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對深海的時候,經常會碰到這種雙方都不是刻意的配合。


    考慮的各方麵因素的影響,一般來說的話,這種配合,最後的收獲,也隻是雙方拚運氣,看誰最後的運氣更好了。畢竟在茫茫大海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如果太過刻意的講究配合,太過刻意的去追求收獲的話,最後的收獲反到可能是搭上自己的老本。


    畢竟一個,深海它不可能按照你預想的劇本來,你讓它朝哪個方向走它就朝那個方向走,最後傷痕累累的死在距離你最近的地方,那你能夠輕輕鬆鬆的收獲一把——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個,這人都是有貪心的,隻是這個貪心,在麵臨生死關頭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抉擇呢?


    或者說,那一個還在和你並肩作戰的那一位,會做出什麽樣的抉擇呢?


    兩軍交戰之中,生死關頭,不可能給你喊個暫停的機會,更不可能讓你去先商討一下後期的收獲如何分配——如果這個收獲真的有;如果,到時候你還能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


    這個時候你要說按照什麽什麽分配話,才會有人和你糾纏這個分配比例的問題。


    在兩軍交戰的生死關頭,你非要糾纏這一點的話,到時候人家撒手不管了,那最後的收獲……算了,還是別說收獲了,算算你最後的損失是多少吧。


    或者算算你從深海不依不饒的追殺中,逃命的機會有多大吧。


    甚至,碰上那更心狠手辣的,直接跟你說一聲抱歉,說一聲槍彈不長眼,茫茫大海裏,你還能找深海哭訴啊!


    所以吧,也算是在海麵上混了不少時間的列克星敦,在自己的對手,那個防空能力很強的深海被一擊送走以後,自然也沒有想過來討些什麽便宜,分享一點什麽戰利品的想法。


    她之所以過來,純粹是因為她那最後的偵察機好奇的跟蹤聖地亞哥的時候,老家卻被人在後腰上頂上了一杆槍——更確切的說是一個魚雷。


    石林瑤用一枚從她身後鑽出,劃過她身邊,將一個深海驅逐一擊就給徹底炸成兩段的魚雷做‘請帖’,盛情‘邀請’,‘引領’著她過來的。


    嗯,換一種說法的話,也可以說是:她是被綁架過來的。


    當時在和深海戰鬥中打的精疲力盡,基本上耗盡了所有艦載機的她,雖然船上還有著深水炸彈,天上也還有這一架艦載機。


    隻是讓她感到無力的時候,這個僅有的艦載機,型號卻是一個戰鬥機。


    f2a水牛戰鬥機。


    一個隻能空戰,不能轟炸的戰鬥機!


    更讓她感到無奈的是,這個戰鬥機,還是一個常年隻能起到偵查作用,由一個有些逗逼的,喜歡到處亂逛,上了天就管不了的妖精架勢的……‘英雄’戰鬥機。


    一個實力強悍,卻不喜歡戰鬥;喜歡飛行,卻不喜歡戰場的和平主義典範,一個聽調不聽宣的的王牌艦載機妖精駕駛的,根本沒法攜帶深水炸彈的f2a戰鬥機。


    麵對著大姐頭石林瑤這種根本不露頭,隻躲在深深的海底的潛艇,能夠做到的,除了聽他在機載電台裏大唿小叫的吆喝:“哎呀,有一枚魚雷正在向你駛去……”


    你能夠選擇的,隻能是束手就縛。


    這也是她在心裏篤定對方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後所做下的決定——一般來說,像她這樣的大型水麵艦艇的艦娘們,那可都是那個提督眼中的香窩窩,哪怕是不能占有,也不會放棄希望而徹底的得罪她們。


    可是現在,她卻感到有些心慌了。


    心底,那艦娘特有的,能夠看透人心的天賦,清晰的告訴她: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沒有說假話。


    他對她,是真的沒有什麽訴求,所以沒有對她趨之若鶩,也沒有任何希望把它收到麾下,占有她的心思。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在那些來自東方,黃皮膚黑頭發的人中,有那麽一句話,叫做無欲則剛。它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別人對你沒有什麽要求的話,就不會對你產生欲望,沒有欲望的時候,站在你麵前的他就是剛強的男人。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人,恰恰好是一個男人,更恰恰好的,是他對自己沒有欲望,也沒有要求。


    這讓她感到不安。


    在喪失了賴以吸引人的魅力以後,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要保守什麽秘密而被滅口——現在身處的這個港口,就有著足夠的隱秘性,隱秘到她甚至都對自己的吸引力喪失了信心。


    而剛才這個中年男人又告訴她,在這個地方,還有著另外一個隱藏極深的存在。


    就更讓她感到了不安。


    在這個男人沒有提醒她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個地方,是屬於這個男人的,也隻屬於這個男人。


    所以,受了傷後的虛弱和無能為力,讓她居然會以從未有過的撒嬌的口吻,像麵前的這個男人說話?!


    這讓意識到這一點的列克星敦感到驚詫莫名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羞愧感。


    更讓她感到心驚的是,在經過麵前的這個男人提醒後,她也發現了,在這個山洞裏麵,確實還存在的一種讓她也感到心驚的威脅感。


    這種威脅感無處不在,卻又說不清具體的方位,甚至……嗯,和那個男人身邊的那個小不點兒所具備的威脅程度難分高下。


    和站在那個小不點旁邊的那個,有著一頭紅色頭發的小不點比起來,這個黑頭發小不點所具有的威脅性要高上許多——紅頭發的那個可是能夠和自己對耗到兩敗俱傷的前深海輕巡,雖然現在成為了艦娘,沒有了之前的那種不顧一切,死戰到底的瘋狂,但是清醒下來的她,如果能恢複到以前的裝備,至少能夠保證,耗光自己的艦載機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何況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了什麽艦載機。


    一個航空母艦,沒有了艦載機……擁有這樣的實力,在她自己的心目中,也就和沒有差不了多少,可以說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了——那個有些逗逼的艦載機也能算艦載機嗎?


    反正,如果不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列克星敦都是不太敢指望它的。


    而和那個有著一頭紅發的小不點一樣,同樣讓列克星敦感受到類似威脅感的,在這一群人中竟然還有一個。


    就是那個和一頭紅發的小波點站在一起的,有著一頭金黃頭發的不明艦娘。


    在她用著打量,挑釁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也能給列克星敦帶來和那個紅頭發的小不點兒不相上下的威脅感——總感覺,這個小家夥,對著自己,總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敵意,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總好像是看從哪裏對自己下刀更好一樣。


    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勇氣。


    小不點,有些飄了啊!


    笑笑的看了看那個一頭小毛毛的小不點,列克星敦對目前的情況,也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總的來說,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中年提督,實力不俗。


    如果他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能夠真心的保護自己的話,自己這次碰到的難關,要度過去的話,可能真的不是很難。


    可最關鍵的就是:這個人心,真的很難把握。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狀態下……:“你好,列太太?”


    “啊?啊!您好,林提督。”猛然被驚醒過來的列克星敦,有些驚慌的看著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他正俯著身,將一張大臉,湊到了自己的麵前。


    “啊,你好,列克星敦太太。”列克星敦猛然驚醒的樣子也嚇了林建國一跳,還好他保持著警惕,兩者之間的距離並沒有拉的太近,所以也沒有產生什麽碰頭啊,碰嘴之類的……意外。(感覺好像有點可惜.吧唧嘴):“那個,列太太,這個呢,你看你的身體,啊不是,你看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太好,要不,咱們就此別過,你也好好的休息休息?”


    “啊,好呢,那我們就先就此別過吧。”臉蛋脹的通紅,列克星敦都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麽了,怎麽竟然會出現這種低級的錯誤,怎麽竟然會當著別人的麵兒走神,還走的這樣的忘乎所以了。


    “嗯,那好吧,那我就過去了,您自己請隨意。”在列克星敦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林建國的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點點頭,幹脆利落的轉身擠到一旁自己的艦娘堆裏去了:“那個,看出來沒有?喀秋莎現在情況怎麽樣?”


    “她倒是沒事。”一上船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一檔子事,然後林建國忙著接待客人,石林瑤就忙著給喀秋莎進行檢查,甚至為了照顧喀秋莎的情緒,她還刻意的蹲在了背對著林建國的一側,讓喀秋莎在檢查的時候,也能看到那個把自己喊迴來的提督。


    說實話,作為大姐頭,石林瑤做的真是不錯了。


    現在,提督過來了,也終於有時間和他打一個招唿了:“你來啦。”


    “嗯,我來了。”和迴頭的石林瑤互相拉了一個笑臉,點點頭,林建國擠進了人群:“唉,喀秋莎,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提督你好,我看到你,就好多了。”抬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喀秋莎對自己提督的到來表示了熱切的歡迎。


    “嗯,metoo。”林建國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伸手揪了揪喀秋莎的鼻頭:“我看到你也很開心,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給我好好說說,現在情況到底怎麽樣?”


    “真的很好。”可就算軀體胳膊,想比一個強壯的樣子,可是看看自己那細細的胳膊,又放棄了這種想法:“提督我真的很好,不信,你看我這小西瓜都快要熟了。”


    之前的迷迷糊糊中,喀秋莎在那唿喚的聲音裏,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畫麵,一個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哪裏的畫麵:一個從來沒見過也不認識的小女孩,嬌憨的不知道衝著誰,拍打著小肚皮:“爸爸爸爸,你看,我的小西瓜快要熟了……”


    畫麵一閃而過,隨即隱沒,留下的,卻是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喜悅感。


    這個感覺,好像帶著點提督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不過反正也沒關係,在提督麵前表現一下唄,說不定……:“提督,提督你怎麽了?”


    林建國的表現確實出乎喀秋莎的意料:那小小的一愣以後,林建國看著喀秋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整個人也一下子呆住了。甚至連眼神都是呆呆的。


    然後,他哭了,伸出的一雙手,劇烈的顫抖著,他將喀秋莎一把摟到懷裏,嘴唇劇烈的顫抖著,一顆又一顆的大顆大顆的淚水,爭相的湧出了眼眶,肆意的在臉上流淌。


    提督哭了,他摟著喀秋莎,哭的是那麽的傷心,那麽的肆意,肆意的像是一個一百多斤的孩子。


    喀秋莎被嚇到了,然後英格蘭和聖地亞哥也都被嚇到了。


    她們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提督。也不知道提督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會突然的……就這樣了。


    看著痛苦的提督和被他抱在懷裏的喀秋莎,站在一旁的科隆到好像是有些明白了什麽,她記得,之前在喊喀秋莎的時候,提督就曾經哭過,而且也同樣的是哭得這樣肆意,這樣的傷心。


    再結合當時的情況,和現在這個場景,可以看得出來,在提督的心中,有一個充滿了傷心的角落,那裏,曾經有著一個小女孩,而且提督的這種傷心,和分別有關係。


    永遠再也不見麵的那種分別。


    而且,目光落在了一旁一臉無奈的石林瑤臉上,科隆覺得,提督的這種表現,原因,大姐頭是知道的。


    石林瑤倒是真的知道原因,uu看書.uukanshu她知道,林建國這是被喀秋莎的那個動作提醒著,想起了那個山坡上的小墳。


    想起了躺在墳裏的那個曾經的開心果。想起了他在墳前那一聲滿懷悲憤的仰天怒吼……


    歎息了一聲,石林瑤默默的走到林建國身後,給了被突然抱在懷裏的喀秋莎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搖搖頭,她伸出手,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在林建國的身上。


    小小的手掌,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寬闊的後背,斜斜的依在林建國的身上,石林瑤把事情的原委,在提督網絡裏,靜靜的告訴了大家。引得大家一片唏噓。


    “提督真可憐。”小紅毛聖地亞哥在臉上輕輕的抹了一把,走了過來,抱住了林建國的一隻胳膊。


    石林瑤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小紅毛,到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感情倒是蠻豐富的。


    “是啊提督,以後不用太傷心,你還有我們呢。”英格蘭也吸溜了一下鼻子,輕輕的走到林建國的另一邊,抱住了他另外一個胳膊。


    科隆也默不作聲的走了過來,抬起手,猶豫了一下,放在了林建國的肩上,默默的抓了抓。


    石林瑤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個講究科學,講究冷靜,講究時刻都要處於客觀狀態科研工作者,她有些不喜歡這樣,不喜歡這種……太過感性的場麵,但是……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伸手在林建國的肩上拍了拍:“好了,別再太傷心了,你這,還有我們呢。”</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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