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參加那種演習,真的,不會可能受傷嗎?”心領神會的一陣歡笑後,接下來,就又是一陣突然安靜的沉默了。


    隻有風兒,在甲板上唿嘯著喧囂跑過。


    猶豫了一下,既然列克星敦在剛才都已經提到了那種提督挑戰的演習,林建國就幹脆的把自己一直的擔心,給幹脆的坦白了出來:“或者說,你們參加這種演習,對你們真的不會有什麽影響嗎?”


    “影響?能有什麽影響?”列克星敦有些迷惑,有些漫不經心的,又有些想笑:“我們可是艦娘哦,本來不就是個戰士嗎。本來幹的也就是這種打打殺殺的事兒啊。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扭頭撇了一眼林建國,列克星敦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家的提督擔心的是什麽了:“你這是這擔心我們受傷嗎?完全沒必要的喲。平常的時候,我們也每天的都要和深海打,受傷什麽的,那不就是家常便飯了嗎?你又不是沒見過。”


    還記得,第1次見麵的時候,自己也正好是一個大破的狀態。然後破衣爛衫的:“那時候你看的可差點都目不轉睛呢。”


    “那……哪有。”其實仔細的迴想一下,林建國還真的不敢確定,自己那時候,到底有沒有幹那種那麽丟臉的事情?


    好像沒有,又好像有:要不然,那一個可憐兮兮,破衣爛衫的模樣,自己就不會被稍微的一提就給想起來了……可是艦娘這個遊戲的賣點,他本來就是這些姑娘們在大破以後,會破衣爛衫,衣衫襤褸的充滿誘惑呢。


    所以到底是自己記憶中的有這個畫麵,還是憑著曾經的那些設定,根據麵前列克星敦的模樣給臆想出來的,林建國現在是真的不敢確定——或者說不想確定:沒見過,還能說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可是見過以後……好像也同樣可以說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啊!


    隻是這個‘純’度可能會更高一些……:“沒有嘛?”


    列克星敦偏偏頭,輕輕的咬著嘴唇,一臉認真的看著林建國。


    “沒……欸有,有吧。”被這樣的目光給看著,林建國表示:我有些心……huang……方,方啊!


    那就趕快轉移話題吧。


    努力的,把話題轉到自己之前想要說的事情上來:“可,可是和你們這一次麵對的,卻再也不是深海了啊。”


    “哦,”原來擔心的是這個,列克星敦不是些好笑了:“這,又會有什麽區別呢?站到我們對麵,就把她們當敵人看唄。”


    “可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啊。”林建國有些急了:這話,怎麽就和她說不清楚呢:“深海是深海,她們是她們。身份,可還是不一樣呢。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你們會把她們和深海混成一團呢。”


    “那怎麽可能?”列克星敦感到更好笑了,深海和艦娘,這一點點的區別,自己還是能夠分得清的:“要是連她們之間都分不清的話,不還得小心,等到真的上了戰場,到時候連自己人都一起打死了。”


    “噯,我說的就是這個呢。”林建國一拍巴掌,伸出一個手指,連連的點著列克星敦:“是的,是的,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如果隻是你們簡簡單單的受點傷什麽的,我倒是不是太擔心。”終於可以把自己的想法給痛痛快快的給說出來,林建國一下子顯得有些滔滔不絕了起來:“你們都是艦娘嘛,就像你說的那樣,本身就是鋼筋鐵骨,根本就不容易受傷。就算是不小心受了點傷,花上一些資源什麽的,泡泡澡睡上一覺也很快就能恢複了。”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們會在這種演習之中受傷……倒不是擔心你們在演習中受到炮擊受到轟炸什麽的受傷。其實我主要擔心的,就是你們……是你們……”一時之間,林建國又不知道怎麽樣的說出自己想要說的意思來了。


    隻能是用手指在自己的太陽穴附近不停的轉了轉的,然後就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


    “擔心我們受到什麽應激綜合征?”還是和平方舟,這個來自同一個時代的,更能夠理解林建國的意思。


    畢竟,在列克星敦內個時代,《第一滴血》這樣的描述戰後綜合征的影片,還沒有拍攝,她自然也就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個概念:“就是那種,從戰場上迴去,然後再也融入不到普通人的生活裏麵去了的問題?”


    對於自己提督的這一個擔心,列克星敦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


    更多的卻是感覺到了一種無聊:“提督,你之前自己都說過了,這個,其實就是一種演習……”


    “和我們日常的生活比起來,他根本就不算的什麽了好吧。”


    什麽戰後綜合征的……我又不是離開了就不再迴來了。


    頂多隻是在岸上呆上那麽一段時間以後:“我們去逛一逛,就又還是會迴來的嗎?”


    “是呢是呢,你們最後還是會迴來的呢……”有些恍然的點點頭,林建國才最終的想起來:身邊的這些姑娘們,可是不和電影裏邊的那個蘭博一樣,是在戰爭結束以後,要去尋找一個可以安身立命,讓他安安靜靜的生存下去的地方。


    這些姑娘,她們最終的歸宿,卻都是腳下這一片蔚藍的大海。


    最終,她們也都是會迴來:“可你們……”


    想到了姑娘們迴來的原因,林建國的心裏更加的難受了:“我還是有些擔心你們。”


    “嘻嘻,完全都不用的呢。”對於自家提督的這個表現,列克星敦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


    她決定:把自己和提督的這一段談話,發給艦隊裏所有的艦娘。


    讓大家都知道:自家的提督,是在怎麽樣的擔心著大家呢:“沒關係的呢。以這種演習什麽的,他用的都是演習彈嘛,傷害什麽的還是要小得多的。”


    鑒於艦隊裏的絕大多數都是‘新新人類’,都沒有見過這種艦娘之間相互留手的‘較量’。列克星敦決定趁這個機會也向大家介紹一下這種‘對抗賽’:“是呢。”


    “說是演習,其實根本就算是一種對抗賽吧。”


    列克星敦課堂開課了!


    大家都帶好紙,帶好筆,準備開始做筆記——以後,可能是會考的喲:“隻是對於很多的新人來說,都會是通過這樣的一種……演習,開始熟悉自己身上的裝備,學會一些基本的戰術,你去掌握一些必要的配合。可是能增加不少的經驗喲。”


    “就像是那種,以老帶新的傳幫帶……”就像是手術台上的二助:一開始,也隻能跟著一起遞遞器械,幫忙學學拉鉤,然後在主刀完成手術以後做做縫皮什麽的……


    隨著時間的延長,也隨著在主刀眼中技術的提升,偶爾的,在主刀大發慈悲之下,就會接觸到一些更深的層麵:皮下組織的縫合,創麵的縫合,非主創麵的主刀……等等等等。


    期間,如果不會出現什麽讓人失望的錯誤的話,就可以在主刀醫生的看護下,被‘恩準’,主持一些小的手術……


    然後繼續的提升,到大一點的手術,更大一點的手術……


    說起來,這種演習,到是和這種手術中的老帶新傳幫帶有點類似哈——作為一個醫療船,和平方舟是這樣理解的。


    “唔……也是……”雖然感覺著這種說法有著那麽一絲的不恰當,


    但是,如果按照和平方舟的說法來理解的話……還真的就是這樣:“是呢,做科研什麽的也肯定不會一開始就讓你上手,也肯定地會先讓你先熟悉熟悉工具,打掃打掃衛生,了解周圍環境的安排什麽的,你說是不是?大姐頭?”


    是不是的朱八月你都有些太……不知道大姐頭的時間都非常緊,幾乎從來都不參與這種……‘無聊’的談話……


    “是。”


    大姐頭竟然迴話了!


    大姐頭她……她竟然迴話了!


    這,這是一個什麽情況……:“噯,我就說嘛,噯,大姐頭,這些,都有什麽用?”


    朱八月實在是有些太囂張了。


    隻是偶爾的得到了大姐頭的一個迴應,你竟然就這樣的拉著大姐頭沒完沒了的是吧?


    你不知道……:“也沒什麽太多的用,就是這些黃色(saier)的延展性不錯,用來做一些外包裝什麽的效果挺好;這白色(saier)的,也可以配合其他的一些東西做成合金,對於信號的交流速度有著一些幫助。其他的,這些紙片什麽的,反正我這是沒用了,你們拿去玩兒唄。”


    我……大姐頭這是怎麽了:怎麽今天突然的就這樣的長篇大論了起來……真該死,都給忘了,大姐頭她應該是在和大家一起在朱八月那裏開寶箱呢。


    難怪朱八月能夠這麽篤定的知道大姐頭有空閑呢。


    感情,她們本來就是站在一起的呢——站在一起還在數據鏈上發文字,朱八月你們也是夠閑的。


    大姐頭你也實在是有些夠無聊的……:“噯,大姐頭,這次到底是發現了一些什麽?”


    掏出一個平板,顯示到聊天畫麵,列克星敦舉到林建國的麵前,兩個人一起看:“就是錢!一堆的錢!黃金珠寶貴金屬,然後再加上一堆的紙片片。”聖地亞哥的手速還挺快,急急忙忙的沒一會兒就把答案給發了上來。


    嗬嗬,我知道是錢。


    我還知道,你這搶了大姐頭的話頭……後果……嗬嗬嗬:“數量有多少呢?”


    “那些貴重金屬什麽的,大姐頭要了。說是要做實驗,可能用得著。”你還不得不服氣,作為防空高手,能夠麵對著滿天的飛機炸彈,麵不改色的聖地亞哥,得用手指頭在平板上寫起字來,速度也是挺快的:“至於這些紙片片,都還沒數呢!”


    “不過赤城說也不用數,反正也不知道個具體的購買力,數了以後也沒什麽大用!”


    “出了這一片到時候別人認不認還不一定呢,”


    “她說幹脆大家夥一人分一摞,自己拿自己的。”


    “到時候想要買什麽東西的時候,就隻管裝在空間裏一劄一劄兒的往外拿,有多少花多少,盡可能的在這個島上把它給花光就是。”


    ……


    全程都是這一個輕巡艦娘一個人在發言,其他的,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給發上來……當然,這也可能和大家都想說出一整段的話有關。


    然後……


    好,你牛!


    但是你這麽囂張的話,列克星敦也毫不在意幫她把坑給挖的更大一些:“哦,那我的內份呢?”


    “提督……”


    “你的內份待會寧海給你帶迴去,反正提督也在你的艦體上,就連他的也一起帶上了,到時候,你們三個一起。”


    ……


    好了,不用問了。答案已經出來了!


    本來想著也學著聖地亞哥內樣把問題一段段的發上去,然後自己也試試和她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


    看現在這情況,基本上就是不用再試了:論手速,自己和這個輕巡艦娘,還真的有著太大的差距呢……大的都讓人有些感到絕望了。隻是不知道其他的人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噯,提督,按照她們的安排,到時候,你可是要和我在一起呢。”


    這段話列克星敦是笑吟吟的對著身邊的林建國說的,這人就在身邊,就完全沒必要學的聖地亞哥那樣,兩個站在一起的人還要用平板打字聊天了——話說,她的這個手速,和這種習慣是不是有著一定的聯係呢?


    可我根本不想試一試!


    提督就在身邊,順嘴聊天的事情,當麵說說笑笑的多開心啊——還能夠看見提督臉上的表情。一點一滴,清晰而生動。


    這可是她們所有人都比不了的:“哎呀,那可真的是要麻煩你們了。”


    林建國也很湊趣地笑了笑,還衝著列克星敦抱了抱拳:“拜托拜托!辛苦辛苦!”


    “不客氣,不客氣。”列克星敦也笑嘻嘻的迴了個禮:“您放心,有我在身邊,保證不會讓您遇到任何的危險,如果有誰想要在我身邊傷害到您的話,那他就必須得踏過我的屍體呢。”


    列克星敦是一臉嬉笑的表情說出這些話的。


    但是在嬉笑的表情背後,她的內心卻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提督,您的安全,我們會一直的幫您守護住的,您就隻管放心吧!


    林建國站起身,認真的向著列克星敦彎腰行禮——他也知道:雖然麵前的這個女孩說的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像是開玩笑一樣。


    但是無論是遊戲中的設定,還是她語氣中的意思,還有她們之前的表現。


    都很清楚的證明了:這些話,她們都是認認真真的,從心裏在說出來的:“謝謝你們,真的要謝謝你們,說實話,這成天的就是為了一個我的目標,就讓你們這麽多的人陪著我,總是在海上漂泊著,還要和深海打來打去的,我,我……這樣要是還說我不擔心你們,那也顯得我實在是太沒良心了。”


    憋了好久的話接著這個機會滾滾而出,林建國一時間都有些激動的顫抖了。


    一直以來,姑娘們的付出他都是看在眼裏,隻是曾經的事情留下的陰影,對他的性格也造成了很大的改變,讓他過於敏感,也過於的警惕。


    總是有著重重的防備——對人,對事,對外界的風吹草動:簡單的說,他就是處在一個應激綜合征帶來的精神崩潰的邊緣。


    一直在內條線上左右的橫跳著(和平方舟說。)


    這,又是一次被觸動了。


    這是好事!(同樣和平方舟說)


    就像是大的刺激以後能夠哭出來對人有著很大的好處一樣,其他的,喜怒憂思,七情中任一項的發作,對那種受創的人來說,都是一個性格上的不斷恢複,不斷重建的事情,也是一種不斷的在恢複的表現。


    所以,林建國的情緒出現大的變化,是好事!


    尤其是像現在的這種,


    這種對自己這些艦娘們的肯定和認可的變化……


    列克星敦輕輕的掩住嘴,眼睛從手掌上方看著自家的提督,亮亮的,眉眼彎彎。


    看著巧笑嫣嫣的列克星敦,林建國張了張嘴,很想再說點什麽……


    隻是最後他隻能是一臉的懊惱,一臉愁眉苦臉的,蹲在了地上,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臉朝著飛行甲板,聲音,悶悶的:“按理說,說起來這也都是我虧欠你們的,可是這虧欠的,也實在是太多了,反正如果說要我還的話,估計我這一輩子的砸鍋賣鐵的也都是沒法還的清了。”


    都說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賬了。


    這人家用努力,用拚命,用一生的時間來陪伴你給欠下的,自己又能用什麽去還她們呢?


    “雖然這樣說起來有些渣,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你們願意,那我就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及以後的時間裏,你們看有什麽需要的,我都想辦法努力的還你們唄。要不然,我還是真的沒一點其他的辦法了。哎”沒得選擇,林建國就隻能是大大咧咧的把這筆無法償還的欠債,推到下輩子,以及更加久遠的下下輩子了——一輩子的債,我用三世還……雖然說這樣到底是還債還是占便宜還有些難說,但是……


    我能夠做的,也就隻有是這樣了——窮人的無奈,由此可見一斑。


    當然在有些人看來,這也許是一個看起來就很賺的生意:付出的雖然不少,但也僅僅是一輩子的而已,很多,但也不算多……和別人付出的內種奉還比較起來的話……唔,還要加上人數還不少的這個倍數……這其間的利潤,隨便的算算就可是要遠遠的超過了那足以讓人去違法犯罪的300%的紅線了。


    但是對於林建國來說,uu看書.uanshuom按照他所接受的那種潛移默化來的道德觀來說,這之間欠的最重的,卻是那一份心,一片情……如果,能夠真的認認真真的當一個渣男該多好。


    那樣的話,自己也許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豐沛的迴報了。


    可惜不行,按照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按照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按照千裏送京娘,按照過五關斬六將,護嫂尋兄;按照……反正記憶中的各種故事和傳說,卻又都讓他實在有些找不到,能夠心安理得地享受這種‘迴報’的理由。


    或者陳世美,可他被砍了!


    果然,還是商人重利輕別離,不講良心麽?


    可自己又實在是做不了一個合格的商人。


    難怪自己一直都挺窮呢,果然我還是做不到沒心沒肺呢!


    自嘲的安慰了自己,林建國決定,還是量已身之物力,結諸位之歡心吧!


    俺這一輩子,就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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