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孩子低頭琢磨了一迴,終於道:“那你們跟我去一個地方。”


    “好,不過,這事兒你得跟我說說清楚。”榆兒道。


    “好。”大孩子點頭道,“先往南走。”


    於是幽絕、榆兒騎馬向南奔去。


    一路上,大孩子便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原來這孩子的母親已不在,獨有一個父親,靠捕撈為生。


    那日在深海之下發現了一顆奇特的珍珠。


    這珍珠並非一般珍珠之純白,而是粉嫩如桃,更難得的是這顆粉珠如鵝卵石大小,竟是顆稀世奇珠。


    然而那珍珠周遭卻巨寒侵人。


    父親為了取得這顆珍珠,冒寒潛入。


    才發現裏麵還有一個更大的粉珠珠蚌。


    但他實在體力難支,隻好先取了這顆粉珠就浮出海麵,搖船迴轉。


    歸家後,大病一場。


    待稍好些,到底惦記那顆更大的珍珠,於是再次出海。


    “等我把這兩顆珍珠賣了,找個大州城,一定讓你們兩好好進學堂。”


    父親這次出海已經半月有餘,還不曾迴轉。


    這顆珍珠這般奇珍,終是被人報知官府,官府便要索取。


    兩個孩子便將珍珠藏匿起來。


    官府幾番索要不得,便放下話來,若再不交出珍珠,就要將這兩個孩子送去服勞役,修造冰室。


    修造冰室之苦,便是成年男子亦難捱得,多有不出三五年便勞累而死之人。


    兩人一直等到祭魚節,父親還不曾迴轉,所以昨夜才在木台上不停地唿喊。


    他們迴家時,遠遠見官兵正往自己家去,於是大孩子便帶著弟弟連夜逃走,卻被官兵追趕至此。


    榆兒聽了,心中甚是不平,忿忿道:“皇上已下過旨意,各家稀罕之物皆為各家自有,再無須進貢官府朝廷,這辰州城怎麽這般目無王法,強取豪奪?”


    “皇上有下過這樣的聖旨嗎?”大孩子奇道。


    “當然!這還能有假?”榆兒道。


    “這辰州一帶從未聽說過。”大孩子道。


    榆兒聽了,便不言語。


    淨月城離這辰州城就算再遠,聖旨也早該到了。


    很顯然,官府不願失去這樣堂而皇之的借口。


    幾人騎行一陣,來至一處山腳。


    “就在山上。”大孩子道。


    於是幽絕下了馬,將大孩子抱了下來。


    榆兒亦將小的一個抱下馬來。


    幾人爬了一會兒,來至山中一處墳前。


    大孩子在碑下刨出了一個坑來,取出一個小小木盒。


    打開來,盒中一顆碩大的粉色珍珠。


    拿出自己先前買的粉珠釵放在一起一看,竟大出三倍還多,且玉光明澈、璀璨奪目。


    “果然是稀世奇珍!”榆兒歎道,“你打算怎麽辦?”


    “我帶著它和弟弟一起逃去別處生活就是了。”大孩子道。


    榆兒望了望兩個孩子,皺眉道:“你們倆帶著它,就算不被官兵搶了去,也會惹人注目,招惹些強盜匪徒,實是不妥;就算逃過強盜山賊,必然也賣不得好價錢。”


    “這是爹爹拚了性命才得的。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大孩子說至此處,哭了出來。


    小的一個亦在旁哭個不住。


    “你就將這珍珠賣給我,如何?”榆兒道。


    “你果然是想要這珍珠。”大孩子將珍珠捂在懷中,瞪著榆兒道。


    榆兒卻將那顆珍珠並木盒子一並自他手中奪了過來,笑道:“對啊,你若要銀子,我便給你,你若不要銀子,那我可白拿了。”


    大孩子便要來搶,被榆兒輕輕一推,便跌坐在地上。


    “哥哥!”弟弟忙上前去扶他。


    幽絕自袖中取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那個孩子。


    榆兒見了,笑道:“這會兒子這麽爽快就拿出來了,當日在聚賢樓怎麽要賒賬啊?”


    “原先並不帶這麽多,聚賢樓以後,就多帶了些。”幽絕微紅了臉道。


    “原來如此。”榆兒向他眨了眨眼笑道,又轉向大孩子,“要不要,你自己看著辦。”


    大孩子站起來,一把扯過幽絕手中銀票,緊緊拽在手中道:“當然要!”


    “不錯,還不笨。”榆兒笑道,“不過,還是不妥。”


    “怎麽不妥?”大孩子道。


    “這銀票太大,還是太招搖了。”榆兒側頭望著幽絕。


    幽絕向她點了點頭,轉身向山下掠去,眨眼便消失在綠蔭之中。


    “坐這兒等著吧。”榆兒自己先挑了個陽光傾灑之處坐了下來,背靠著樹幹悠閑地望著天上流雲。


    兩個孩子便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榆兒心中自得了一迴,開始琢磨起解封印的事來。


    連桀風哥哥都說無解,究竟該到何處去找尋解開封印的辦法呢?


    想來想去,沒個頭緒。


    不過,這事兒,也不急。


    最好能找多久找多久,熬到他那個混蛋師父見了閻王就最好了。


    打開手中木盒,將那顆粉色珍珠拿在手中翻看。


    忽見木盒之中尚有一物。


    扇形似貝,腹白背青,又並非貝類,倒似是龍族的鱗片。


    “這是什麽?”榆兒向大孩子問道。


    “這是龍鱗。”大孩子道。


    果然是龍鱗?


    這可非凡物,一般人怎能得此物?


    “你哪裏來的?”榆兒道。


    “是我娘的遺物,娘臨死的時候,囑咐我一定要保護好它。”大孩子道,臉上現出悲戚的神色來。


    “你娘?”榆兒道。


    “她最寶貝這片龍鱗,每日皆帶在身邊。”大孩子道。


    “你娘是什麽人?”榆兒不免問道。


    “我娘就是我娘啊。”大孩子道。


    榆兒不禁失笑,到底還是個孩子,於是又道:“你娘可說過這個龍鱗有什麽特別嗎?”


    “這個倒沒有,不過,娘每次看它的時候,都不怎麽開心。”大孩子道。


    榆兒也問不出什麽來,便也作罷,將龍鱗遞給他道:“既是你娘的遺物,你便好好收著吧。”


    大孩子便接了,在胸前藏好。


    幽絕去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迴轉。


    將一疊十兩、二十兩、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大孩子,還有幾張一百兩的,另給了他一些散碎銀兩。


    大孩子接過這些銀票並銀兩,將方才那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還給了幽絕。


    “自己藏好了,別給人瞧見了。”榆兒向大孩子道。


    “會的。”大孩子道。


    “你們打算去哪裏?”榆兒道。


    “啟州。”大孩子道。


    “啟州?那裏有親人嗎?”榆兒道。


    “聽說娘親的故鄉就是啟州,我還從未去過呢,想去看看。”大孩子道。


    啟州位於浣月西南部,距離辰州約有一千多裏地。


    “我送你們去吧。”榆兒道。


    “不必了,我們可以自己去。”大孩子道。


    “走吧。”榆兒起身拍了拍身上木葉草屑道。


    說著,抱起小的一個,幽絕便抱了大孩子,兩人疾行下山來,重又整馬出發。


    “既然要同行了,總要好稱唿些,你們叫什麽名字?”榆兒問兄弟倆。


    “我叫秦留思,我弟弟叫秦留憫。”大孩子道。


    “你爹念過書?”榆兒奇道,


    漁民的孩子,叫這種名字的可不多見。


    “嗯,我爹和我娘識得一些字。”秦留思道。


    “原來如此。”榆兒點頭道。


    與幽絕一前一後,催馬向啟州而去。


    兩個暗使自東海一路跟蹤暗聽與餘興。


    約莫跟了千餘裏,已將至隱州地界。


    暗聽、餘興在林邊的一個小茶攤歇腳。


    兩個暗使隱於樹林之中,遠遠盯著二人。


    忽聞草叢中窸窣有聲,就見一條兩尺來長的黑底白斑的大蛇正朝他們迅速撲來,張到極度的大口直向大胡子的腿咬了過來。


    碎發暗使一動不動。


    大胡子暗使指尖輕彈,數枝短箭霎時飛出,立刻將大蛇牢牢定在了地上。


    大蛇一絲也未曾掙紮立時僵在當場。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


    茶攤處,餘興向暗聽靠近一些,小聲道:“樹林裏有動靜。”


    暗聽掃了一眼暗使所在的方向:“總覺得有些讓人不舒服的視線在盯著咱們。”


    “有人跟著我們。”餘興道。


    “甩掉他們。”暗聽道。


    兩人便起身離開茶攤,踏出幾步後突然同時加快了速度,向前飛奔。


    後麵的兩個禁軍暗使立刻緊緊跟上。


    暗聽與餘興奔了一段,仍然未能甩掉他們。


    “果然難纏。”暗聽道。


    “看來是有那麽兩下子。”餘興道。


    “跟了這麽遠氣息還很平穩,應該不是泛泛之輩。”暗聽道。


    “就是原先咬住幽絕的禁軍暗使。”餘興道。


    暗聽道:“看來他們的目標是馳天莊。”


    “殺了他們。”暗聽道。


    “也好。”餘興道。


    話音落下,兩人已一左一右飛身迴轉,向來路疾奔。


    兩個暗使立刻停下了原本疾速的腳步:“來了!”


    朗然碧空下,一道白絲迎麵卷向大胡子暗使。


    一把利劍,映著碧藍天色,直刺碎發暗使。


    大胡子暗使向一側閃避開來,白絲卻隨即跟至。


    碎發暗使拔出自己的長劍接住了餘興的這一劍,隨即一腳踢向餘興。


    餘興側身讓過,挺劍再刺,碎發暗使向後退出。


    白絲觸到大胡子暗使手臂的瞬間立刻緊緊裹住。


    大胡子暗使揮出短箭。


    白絲立刻斷落。


    新的一道白絲再次卷來。


    他連忙閃避。


    他手中短箭不過五寸,而暗聽白絲卻長短遠近伸縮自如。


    且白絲很快增到了三道、五道、七道,自四麵八方圍截,他的閃避越來越艱難。


    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些白絲綁個結結實實。


    碎發暗使一把利劍極是快捷,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已經連續刺出幾十劍。


    餘興被他逼得幾乎自亂陣腳,一不留神,肩上便被擦了一劍。


    餘興連退數步,冷笑道:“沒用的永平帝倒養了幾個好爪牙。”


    為便於隱藏,兩個暗使已經脫去禁軍暗使之裝,隻著普通武衫。


    被餘興一語道破身份,碎發暗使亦冷笑道:“誅殺浣月惡孽,是我等職責所在。”


    “今日還不知是誰死呢。”餘興道,腳下已踩開陣勢,雙手握住劍柄,驅動自身氣蘊。


    碎發暗使再次刺來,餘興長劍迎上,身法與力度大增。


    隻見兩個身形如影飄忽起落、纏鬥難分。


    大胡子暗使催動氣蘊——八方風動!


    霎時無數短箭密雨般飛出,將卷向自己的白絲盡皆斬斷。


    “果然有些手段,”暗聽道,“但可惜今日你必死無疑!”


    “誰死還不一定呢。”大胡子暗使道。


    ——迷影之箭!


    掉落在地的無數短箭再次騰起,密密匝匝向暗聽裹刺而去。


    暗聽催起白絲緊緊圍住自身。


    但一些短箭刺破了厚實的白絲,直刺過來。


    暗聽連忙舞動長長的絲線,將它們打落在地。


    碎落的白絲和曆盡的短箭才開始下落,卻突然有一枚尖銳的箭頭當胸刺來,大胡子暗使的臉已迫在眼前!


    暗聽大驚,腳下立刻後退。


    尖銳的箭頭劃破他衣衫。


    要是再慢一點點,恐怕已是血濺當場。


    原來這才是迷影之箭的精髓!


    大胡子暗使心中自是惋惜不已。


    然而現在沒有時間去琢磨太多,如白瀑般的白絲已經席卷而來,幾乎遮斷了所有的視線。


    短箭再次騰起,刺斷了卷來的白絲,零落如絮。


    大胡子暗使透過飛絮間細小的縫隙極目捕捉,忽覺背後涼風襲來。


    後方!


    他連忙轉身,手中短箭迎上了白絲卷成的七尺利刃。


    就在這一瞬間,另一道七尺利刃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遠處的暗聽道:“妙招要多留一手才能出奇製勝。”


    利刃化作白絲飛散,大胡子暗使撲倒在地,鮮血染紅了地上的青草。


    他的手緊緊摳住地上的青草:“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碎發暗使一柄劍迅捷無比,如影如電、似有若無。


    餘興在他幾乎密集無隙的攻勢下處處捉襟見肘。


    碎發暗使突然欺身逼進,掃向餘興雙膝。


    餘興方躍起閃避,不想對方更快。


    一個騰躍已至他上方,一劍當頭刺下。


    餘興身在半空,不及迴避,驚出一身冷汗。


    斜刺裏突然飛來一道白絲,卷向殺氣騰騰的劍身。


    碎發暗使吃了一驚,連忙收劍下墜。


    空中已望見大胡子暗使撲倒在地,心知今日兇險,恐怕難逃一死。


    得了暗聽相助,餘興立刻扭轉局勢,與暗聽兩人遠近配合、左右夾擊,逼得碎發暗使步步後退。


    暗聽一道白繩縛住碎發暗使左足,餘興一劍刺來,碎發暗使隻能以劍勉強抵擋,被餘興看準破綻,一劍刺向腹中。


    冷劍抽出之時,血噴如柱。


    餘興再次抖起劍來,又快又狠地刺向碎發暗使左胸。


    劍尖卻突然被一物所阻。


    白繩也突然被劃斷。


    卻是大胡子暗使,一身血衣、雙手各執一枝短箭擋在了碎發暗使身前。


    “竟然還沒死!”暗聽哼道。


    大胡子暗使一雙眼緊盯著餘興和暗聽,頭也不迴地對身後的碎發暗使道:“我們的使命,可是下過死誓的。”


    碎發暗使一手捂住腹中傷口,一手緊握著手中劍柄,在他身後應道:“沒錯!此身不死,使命必達!”


    兩人手中突然多了一道明黃符咒,符咒上火光竄起。


    兩道燃燒的符咒同時飛落,兩個暗使腳下浮出了一個火光劃出的八卦陣。


    暗聽與餘興互望一眼。


    “是天玄老道的符咒?”暗聽道。


    “恐怕是。”餘興道。


    兩個暗使全力催動氣蘊,八卦陣中火光逐漸蔓延開來。


    很快,陣中所有空隙都被火光填滿。


    火光從陣中直漫向兩個暗使,他們周身氣蘊亦火紅如焰。


    龐大又灼然逼人的氣蘊撲麵而來,暗聽、餘興不敢大意,嚴陣以待。


    兩個渾身灼燒著的暗使認準目標直奔而出。


    大胡子暗使手執短箭直撲暗聽。


    碎發暗使一把火劍更迅疾數倍,攻向餘興要害。


    暗聽白絲卷出,撞上大胡子暗使身遭,立刻被烈焰灼燒斷落。


    眼見短箭已至額前,連忙閃避開來。


    大胡子暗使一擊不中,立刻掉頭再刺。


    身法之快,根本不像一個重傷垂死之人。


    碎發暗使火劍灼人已至麵前,餘興連忙橫劍抵擋。


    劍身立刻崩裂,幾乎斷開。


    餘興不由得大吃一驚。


    碎發暗使又一劍刺來,卻被一道白繩卷住。


    白繩在火光中斷落。


    但也一時阻擋住了碎發暗使這一劍。


    就在這一瞬間,餘興挺起手中殘劍,一劍刺入了近在眼前的碎發暗使的胸中。


    這一劍正中要害,正是絕命一刺。


    碎發暗使之身卻絲毫沒有動搖,卻一手緊緊抓住了餘興還未及抽出的劍身,


    另一手以最快的速度將劍刺進了餘興左胸。


    烈焰灼燒之痛與利刃穿心之痛立刻傳遍全身,餘興撒開握劍之手,連連向後退出數步。


    碎發暗使並沒有跟上了,他的手已已離開了劍柄,整個人向前撲倒。


    還插在胸前的餘興留下的劍整個穿胸而出。


    與此同時,暗聽的數把七尺利刃亦穿透了大胡子暗使的身體。


    “這迴看你還怎麽詐屍!”暗聽道。


    七尺利刃悉數消去,大胡子暗使滾倒在地。


    八卦陣中的火光漸漸熄去。


    暗聽奔至餘興身旁,看了看他的傷勢,將他橫抱而起:“這就帶你迴馳天莊。”


    他抱起餘興直向馳天莊而去,身後兩個暗使的屍身如焦炭一般橫陳於地。


    暗聽帶著餘興來至一座深山,一路奔上半山,在一處停下腳步。


    山間草木深深,不見隻簷片瓦。


    暗聽一手扶住餘興站立,單手伸展。


    他掌中浮現出一個光印,青光氤氳。


    他將青印之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


    山色草木未見半絲變化,暗聽和餘興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此時卻已置身於飛簷展空、畫梁堂皇的馳天莊之外。


    鄭得立刻替已奄奄一息的餘興察看傷勢。


    先給他塗上止血藥膏,再截斷背後伸出的劍身,小心翼翼拔出餘下的劍。


    坐於梧桐窗前的尊主突然心有所動,起身向三人所在之處走來。


    “尊主。”


    鄭得與暗聽跪拜行禮。


    尊主隻輕輕動了動手指:“起來。”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還昏迷不醒的餘興,盯著他胸前的傷口。


    忽然伸出一手,罩於餘興傷口上方,青光氤氳,一點明黃自傷口飛出。


    尊主伸手將它握住,攤開手心,一道小如蝶翅的黃符躺在其中。


    暗聽、鄭得驚訝地道:“這是什麽?”


    尊主望著手中的黃符,微微皺眉:“天玄老道的追跡符。”


    “追跡符?”暗聽、鄭得聞言皆大驚出聲。


    “看來,馳天莊所在,已不再是一個秘密。”尊主道。


    原來這才是那兩個暗使真正的目的?


    暗聽立刻跪倒在地:“是暗聽疏忽,陷尊主於險境,請尊主責罰。”


    鄭得亦跪倒在地:“為今之計,不如另覓處所暫避一時。”


    尊主搖了搖手:“馳天莊,不是那麽容易進來的。”


    明黃的追跡符被拋出,在空中碎成齏粉。


    淨月城觀是殿。


    天玄道長端坐在一個光芒四散的八卦陣前,睜開了眼:“殷穆虞,終於找到你了!”


    天玄道長當即覲見永平帝請旨。


    永平帝立刻下召:“懷化大將軍費橫即刻領兵,助天玄道長剿拿殷穆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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