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汐看項庭直接答應對方,那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項庭大小也是她們家的一門遠親,總不能讓項庭被抓走毒打一番吧?


    要是項庭是一個習武之人也就算了,偏偏項庭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一番毒打下來,被活活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也在這個時候,孫秀才抬手往天上一指。


    “春雨!”


    孫秀才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為難項庭。


    他直接在周圍有什麽就說什麽,這樣項庭心中肯定不會有腹稿。


    除非項庭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則不可能提前做好一篇詩篇。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孫秀才說完,項庭就隨口說道。


    看到孫秀才的問題被項庭隨口答上,趙學武心中頓時大怒!


    本公子是讓你為難這個讀書人,將對方徹底難倒的!


    結果你倒好,你出的題,被對方隨口就答上了!


    還想著賞賜給小娘暖被窩,迴去挨板子吧!


    孫秀才自然不知道趙學武心中所想,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慌張。


    因為他的考題,才剛剛開始!


    “閣樓!”


    孫秀才很快又往一旁的閣樓一指,看向項庭說道。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項庭輕笑一聲,隨口作答。


    這次即便是孫秀才,也忍不住抹了抹額頭的細汗。


    ‘這小子竟然這般厲害?出口成章?’


    孫秀才看向項庭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忌憚。


    不遠處的閣樓上,也有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儒士和一群婉約女子,好奇的看著下方這一幕。


    在看到項庭兩次出口成章後,眾人麵上都是露出驚訝的神色。


    因為項庭隨口說出來的這兩句詩詞,當真是極好極好。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那氣度不凡的中年儒士一麵捋了捋胡須,一麵重複了一下項庭剛才隨口說出來的詩句。


    “好!”


    細細品味一番後,他口中也說出了一個好字。


    這一句詩,雖然隻有短短十個字,但當真極好。


    在中年儒士身旁,還有一個宛若天潢貴胄一般的女子。


    她聲音軟糯的說道。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這一句也是極好呀。”


    “就是不知那繁華熱鬧,歌舞不休的西湖,到底在什麽地方?”


    年輕女子的眸子,已經異彩連連的看著下方那位白衣讀書人。


    “聽!”


    在這個時候,孫秀才抓耳撓腮了一番,隨後忽然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道。


    很明顯,項庭得作一句和聽有關的詩詞出來。


    項庭這次一甩衣袍,信口說道:“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他此言一出,孫秀才直接瞪大了眼。


    這他娘的是文聖下凡了?還真的就出口成章,句句不俗啊!


    “砰!”


    在孫秀才震撼不已的時候,趙學武直接給了他一腳。


    “再考他!”


    趙學武說完,看向項庭的目光也越發不善。


    因為王家二小姐王靈汐,原本是不喜歡那一個個隻會之乎者也的腐儒的。


    現在卻不同了,王靈汐忽然發現,原來讀書人也可以這般有才情,有意思,有趣!


    項庭原本在她心中隻有六十文的地位,現在已經有八十文的地位了。


    這也是首次有男子,在她心中有這般地位。


    不遠處的閣樓上,那氣度不俗和宛若天潢貴胄一般的中年儒士還有那妙齡女子。


    這會兒都是麵麵相覷的看著下方的項庭。


    項庭的才情,還真的嚇到兩人了。


    哪怕是大晟殿上那一個個殿試的狀元郎,也沒有項庭這般厲害啊。


    至少在詩詞上,絕對沒有項庭這般有才情!


    “巷子!”


    孫秀才深吸一口氣,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巷子。


    其實在場不少人已經看傻眼了,作詩這件事,可一點不輕鬆。


    尤其是一些佳句,不知道要苦苦思索多久。


    他們眼前的項庭,就像個怪物一般,信口而說,出口成章,句句不俗!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這次項庭裝模作樣的走了兩步,才開口說道。


    他雖然走了兩步,才將這句詩詞說出來,但孫秀才眾人依然是十分驚訝。


    閣樓上的中年文士,更是命令身旁的文秘書郎,將項庭剛才信口說的詩詞全部記錄下來。


    “杏花!”


    孫秀才深深平複了一下心緒,他現在已經不是想著要幫趙學武辦事了。


    他心中想的是,哪怕他搜索枯腸,也一定要將眼前的項庭難住!


    在眾人不遠處,也確實有著孤零零的杏花。


    “笑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項庭輕笑一聲,再次說出一句。


    他這次故意說錯了一個字,原句是借問,他這裏改成了笑問,反正這些家夥也聽不懂。


    “好!好!好!”


    這句話,是閣樓上那個儀表不凡的中年儒士說的。


    此人是大晟國子監左祭酒,學問等山高!


    能夠得到此人的三個好字,當真困難的不能再困難!


    趙學武雖然眼神陰翳,但也沒有節外生枝,招惹這群人的想法。


    隻是他心中十分鬱悶,這個孫秀才也太不中用了。


    一身本事全用在娘們身上去了,在學問上簡直就是屁本事沒有!


    “明……明天!”


    孫秀才見周圍實在沒有東西可以指了,幹脆說了一個明天。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項庭想也不想,便如此說道。


    “好!好!好!”


    “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閣樓上,大晟左祭酒一麵舉杯,一麵哈哈大笑說道。


    他沒想到越國這等粗鄙之地,竟然還有項庭這般讀書人。


    如果他大晟國子監左祭酒韓翰林是才氣等山高,那在韓翰林眼中,項庭就是才氣等天高!


    這時候,孫秀才再不好意思出題考教什麽了。


    他隻能以儒家禮節拱了拱手,灰溜溜的退到一旁。


    “走!”


    趙學武同樣沒有借口,再繼續刁難項庭。


    雖然他對項庭越發討厭,但他總不能繼續說,項庭是越國影衛的諜子。


    便是他也得服氣,項庭那出口成章的能耐。


    當然,迴頭還是要找個機會,一棒槌將項庭這才氣十足的腦袋打爆。


    他最見不得這種才高八鬥,有真本事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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