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祝福”過後,村裏人徹底被唐棠製服,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喘。


    畢竟,吃屎的威懾力太大了。


    唐棠知道憑自己目前的體質,像剛才那種效果的“大祝福術”一天最多用三次,再多了腎受不了。


    可他雖然腎虧,氣勢卻一點兒不虧:“怎麽,剛才一個個不是橫的嘛?誰還要祝福,站出來走兩步!”


    唐棠孤身一人站在村口,頗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就連與他恩怨糾纏了十幾年的村民也不得不承認,此刻唐棠一身黑袍隨著山風蕩起,大袖飄搖;再配上那張英俊的臉,還真有那麽幾分潘宋風姿、謫仙風骨。


    可就是這麽一位束發輕揚、衣袂飄搖的俊公子,這些年來把整個村子攪得雞犬不寧,讓村民們咬牙切齒恨不得生食其肉!


    “怎的,剛才不是跳的挺歡麽,還有誰,站出來!”


    “唰!”聽到唐棠的話,村民一溜煙跑了個幹淨,就連地上躺著的瘸子也給人七手八腳抬走了。


    隻留下一位名叫崔華,卻給唐棠叫成了“翠花”的同齡人,站在那棵火桑樹下,看著唐棠神情複雜。


    “糖糖,你都虛成這樣了,我送你迴山上吧!”翠花跨過那棵亭亭如蓋的火桑樹,把“腎虛”的唐棠從地上扶了起來。


    祖龍村村民身染詛咒,不得踏出村子半步,這是古老流傳的規矩。


    據說,從前有村民意外踏出村子,那人前腳剛邁過村頭那棵火桑樹,突然天降雷劫,把那人轟殺至渣,直接人間蒸發。


    有史以來,村裏共有十三人膽敢走出村子,其中十二人“名垂村史”。


    被雷劈死、天降滾石砸死、掉進河裏淹死、掉山下摔死、樹倒下砸死……死因千奇百怪,死相淒慘無比……


    這十三個膽敢踏出村子的人裏麵,除了這位翠花還在人世。


    其餘十二人,死。


    ……


    祖龍村名字起的很大,村子卻不怎麽大。


    整個村子一百多口人,種地的、打鐵的、買狗皮膏藥的、釀酒的……三教九流幹啥的都有。


    許是常年被困在村裏不能出去的緣故,村民個個脾氣火爆、性情古怪。


    比如村頭白大爺是個瘋癲屠戶,成天提著他的那把殺豬刀蹲在河邊磨啊磨,嘴裏還念念有詞;


    瞎子老魏從來不與人打交道,每天對著一頭毛驢自言自語,說著旁人聽不清楚的悄悄話;


    賣酒的寡婦清倒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卻不知為啥不喜歡聽別人誇她長得好看,誰誇就跟誰拚命;


    還有那個剛才被唐棠用“大祝福術”玩壞的瘸子,也不知道他和唐棠有啥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每次都把唐棠往死裏整……


    整個村裏都是些腦子裏有坑的貨色,除了翠花的爹——鐵匠崔嵬(wéi)還算正常。


    崔嵬不缺胳膊,也沒少腿,卻天生是個啞巴。啞巴就啞巴唄,還生了個唯一走出村子不遭雷劈的兒子……


    送唐棠迴山的路上,翠花突然對唐棠道:“糖糖,你是不是對瘸子有偏見啊,每次都針對他,有點兒太那啥……”


    “太哪啥?太殘忍?不厚道?”說到這裏唐棠翻了個六親不認的白眼:“這時候覺得我殘忍了?瘸子那年要割了我的丁丁泡酒不殘忍?你們村裏人情願把我困死山上,也不讓我下山不殘忍?”


    “糖糖,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哪個意思?”唐棠一肚子火:“以後再這麽說話,小心老子跟你絕交!”


    “絕交是吧?”翠花冷哼一聲,開始揭短:“我問你,六歲那年,你遛進村裏偷看寡婦清洗澡,被發現後躲進我家,是誰為你扛下罪名,被我爹揍得連瞎子老魏都認不出我?”


    “九歲那年,你給老魏的驢子下春*藥,害得那頭驢浪*叫了一天一夜,又是誰替你擋下了老魏的滔天怒火?”


    “十三歲那年,你偷瘸子地裏的番薯被逮個正著,瘸子要剁了你的小丁丁泡酒,是誰冒死爬進瘸子家,偷偷把你放出了村?”


    “十六歲那年,你亻……”


    “行啦行啦!不絕交不絕交!”見翠花一件件扒拉出自己的“光榮事跡”,唐棠老臉通紅道:“你看我都這樣了,能不能先送我迴山,等有空咱們再憶苦思甜?”


    翠花冷哼一聲,架著唐棠胳膊,沿著一條青石小路上了山。


    上山之路名叫“青雲”,取“青雲直上”之意。


    青石盡頭有一座恢宏山門,山門後邊有一座書院,書院裏住著一位一年到頭隻穿白衣的讀書人,那就是唐棠的師父了。


    當然,唐棠可從沒承認過這個成天隻知道把自己關進書房畫女人的廢物是自己師父。


    至於唐梨為什麽隻穿白衣,唐棠也不知道,也懶得問。總之,唐梨穿白衣,唐棠就穿黑衣,乍一看這師徒二人還以為是黑白無常呢。


    要說唐棠為什麽喜歡穿黑衣,倒不完全為了與唐梨對著幹。


    首先,穿越前唐棠最崇拜的就是那位“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的大秦始皇帝。秦人尚黑,唐棠也尚黑;


    再者,黑衣耐髒啊!唐梨像個大仙似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山上洗衣做飯全是唐棠的活,黑衣服好洗啊……


    翠花對山上很熟,想來也是山上常客了。


    扶唐棠迴房時路過書房,窗子裏那位白衣中年人頭也不抬,嘲諷唐棠道:“怎的,又下山了?”


    “關你屁事?”唐棠翻了個白眼,根本不像徒弟對師父該有的態度。


    白衣中年人瞥了一眼唐棠,不屑道:“十幾年了,連個山都下不去,丟人現眼。”


    唐棠冷冷一笑,反唇相譏道:“唐梨,十幾年了,整天把自己困在一座山上畫地為牢,誰給你的勇氣嘲諷我?”


    唐梨低頭苦笑。


    唐棠最是看不起唐梨這副模樣,又接著補刀:“唐梨,喜歡就去ooxx啊,你連ooxx都不敢,你算哪門子的喜歡?成天躲在書房裏意*淫人家,有意思嗎?”


    唐梨哭笑不得。


    唐棠怒其不爭。


    好在這會兒唐棠恢複了一點力氣,直接鑽進自己屋子,懶得多看一眼那個白衣老光棍。


    翠花也跟了進去,見唐棠坐在屋裏生悶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糖糖,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說你師父。”


    唐棠歎了一口氣,問身旁的翠花道:“翠花,你說唐梨畫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連寡婦清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知道?”翠花小聲嘀咕道。


    ……


    時近中午,唐棠與那幫村民鬥了半天也累了,於是問身旁好兄弟道:“翠花,中午留在山上吃吧,想吃啥?我給你做。”


    “糖醋魚!”翠花脫口而出。


    說出“糖醋魚”那一瞬間,翠花口水直接流了出來。


    其實也難怪翠花嘴饞。不知為何,唐棠天生燒得一手好菜,蒸煮煎炸樣樣精通。


    翠花不知道唐棠是一名穿越者,穿越前最大的愛好就是鼓搗各種吃的——雖說是個業餘愛好,可在唐棠的用心鑽研下,一手菜也燒的可圈可點。


    “好,就糖醋魚。”見翠花這麽惦記這道菜,唐棠不忍拒絕,笑著點了點頭。


    在山上想吃肉需要唐梨下山去買,想吃魚就簡單了——山下小溪裏到處都是,鯉魚、鯽魚、黑魚、青魚……一個個又大又肥,還很呆萌很好抓。


    兄弟倆背著魚簍、提著魚叉來到來到山下小溪旁,溪水清澈見底,各種魚兒在水裏遊來遊去。


    為了抓魚,唐棠提前換了一身黑色短褐,兄弟倆一人提著一杆叉子來到溪邊,準備動手。


    糖醋魚對魚的要求不高,“四大家魚”都可上陣。可要想炸出的魚既好看又好吃,最好還是挑那些看起來圓鼓鼓、肥嫩多肉的魚。


    因為肉多的魚耐煎耐煮,也不會一下油就給炸幹,uu看書w.ukanhu 所以吃起來口感更好。


    “翠花,想吃糖醋魚,最好還是抓青魚、鯉魚、草魚,當然你也可以逮兩條泥鰍讓我給你做‘糖醋泥鰍’,隻要你不嫌難吃。”


    “嘿嘿,了解了解。”翠花也算吃遍唐棠手裏各道名菜了,其中最讓他牽腸掛肚的,還是又酸又甜、又脆又酥的糖醋魚。


    叉過魚的都知道,由於水的折射,人眼看到的遊魚,其實是水裏魚兒的虛影,魚的真正位置要略低於人眼所看到的位置。


    叉魚時,叉子要瞄準魚的下麵插,這樣才能叉到魚兒所在的真正位置。


    翠花顯然是個叉魚老手,為了自己的晌午飯也是拚了。隻見他手裏的叉子又準又狠,才剛出手,就叉上來一條兩三斤重的青魚。


    “糖糖,看!”翠花揮舞著魚叉上的魚兒,對著唐棠炫耀道。


    “嗯,這條不小,差不多夠咱們中午吃了。”唐棠見翠花出貨了,拍拍手準備收工。


    “一條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再抓兩條!”翠花不樂意了。


    “額好吧。”唐棠無奈笑了笑,隻又好揚起手裏叉子望向溪水。


    水底青石旁有條脊背呈黑黃色的土鯽魚,看模樣起碼得有一斤多重。


    經常野釣的人都知道,這種野生土鯽魚能長到二兩都不算小了,不管是紅燒還是煲湯,都是人間絕味。


    可石縫裏的這條魚,看模樣得有一兩斤重!


    這是一條老貨!


    唐棠看著這條魚兒,仿佛看到了一盆香味撲鼻的奶白色鯽魚湯!


    \(≧▽≦)/~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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