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新白市流苑酒吧。


    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獨自坐在包間內,嘴裏抽著煙。


    門口站立著兩名高大健壯的短袖青年,過了一會,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來到包間門口。


    “抱歉,這裏不讓進。”其中一名青年攔住說道。


    “我是趙俊才,找熊輝熊總,打過招唿的。”


    “誒,趙總。”包間內,男子起身走了過去:“趙總,你來了。”


    說著把趙俊才拉進包間裏。


    二人坐在沙發上,熊輝問道:“怎麽樣?警察找你怎麽說的?”


    “我感覺要漏。”趙俊才斟酌半晌迴道。


    “他們調監控把白哲明查出來了。”趙俊才把墨鏡一摘,看向熊輝:“白哲明啥時候來?”


    “我通知了,還叫上了林總。”


    “林總?就是林運公司的林晨?”


    “沒錯。”


    “我得讓你們見一麵,以後我們幾方好合作搞垮善力。”


    ……


    半小時後,一名穿著工裝服的青年被門口的兩人攔住:“姓名。”


    “白哲明。”青年極其不耐煩的開口。


    “請進,熊總就在裏麵。”


    “哎呦,白老板。”沙發上的兩人立刻起身,笑臉迎接。


    “我來的不算太晚吧?”白哲明輕聲問。


    “不晚,不晚,來我們先坐。”熊輝伸手示意。


    三人並排坐著,開始聊了起來。


    “趙總,你們怎麽就讓警察盯上了呢?”白哲明喝著酒,開口道。


    “是善力的那兩個搞的鬼。”


    “熊總,你看看,我早就說過,那兩個越早除掉越好,你偏不聽。”


    “我們不能殺人,我事先就和林總說好,隻要幫他搞垮善力,把份額搶了,就完事了,沒必要鬧太大動靜。”熊輝湊過去輕聲說道。


    “你們就是想的太多,一方麵想搞錢,一方麵呢又沒把事搞得幹淨,這樣警察能不查到你們身上?”白哲明搖頭,略顯無奈。


    “我個人在地麵上有勢力,和一些官場上的人也有來往,熊總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叫人把那倆給辦了,保證幹幹淨淨。”


    熊輝連連搖頭,看著白哲明表情嚴肅:“你以為警察是吃幹飯的?而且凡事都要留點餘地,不要做太絕了。”


    白哲明斟酌半晌,攤手妥協道:“行吧,你們看著辦。”


    幾人一邊聊著一邊喝了點酒,過了十分鍾左右,一名身材高挑,麵色白淨的男子提著手提箱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兩個保鏢,他們也一手提著個手提箱。


    “幾位,久等了。”男子笑著說道。


    三人一同迴頭看去,盯著他們手裏的箱子,眼裏都冒了光。


    林運公司的老總林晨到了。


    “哎呦,林總,總算把您盼來了。”熊輝扶著他坐到了一起。


    林晨剛一坐下,目光就落在趙俊才身上,隨後伸出手:


    “這位想必就是百啟公司的趙總吧,你好。”


    趙俊才和他握了握手,笑著說道:“林總,幸會幸會。”


    幾人就寒暄了一兩句,便進入了正題。


    “這事我先講明白哈。”


    熊輝悄聲說著:


    “首先,警察已經插手,哲明兄弟已經被警察盯上,我們現在必須想出一個辦法,用最快的速度把善力拉下台。”


    “善力現在是不可能和我們合作,如果還想從藥物方麵入手是行不通的。”趙俊才一臉決絕。


    幾人同時陷入沉默,因為趙俊才這句話是直接表明自己不願再惹禍上身。


    “我有個想法。”白哲明開口。


    “什麽想法?”林晨問道。


    “這得要林總掏錢了,如果這事成了,一切都好辦。”


    “沒事,錢的事我來。”


    “各位湊過來,我們這樣……”


    ……


    文波市。


    燒烤街。


    一名身穿迷彩外套,背著綠色背包的男子走到了這條街上。


    來到一個攤子前,掏出一張紙幣,略有些吃力的道:“老板,來十串羊肉烤串,打包。”


    “好勒,您稍等。”攤主一邊賣力的在燒烤架上操作,一邊和這名男子聊了起來。


    “聽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


    “對,我是政區外的。”男子話語簡短的答道。


    “來這找工作嗎?”


    男子看著眼前的攤主,但他正低著頭把架子上的烤串翻麵,而且他全程都沒抬起頭來。


    男子斟酌著說道:“我——來這見見朋友。”


    “哦,見朋友?年輕人的人脈就是廣啊,我現在也沒啥朋友嘍。”攤主搖頭感歎著。


    “來,您的羊肉烤串,拿好。”


    男子一雙犀利的眼神瞪著攤主,本想看清楚他的臉,可他這時卻戴上了口罩。


    男子沒多想,雙手接過烤串,把錢放在旁邊,說了聲:“謝謝。”便匆匆離開。


    路上,男子大口吃著烤串,腦海中想著那個烤攤攤主,就不知不覺走出了燒烤街。


    人流也慢慢的少了,一陣陣風開始唿唿的刮著,放眼看去,街道在白色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詭異。


    男子並不在乎,一心隻想著把空空的肚子填飽。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不著方向的亂轉,來到一條寂靜無聲的街道。


    接著,另一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


    男子警覺起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腳步是衝著自己來的。


    此時他快速掃視周圍,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也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把手上最後的幾串燒烤一口吃掉,這樣可以讓自己盡量冷靜。


    隨後,目光停在右邊不遠處的巷子,他沒有猶豫,立刻衝進去。


    巷子外,一群地麵瘤子大步流星趕來。


    “怎麽不見了,你怎麽跟的?”帶頭的一名瘤子指著旁邊的小夥斥責道。


    “不對啊,我是看著他過來的,不可能就無故消失了。”


    巷子裏,男子緊貼牆壁,聽著外麵的聲音,他現在都不敢大聲唿吸,甚至一丁點的動靜都不敢發出。


    “搜!給我搜!一定要給我把他找出來。”外頭領頭的瘤子命令道。


    “是。”


    男子轉身往後看了一圈,發現巷子盡頭有一堵矮牆,完全可以翻過去,於是他重心壓低,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這邊沒有。”


    “這邊也沒有。”


    男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路小跑來到牆邊。


    他雙腳踩在牆上,用力往上蹬,兩手往上抓,向下用力撐,身子頓時起來,最後腿往上一伸。


    他迅速翻過牆,整個過程僅僅用了兩秒。


    俯下身子,他的目光迅速掃視周圍一圈,發現這是一個院子,裏麵種著花草,牆邊還有晾著的衣物。


    他翻進別人院子裏了。


    男子迴頭看了眼翻過來的位置,這裏是一個平整缺口,比別的地方矮了很多。


    男子無奈的歎了口氣,也慶幸躲過了瘤子的追擊。


    ……


    街道上,帶頭的瘤子一臉陰沉。


    “人怎麽就消失了?待會怎麽向老大交代?”


    “我們剛剛在小巷子那發現一道矮牆,他會不會翻了過去?”旁邊一個人開口說道。


    “矮牆?你們過去看了沒?”


    “看過了,但是那道牆有點高,三米的樣子。”


    帶頭的瘤子低頭正斟酌著,前方突然出現手電的光線,隨後傳來一聲斥吼:


    “前麵的人幹嘛呢?聚眾打架?你們想進牢子了?”


    “巡警來了,我們先跑吧。”


    “走。”


    ……


    院子裏,男子把背包放在地麵,一屁股坐在大門口的台階上,頭靠在牆邊,慢慢的就睡著了。


    早上六點,男子被一名中年婦女搖醒。


    男子猛地睜眼,本能的向後退一步。


    “小夥子,你怎麽進來的?”婦女一臉費解。


    男子也慢慢迴過神,眯著眼看了看周圍,迴想了一下昨天的事,隨後站了起來,對著女子微微鞠了一躬:


    “大媽,昨晚謝謝你家的院子,我是外地來的,對這裏不熟,一家民宿都找不到,所以沒辦法,從那邊翻了進來,見諒。”


    男子一邊說著,指了指他翻進來的地方。


    “那你怎麽不敲門啊?”婦女看了眼他指的方向。


    “當時都一點多了,不好意思。”男子微笑迴應道。


    婦女聞言上下打量著男子,問道:“看你——倒像個軍人。”


    “啊?大媽怎麽看的出來?”男子略顯吃驚。


    “我有個老頭子,他是個警察,現在在公安局上班,他以前也當過兵,你和他那個時候的氣質很像,而且你還穿著迷彩服,所以更像了。”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寸頭,笑著說道:“昨晚還是不好意思。”


    “沒多大事,哎,你餓不餓,現在天也快亮了,要不就在我這裏吃個早飯吧。”


    男子還是對昨晚追他的瘤子有些心悸。


    他本是一名成臨政區聯盟軍的軍人,擔任三軍四營營長,名叫禁林。


    他受到上級的指示護送一批物資,從成臨政區到中北政區,原本是四百多人的護送隊,但是在臨行前被莫名的減員,隻有一百多人護送。


    之後,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多於自身幾倍人數的地麵瘤子,大批的物資被奪取,護送隊也遭到了瘤子的追殺。


    禁林也因此逃到了文波,一天一夜,幾乎沒怎麽休息。


    他斟酌半晌,如果現在貿然出去,在哪個地方又撞到那些人,自己就是插上翅膀都難跑了。


    “小夥子,咋樣啊?”婦女看著他問道。


    “行,那就麻煩大媽了。”禁林一臉憨笑的迴應。


    禁林拿著地上的背包跟著婦女進了屋,禁林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了下來,婦女走進廚房準備做飯,禁林看過去,問道:“大媽怎麽稱唿?”


    “我啊,我叫張宛琳,你叫我張大媽也行,叫我張姨我也不介意。”


    “張大媽,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禁林輕聲問道。


    “說吧。”


    “就是我這些天可不可以在你家借住,放心費用我會出。”


    廚房裏,張宛琳斟酌了一會,迴答道:“錢出不出無所謂,隻是我家另一個房間的床矮了,你這個大高個可能睡不慣。”


    禁林立刻迴應:“沒事,我睡的慣,張大媽,謝謝你啊。”


    “謝啥啊,伸個手幫個忙而已。”


    ……


    刑偵部。


    邢振坐在辦公室,正在和郴力暉打著電話。


    “邢隊長,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過幾天一定請你們去喝點。”郴力暉在電話裏激動說道。


    邢振並沒有表現的多高興,劉昆沒有一點消息,他現在就像個幽靈一樣伴隨邢振左右。


    “郴總,我能問你個事嗎?”邢振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郴力暉很爽快的迴答。


    “您和夫人並不是湖流人吧。”


    郴力暉頓了頓,說道:“對,我們不是湖流人,是從中北那裏過來的。”


    邢振又繼續問:


    “您能說說為什麽偏要到這個剛剛成立的湖流政區呢?中北那邊的資源不是更好嗎?”


    郴力暉輕歎一聲說道:“我原本是郴氏家族的人,當年我們家族在整個中北占據著一席之地,也算是比較有話語權的。”


    “郴氏家族?”


    “對,郴雲不知道邢隊長聽沒聽過這個名字。”


    “郴雲……我聽過,以前國內大動亂,政府出動過軍隊鎮壓,郴雲是第三軍的軍長。”


    “沒錯,郴雲是我父親,也就是他一手創建的郴氏家族,為的就是能在中北立足。”


    “父親在世的時候還能壓製一些地麵上的勢力,可是後來父親不在了,郴氏家族就不斷的受到各方打壓,家族裏的人走的走,被抓的被抓,我們也就一路跑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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