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個吳彩兒被擄到山寨,隨便那李馳如何軟硬兼施,她就是不從,逼急了就以一死了之相威脅。時間一長,李馳沒有辦法了,之後就養著她,還好菜好飯供著她。知她喜音律,就為她置了一台箏和紙筆,供她消遣書情。


    徐知證聽了李馳一番訴說,歎了一口氣,憂憂的道:“罷了罷了,哥哥如聽小弟一言,就放了這女子吧。俗話說,強摘的瓜生苦,硬留的人煩心。再說此女子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強之可能出事,留之使其悲切。大丈夫何患無妻,妻服才安啊,在這多事之秋,我等不能沉溺於兒女情長之中而誤了天下大事啊。”


    徐知證要李馳親自送迴吳彩兒迴家,可李馳不願意,說有何麵目見她的家人呢,他叫徐知證和蘭天鬥來做這個事。


    那彩兒聽說要放她迴家,雀躍喜極。那李馳叫道:“還不快向我賢弟道謝,是我賢弟幾番勸說我才應允的。”


    那吳彩兒向徐知證跪拜道謝,徐知證彎腰扶起道:“彩兒多禮了,是哥哥的不對,讓你受委屈了,你馬上收拾一下,我送你迴家。”


    徐知證言行盡顯歉意。


    那吳彩兒抬頭見到一個麵相清秀身材高挑的人正躬身攙扶她,而且言詞如此誠懇,她感覺到一陣心酸。


    徐知證看到彩兒眼中有淚花在轉,那眼神是那麽的熟悉,其實徐知證想到妹妹秋雁了。


    徐知證又道:“隻怪我來遲了,不然你可少受些苦。”


    誰知那吳彩兒脫口而出:“不苦不苦,他們待我很好,我隻是思念我母親。”


    說後她就欣喜的轉身進入房間去收拾去了。


    那李馳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此時李馳還心有不舍。


    徐知證帶了銀兩之後,問有沒有車、轎之類供吳彩兒乘坐。


    李馳言沒有,又問吳彩兒會騎馬否?吳彩兒搖搖頭,徐知證歉意道:“委屈你了,你隻好和我同乘一匹馬了。”


    他們一行三人二騎向趙家莊進發。


    趙家莊離虎頭嶺隻有百餘裏,正常行大約兩個時辰不到就到了,可是他們用了三個時辰才到,由於兩人騎一匹馬不能跑快,徐知證說怕馬累著,還一個原因是吳彩兒第一次騎馬,不太適應,快一點就叫怕,又不好意思摟著徐知證的腰,所以走走停停像逛風景一樣的向趙家莊而去。


    徐知證聽到背後的吳彩兒在輕輕的抽泣,徐知證勸道:“不急,不一會就到家了。”


    其實此時吳彩兒心情很複雜,不知怎麽了,有不想迴家的想法。可是不迴家吧,又想念自己的爹娘,恐讓爹娘擔心。迴家吧,又擺脫不了那趙文忠的糾纏,如這樣還不如在虎頭領來得安逸。


    現在虎頭嶺又來了這麽一個人,又這麽通情達理,有情有義,心又細,人又善,心裏又不想離去。


    那吳彩兒見徐知證這麽一問就把自己的心思說了:“我怕那渾兒趙文忠糾纏。”


    徐知證笑道:“這個,你且不必擔心,這莽莽的大別山和趙家莊還是我大吳的天下,我到趙莊時先到趙家亮明我的身份,量他也不敢再為難於你。”


    那吳彩兒道:“哥哥把我送到村口就可以了,彩兒不想連累哥哥,哥哥不曉得那趙文忠的法門,他和官府有連,又和江湖有往,心、手辣著呢。至於我被那趙渾兒糾纏,那是我的命啊,大不了,我一死了之,我不想哥哥為我吃官司,你們畢竟是…到時趙家報官,哥哥可是走不脫的。彩兒能迴家就感謝不盡了。”


    徐知證脫口道:“彩兒,你不可這麽想的,螻蟻都惜命偷生,何況人乎?”


    他知道那吳彩兒話的意思,意思是說他們是匪,報官就會被官兵抓捕,還認為自己隻要亮著自己是強人,趙家就不敢報官是錯誤的想法。


    徐知證沒有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說放心就是:“現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此事我定管到底,彩兒,你箏彈的很好啊,還有那詞。”


    徐知證不想在這方麵深說,他想知道另一個方麵,就轉移了話題。


    “我家以前不講有多富有,但比現在的趙家要過之,可後來敗落了。我學箏是以前學的,作詞曲也是以前閑來無事消遣的,讓哥哥見笑了。”那彩兒迴道。


    徐知證道:“我也學過箏,那時在華山學藝,休息時聽到師父彈箏,這音我第一次聽過,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音律,我陶醉其中不得醒矣。師父見我每每駐足傾聽,知我迷戀音律,就教會了我。師傅說彈箏要會和詞,於是又學會了作詞。在華山學藝四年,真的收獲頗多。”


    那吳彩兒一聽徐知證也會箏曲,很是興奮,漸漸的就忘卻陌生之隔,二人就攀談起來。


    “彩兒認為詩沒有詞好,詩的格式有些刻板,而詞就不同了,可以隨意發揮。以前我寫詞時,那那時寫啊,是填!按照別人詞的格式一句一句的填。其實詞是不能套用別人格式的,詞的格式自己也能創造的,再說那些格式不也是別人第一次創造出來的嘛,它不是天生的東西,並不是像樹啊,人啊是天定的。詞的格式是人為的,隻不過…作個比喻,凳子,做的好的,好看而耐用,做的不好的看著不舒服,人坐在上麵也不舒服。”


    徐知證聽之,大笑起來道:“彩兒,你比喻的很有意思,理是這個理,嗬嗬。首先,不能說詩不好,詩也可以隨意發揮的,其實有些詩是很耐讀的,但詩和詞相比之下我跟你一樣,比較喜歡詞多那麽一點,因為詞近曲啊,可以吟唱的,其實詩也是能吟唱的,但詞的每句長短不同,所以聽之更有抑揚頓挫的感覺。詞呢,格式應該不舉一格的,想怎麽寫就怎麽寫,但一定要上口,格式要有一定的規律性,文字要精練一些,用句用文方麵,不能像市井的唱曲直白,畢竟是文學嘛,想當然的要提煉之。如果唱詩和樂器共之就不及唱詞悅耳,詞於曲能同歸矣。”徐知證談得興起“彈箏時,身體和手一定要隨曲意優雅動之,再配有佳詞,悠哉悠哉的融入其中,真的很享受啊。”


    “這叫身隨曲動,手跟意走,行內話叫作肢體的感力,我聽人說過。但表情也是要要的,一定要同詞意一樣的表達,淒之麵苦也,悅之容樂也。”那吳彩兒激動的說。


    “對極了,看來彩兒比我懂的多了。”徐知證笑道。


    “我們即興和一曲如何?”吳彩兒喜道,徐知證道聲好。


    於是那吳彩兒脫口而出:“信馬如人步慢遊,蹄聲猶指點弦音。百花落綠間,人在畫影裏。”


    徐知證歎息一聲,接道:“山河秀麗本應賞,奈何山河碎,蹄聲猶戰鼓催人急。”


    “重對,失趣了哦。”吳彩兒嬌聲道,其實徐知證哪有心情在此處溫存。


    馬兒在奔跑,但笑聲在原野蕩漾,那吳彩兒早已忘卻了思親之情,沉寂在歡樂中。


    徐知證叫道:“我們作的詞,各段文之意是風馬牛不相接。等有機會,我為你引薦一個人,他詞寫的很好。”


    “什麽人啊?”


    “馮延巳”


    “我曉得了,大學士,我最喜歡他的詞了。”吳彩兒高興的叫道:“哥哥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認識大學士馮延巳?”


    “我是大吳人啊,我來吟一首!徐徐策馬馬蹄輕,滿目錦繡,山水如畫屏。揚鞭踏亂楊柳影,清歌驚飛枝頭鶯。”說過,哈哈大笑道:“你接吧!”


    吳彩兒隨口唱道:“惜眼前萬紫千紅,花開花亦零落,歎東風難懂。今朝邂逅此山中,香消玉殞也從容。”


    此時徐知證有些觸動,他附和道:“好!好!好!此詞尚可,略改之,好詞,沒想到你箏彈的好,詞也作的佳,唱的也悠揚,但你不知道用文字把這音律記錄下來。”


    “難道哥哥有辦法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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