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走出客棧,隻見外麵一輪明月高懸,寒星點點。


    見翠花也跟著自己走出來,唐棠突然嘿嘿一笑,對翠花道:“翠花啊,那口電飯鍋……哦不是,那口青銅鼎指不定是個寶貝啊,咱們趁這王八蛋走了,嘿嘿嘿……”


    “糖糖,這樣會不會太黑了?”聽見唐棠的話,翠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黑?這無德道士在周府坑別人家仙丹不黑?在人皇廟外頭白嫖咱們的蒜爆魚不黑?還有耍小伎倆騙老百姓的銀子、信仰……這狗日裏整個一罄竹難書!老子這怎麽能是黑?老子明明是替天行道啊。”


    聽到唐棠的話,翠花又想起這王八蛋搶自己“蒜爆魚”的事,咬牙切齒道:“糖糖!我支持你!雁過拔毛,扒光他丫的!”


    兄弟倆一合計,又迴到客棧裏,準備給那胖道士放放血。


    胖道士的房門大閉,二人來到門外,發現房間的門雖未上鎖,卻怎麽也打不開。


    唐棠看了一眼房間四周,有些無奈道:“這家夥心眼子還真多,得,肯定是怕自己走了之後丟東西,所以給房間上了禁製。”


    “那怎麽辦啊?”聽見唐棠得話,翠花滿臉焦急之色。


    “小事一樁。”唐棠嘿嘿一笑,對望著房門道:“老子好歹也跟著老聖研習了大半個月陣法,這點雕蟲小技如何難得了我?所謂禁製,也不過是陣法的一種簡化罷了,看我的!”


    說完,唐棠圍著房間轉了一圈兒,仔細盯著房間周圍的靈氣流動。


    所謂禁製、結界,無非是用天地靈氣、或者自身真元打造的“進取型”陣法,並以此來阻擋、困住別人。


    但凡陣法、禁製,都有陣腳。


    最低等的陣法以常見的某些東西為陣腳;


    高一點層次的陣法以寶物或兵器為陣腳;


    山河大陣以山川河流為陣腳;


    更有傳說,仙人可以以日月星辰為陣腳,布下誅仙、天地大陣。


    當然,這僅僅隻是代代相傳的傳說了。


    畢竟,神州這方浩土之上,是無仙的。


    而像吳德布下的這種禁製,是沒有陣腳的,隻是以真元、靈氣隨手一劃拉,防賊而已。


    這種陣腳當然可以防得住一般的蟊賊或修士,畢竟符篆師、陣法宗師在整個九州之上都是緊俏貨,可不是隨便拉出一個修士就懂得布陣之道的。


    可惜,謹慎的胖道士遇到了曾被老聖魏征傳道的唐棠。


    唐棠圍著房門轉了一圈,把胖子的禁製看了個通透。他抽出純鈞寶劍朝著虛空猛地一砍,房門“吱呀”一聲,竟然自己打開了!


    唐棠還劍歸鞘,朝翠花道:“進去吧?”


    確認過眼神,是忠厚老實的人。


    兄弟倆微(猖)微(狂)一(大)笑(笑),走進了無良道士的房裏。


    那口青銅鼎裏還像燒開水似的,活生生的電飯鍋既視感。


    唐棠看著那口“沸騰”的圓鼎,不禁想起漢武重臣主父偃那句“生當鼎食、死當鼎烹”。想到這裏,唐棠小聲嘀咕了一聲:“這麽小一口鼎,也燉不下胖道士那王八蛋啊!”


    隻見唐棠話音剛落,那口鼎突然閃耀起青綠色光芒,緊接著……它竟然變大了!


    “哎喲臥槽!這也行!”唐棠望著那口鼎,驚掉了下巴:“這難道是猴子那根可長可短可粗可細的棍子的親兄弟——如意金箍鼎?”


    想到這裏,唐棠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他又對著這口鼎喊道:“變小!變小!變小!”


    隨著唐棠得話,那口鼎真的在不斷變小,從一口能煮人的大鍋,竟變成了香爐大小!


    “大造化啊!”翠花在一旁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叉腰大笑道:“以後咱們再嫩死清水河神那種大鯉魚,再也不愁找不到大鍋了!”


    唐棠:(′д`)…彡…彡


    “糖糖,你怎麽了,好端端的趴地上幹啥的?”翠花見唐棠突然倒下,趕緊跑上前去想把他給扶起來。


    “我沒事兒……”唐棠從地上爬起來,滿臉黑線道:“天太熱,地上涼快,我趴一會兒。”


    “哦……”翠花信以為真。


    唐棠看到翠花的呆萌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翠花,咱倆好歹也是祖龍山上下來的人,有一位身為文道大聖的長輩,能不能有點兒追求,不要成天隻想著吃啊喝啊的?”


    “不能……”翠花誠實道。


    “……難道除了吃之外,人生就沒有別的追求了?”


    “沒有……”


    “……”


    “糖糖你還說我,唐叔他比我還能吃……”翠花突然給山上那人補了一刀。


    唐棠腳底一滑,又差點臉著地。


    “我不氣我不氣!”唐棠在心底默念著靜心訣,又把注意力轉迴那口“如意金箍鼎”上。


    “小!小!小!”唐棠又朝著青銅鼎喊道。


    隨著唐棠得聲音,那口鼎果真在不停變小,最後竟變得肉眼幾乎不可見。


    唐棠怕自己給它變這麽小,最後把鼎丟了自己都不知道,又讓青銅鼎變大,變成杏仁大小,揣進了自己懷裏。


    這一揣不要緊,唐棠懷裏的人皮經文突然從唐棠懷中飛了出來!


    它還沒消化那一身黑色屍氣,好端端的枯黃皮膚整個變成了黑色,像掉進了墨缸裏似的。


    人皮經文在半空似乎很是激動,雖然身上不停冒著黑氣兒,可情緒似乎很高漲:“唐小子,懷裏的青銅疙瘩哪兒撿來的?!”


    “別人送的啊。”唐棠仰臉道:“怎麽,難不成老子又撿到寶了?”


    “撿到寶?你賺大發了你知道嘛!”人皮經文似乎很興奮,一邊冒著黑氣一邊繞著唐棠大笑道:“哈哈哈,小子,可別把這個寶貝疙瘩弄丟了!我看好你呦!”


    說完,人皮經文又鑽進唐棠懷裏睡美容覺去了。


    唐棠見懷裏見多識廣的人皮經文特地飛出來告誡自己一番,知道這口鼎絕逼不是凡物。他重新把鼎掏出來,抽出純鈞寶劍割破手指,試圖把自己的血滴到鼎上試著認主。


    結果……一滴鮮血滴到青銅鼎之上後,小鼎毫無反應。


    唐棠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又朝懷裏人皮經文傳音道:“死人皮,問你,這口鼎怎麽不能認主?”


    “認主?你想讓這口鼎認你為主?你他娘的逗我呢?”人皮經文聽見唐棠傳音,“咻”地一聲鑽了出來,對唐棠道:“你想讓它認你為主?你以為你是當年的我,驚才絕豔天資卓絕?”


    人皮經文欠揍的聲音傳來。


    唐棠懶理人皮經文,知道讓這口青銅鼎認主是不可能了,趕緊把這口鼎小心收好,開始留意屋裏還有沒有旁的物件兒。


    翠花見唐棠開始尋吧其他物什,一雙眼睛鉤子似的,開始四下裏亂瞄。


    “這是個啥東西?癢癢撓?哎呀拿走!”


    “這塊破玉能有啥用?管他呢拿走拿走!”


    “這又是個啥?容我聞上一聞。臥槽原來是胖道士的裏褲,嘔!”


    翠花把胖道士的這間屋子翻了個底朝天,除了裏褲與襪子,幾乎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給他洗劫一空。


    唐棠看著不論大小貴賤一律打包的翠花,終於忍不住了,黑著臉道:“崔爺,你是不是……太黑點兒……我怕……那家夥迴來以後見自己的東西給洗劫一空,萬一想不開往那棵歪脖子樹上一掛……”


    “糖糖啊,既然你這麽說,那哥哥我可得說你幾句了。”


    翠花攬著唐棠得肩膀,老氣橫秋道:“你說,uu看書 .uukshu.om這王八蛋臭道士都坑成這樣了,你還這麽關心他死活?……糖糖你真是太善良了!”


    “額你想多了……”唐棠把翠花的胳膊拿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嘻嘻笑道:“我不是擔心胖道士的死活,我是怕那死胖子一身肥肉太重,往樹上一掛,把樹給墜斷嘍。”


    翠花給唐棠○- ̄-_了。


    果然還是自己家唐棠聰明又善良呐。


    兄弟倆分工明確、態度端正,把可憐道士的住處一點兒旮旯窩也沒落下,全給他洗劫一空。


    最後,唐棠見翠花實在太能拾掇了,趕緊把他手裏那些沒用的毛筆、墨钜子、狗鈴鐺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扔在地上,不然吃相也太難看了。


    可即便如此,兄弟倆還是抱了很多寶貝迴去,看得翠花眼裏都是小星星小錢錢。


    唐棠望著手裏這些一看就不是凡物的物件,忍不住思忖道:這胖道士不簡單啊。


    唐棠知道自己懷裏的東西,有很多一看就是墓葬裏出土的東西。


    ——這混賬道士得盜了多少人的墓,才能攢下這麽一屋子的寶貝?


    想到這裏,唐棠抱著手裏頭東西,拿的那是一個心安理得。


    古人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們懷裏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胖道士搞來的不義之財,何來偷東西一說。


    這分明是“黑吃黑”好嘛?


    相反的,唐棠反倒覺得自己是與這些寶貝有緣。


    既是有緣,如若不取,必遭天譴呐!


    想起胖道士迴來之後發現自己寶貝被洗劫一空之後臉上的表情,唐棠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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