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南王叛軍是否如本將所料一般行事?”


    大帳中,趙璞一開口就和其他將領說的不同。


    其他將領一般來說,要麽是詢問敵軍有什麽動向。


    要麽就是說,自己的大軍接下來應該如何行事。


    更高明一些的將領,或許會針對當前的行事和諸多將領商議下一步的方針。


    但是趙璞沒有,他一開口就問,南王叛軍有什麽動作。


    就好像不是問,對麵那道門的鄰居老趙,今天有沒有出門。


    而是在問,老趙是不是像本將預料的一般,今天是左腳先跨出門檻的?


    事實當然也被趙璞大將軍說對了,因為對門的老趙,還真的就是左腳先跨出門檻的。


    “迴稟大將軍,叛軍的六路兵馬,十三處軍鎮,大部分動向都和大將軍說的一致。”


    “叛軍東路大軍……”


    越國上將軍秦翦在此刻起身,將情報詳細匯報了一遍。


    趙璞的大帳中,將星璀璨,然而整座大帳卻非常安靜。


    在他的大帳中,除非是慶功宴,否則絕對不會出現菜市場那般的喧囂。


    所有將領都很沉默,沉默的好像隻是一個龐大機器上的一個部件,各司其職,隻求勝利。


    此為,上下同欲者勝!


    聽秦翦說完,趙璞也開口說道。


    “依既定計劃行事!”


    沒有長篇累牘,沒有高談闊論。


    這雖然是每日的例行作戰會議,但一盞茶功夫不到,眾人已經有序散去。


    在趙璞走出大帳的時候,他身邊也有一個年邁的文士。


    這個年邁的文士雖然不像趙璞那般有大將風度,但其實是寶劍藏匣,鋒芒暗蘊。


    “司馬先生,今日可否聊聊越王?”


    趙璞一麵前行,一麵對司馬長青說道。


    在越國諸多將領中,司馬長青在項庭麵前沒有幾件露臉的事情。


    但無論是帝師賈非文,還是大將軍趙璞都對此人極為推崇,可見這家夥絕對是有本事的。


    到現在為止,司馬長青在越國所有軍事行動中,沒有做出準確判斷的事情,隻有一件。


    那就是趙武戎當初打第一座軍鎮的無厘手。


    從項庭即位到現在,越國大大小小的軍事行動,可以說是多的基本上數不清了。


    這人就隻判斷錯一次,那還是因為趙武戎出了一招無厘手的緣故。


    可見此人不僅能寫《司馬法》,更是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


    趙璞已經直接上書,要是他戰事了,司馬長青可以接過重任。


    這個接過重任的人,不是曾經在越州保衛戰一戰名震天下的秦翦。


    也不是李重詡,趙武戎等名將,而是司馬長青。


    “大將軍想說的是,大王和其他諸侯王還有大晟天子都截然不同。”


    “大王對我們極為信任,所有兵事調度,都絕對不出手幹擾。”


    “其實我也在思忖,大王的心思究竟是如何的。”


    “但我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哪怕我們走了幾步昏著,大王都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作戰。”


    “有如此君王,得如此信任,我等豈敢失敗?”


    司馬長青這番話說完,大將軍趙璞也點了點頭。


    在李重詡身旁,司馬長青就是個喜歡喝酒的糟老頭子。


    但這次出征以來,司馬長青都是滴酒未沾。


    就連想和他在兵法上分個高低的趙武戎,也經常來找他請教。


    在趙璞看來,司馬長青的能力比他跟前,在司馬長青看來,趙武戎的能力會逐漸強於自己。


    隻要活的夠久,隻要不天妒英才,讓趙武戎等年輕將領死在戰場上。


    司馬長青篤定,在這浩浩蕩蕩的天地之間,將會出現一個無法想象的大越帝國。


    項庭當然不知道,越國的兵勢如此之盛,自己的運氣如此之好。


    老越王雖然給他留下了一個爛攤子,但他一步步走來,麾下已經有了這麽多股肱之臣和壁柱之才。


    繡虎城中,項庭已經帶著稚薇來到了一艘遊船上。


    這艘遊船極大,甚至可以騎馬在遊船上奔跑。


    即便如此,稚薇的俏臉也還是有些緊張。


    原因無她,她不會水,也很怕水。


    溫泉池那樣的小水潭當然無所謂,現在可是在江河之上,如何不怕?


    現在都不是項庭想牽著她,而是她緊緊抱著項庭的手臂了。


    好像這艘巨大的遊船,隨時都有可能要沉底一般。


    來這個地方,當然是找不到草上飛的。


    因為對方是草上飛,而不是水上漂。


    項庭也沒有指望,那個叫做申陽,諢名草上飛的采花賊能在這艘遊船上。


    別說在這艘遊船上,項庭如果是對方,早就逃的遠遠的了。


    可是,緣分就是這般的妙不可言!


    草上飛申陽,此刻還真的就在這艘遊船上。


    他不是知曉燈下黑的道理,也不是什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人對自己極為自信,他就是篤定別人抓不到他。


    在不少人都覺得,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這家夥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是他沒有,他非但沒有逃走,此刻還在繡虎城最大的遊船上風花雪月。


    草上飛每次辦完事,都要給那些女子大把的金銀。


    越是美麗動人的女子,打賞也越多。


    這就說明,這人十分有錢。


    一個施刀房的小吏若是驟然暴富,當然是有原因的。


    這原因也不複雜,就和項庭發現青玉,讓影衛將青玉運迴宮中一般。


    這家夥發現了北元複國的寶藏,北元曾經也是這片陸地上極為強勢的皇朝。


    隻是大晟崛起太快,北元留下的複國寶藏還來不及使用,北元蠻子的腦袋就全部分頭行動,不在自己身上了。


    剛巧不巧,這一艘繡虎城第一遊船,就是草上飛的。


    申陽的真實麵貌,當然也不是麵色蒼白的病秧子。


    事實上,他比起柳長清都更加玉樹臨風。


    越國影衛的易容術,最早源於一個叫做申不怕的大盜。


    這個申不怕和申陽也是有淵源的,那人是申陽的二爺爺。


    所以他的易容術,算是得了真傳了。


    這會兒草上飛正在和秦家二小姐秦思思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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