和田衡,走進一間船艙。


    見船艙並不寬大,武英扶著他道:“太子,咱們到另一間船艙,那裏甚是寬敞。”


    說完,架著田衡離去。


    田衡無奈,隨他而去。


    轉出門時,迴頭看著江曦瑤,眼中盡是深情 。


    江曦瑤看著二人背影,皺了皺眉。


    “殿下,我看這個田衡,極是別扭,你卻願意與他稱兄道弟?”


    “莫非,是遠交近攻,為日後結個盟友?”


    徐飛道:“果然什麽都瞞不了你。你如此聰慧,如若留在北辰,恐怕北辰國,將開疆拓土,愈加強盛。”


    江曦瑤冷笑道:“北辰國的公主,各個扮演著賢德的模樣,但絕容不下我,可以出挑。”


    我那些哥哥姐姐,寧願北辰,固步自封,也不會容納我一個尋常妃子所生的公主,出類拔萃。


    對此,徐飛自是心有戚戚。


    “江曦瑤,日後我定會護著你,不會讓你陷入危難。”


    江曦瑤神色動容。


    旋即嫣然一笑:“殿下,你這句話,向多少女子說過?”


    徐飛正色道:“隻有你一人。”


    江曦瑤道:“縱然如此,你卻有更多需要守護之人。”


    徐飛心道:“她果然十分懂我。”


    船外海浪滔滔,夜晚的海麵,靜謐的可怕。


    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江曦瑤道:“殿下,明日咱們尋得漁船,果真經齊國返楚麽?”


    徐飛道:“田衡雖然紈絝,但心思縝密。”


    “他自幼在鄉間長大,飽受磨礪。”


    “雖為太子,卻有個弟弟公子羽相抗衡。”


    “所以,他亦是向我們示好”


    “既是好意,何必拒絕?”


    江曦瑤點了點頭。


    “你在楚國,比他更難啊。”


    “過了青州,還有千裏,方到西岐。”


    “沿途諸多兇險,雖然你如今,盡得百姓愛戴,但寒州,可並非尋常惡土。”


    徐飛劍眉微挑:“看來江曦瑤對寒州,甚為了解了?”


    “既知寒州兇險,你卻依然要取道寒州?”


    江曦瑤道:“寒州兇險,卻有殿下相伴,你說過定會護著我的?”


    江曦瑤調皮一笑。


    此時,月上中天,眼見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天色微亮


    徐飛道:“你也勞累一日一夜,快歇息片刻。”


    江曦瑤亦覺倦意襲來,朦朦朧朧,合上雙眼。


    睡夢中,江曦瑤看見有一盤自己最喜歡的藕香雲桂豆沙糕,‘


    軟糯的藕粉,摻入鬆鬆的糯米,包上紅豆和白芸豆熬煮而成的豆沙。


    做成白嫩泛黃的糕點,在荷葉上蒸煮。


    待蒸熟後,點心上撒上可愛的黃色桂花。


    晶瑩白糕,內投紅色,外綴黃蕊,甚是可愛。


    而那味道,鬆軟香嫩,甜入心脾。


    北辰宮廷中,唯有江曦瑤的母親,會在製作這種點心。


    亦或說,母親所製,是江曦瑤最為喜愛的。


    母親每每將這盤點心,置於桌上,江曦瑤都要立時拿起一隻,放在口中。


    臉上仿若一朵明媚的芙蓉。


    而母親,柔美的笑容,亦如桃李燦爛奪目。


    “咯咯,咯咯。”


    十歲的江曦瑤,一身粉嫩蓮花藕裙,手中抱著一盤點心,跑出殿外。穿梭在禦花園深處


    她要尋找母親。


    母親做完這盤桂花糕,卻並未等待她從太學歸來。


    她要看著母親的笑容。


    突然,醉風亭中,有人說笑。


    其間亦夾雜掌刮之聲。


    她小小的身軀躲在花叢之後。


    粉嫩的衣衫,同那大朵的牡丹,融入一色。


    她看得分明。


    柳貴妃、蕭嫻妃、畢淑妃帶著自己的貼身太監、宮女正圍著一個女子說笑。


    不時傳來,太監掌刮之聲。


    那女子語聲淒然,不停說:你們冤枉我。


    牡丹花叢,猛烈搖晃。


    小小的身體,不住顫抖。


    但那些人,隻顧謾罵斥責,未曾留意到花叢後,還有一人。


    她要衝出去,大聲說,我母妃被你們冤枉,我去告訴父皇。


    但,她看到,伏在地上的女子,一雙黑色潭水般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手中的桂花糕被她的小手,攥成了粉末。


    是啊,這些嬪妃的母族,除了掌管兵權的大將軍,便是重權在握的丞相,還有兵部尚書。


    她們時常在父皇耳邊吹香風,訴說幾位出身貧寒,但受寵愛妃嬪的壞話。


    將她們貶損的一文不值,仿佛同皇帝在一處,都褻瀆了皇帝一般。


    漸漸的,皇帝對母親的憐惜與喜愛,竟自涼薄了下來。


    而她,也從一個天真率真的嬌憨公主,變成沉默孤僻的閨中少女。


    但她亦有歡喜時光,便是在母親的雲華殿中,和母親一同吃點心。


    可如今,這一切,都結束了。


    冰冷的淚水,如同刀,割破了她的心。


    ‘娘,娘!’


    不,她如今已經長大了,她不再是十歲那個膽小的女孩子。


    她武功超群,她膽大包天。


    她整日鬧事京城,毆打世子貴族,還掠奪他們的錢財。


    她要去寒州了,她要帶娘一起走。


    “娘,娘。”


    她大聲喊著。


    “我帶你一起走。”


    “我們一起去寒州。”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是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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