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的紀律監察部坐落在國子監行政區域,是一棟極其莊嚴的中式建築,名叫修心院,也是在國子監中唯一一棟百分百中式建築結構的樓體,此時裏邊正在進行著關於姬霆與李昊燃如何處理的最後研討。


    坐在主位上的是紀律監察部最老資格的五位審判長,也是紀律監察部的最高權力,統稱嚴明五老。首席張康坤,次席袁正罡,三席顧興,四席葉淵、五席莊定漢。這五人都是從國子監畢業後,服務於國子監超三十年,並為《戒師監管條例》做出過重大修正貢獻,同時也擁有公法稱號的戒師。


    座位往下的是楊正、韋修歧二人。與之對麵的是兩個大千玉玉石,分別聯係的是姬家與李家。代表著李氏的大千玉傳來聲音說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不許留下任何違反校規的記錄。你們不要忘記了,在過去十年中,是我們全心全意地幫助國子監免遭其他居心不良的戒師侵擾。不然,國子監早就已經不是我們四大氏族能掌控的了。你說是不是呀,大戒師楊校長。”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過去十年國子監之所以陷入無主的境地,究其到底就是因為楊正無故地擅離職守十年之久。楊正自然不會去接這個話茬,淡定地說道:“那如果偏袒於李昊燃,就同樣必須偏袒於姬霆。且不說這是對監管條例的蔑視,若二者之間的處理力度不一樣,還會惹來不公正的說法。”


    李氏大千玉再次說道:“我的條件剛才說得很清楚了,至於那個姬霆該是個怎麽樣的處罰我管不著,你自己問他們的代表吧。”


    姬氏大千玉緩緩地說道:“根據監管條例,主要針對的對象應該是戒師身份的人。而姬霆與李昊燃並沒有獲得戒師的資格,我認為應該按照國子監的內部規定進行處理的考量,至少不應該是關禁閉三年這麽嚴重。”


    李氏大千玉打斷地說道:“我不管是根據什麽條例規定來考量處罰,反正不可以給我家少主留下任何的不良記錄。”


    李氏說完後,與姬氏都不再言語,似乎在等待國子監這邊的表態。四席的葉淵敲了敲台麵說道:“的確如同姬氏代表所言,我們幾個老頭當初編寫《戒師監管條例》初衷針對的群體就是戒師。雖然同樣是禁止在國子監內進行靈氣的戒師私鬥行為,卻並不是針對國子監的學生,我認為應該采納姬氏代表的建議。”


    “嘿!”李氏大千玉突然傳來不滿的聲音道:“是真沒聽見我剛才說的嗎?不許留下不良記錄,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了。”


    嘭!一聲清脆且莊嚴的聲音打斷了李氏代表聲音,眾人紛紛看向首席張康坤。


    張康坤莊嚴且厚重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李氏代表,如果你發完言了就請你閉嘴。你要清楚,藐視監管條例這件事比李昊燃記下不良違規記錄更為嚴重。”


    聞言李氏大千玉,不再言語。張康坤確認了李氏大千玉安靜了之後,轉頭向楊正問道:“我想聽一下受害者的說法。”


    在楊正的授意下,韋修歧走上前一步,對兩方人各自施禮後說道:“根據受害者薑煥的說法,他與姬霆本意上是相互切磋,姬霆失手導致,這一點也已經薑煥本人的口中得到了證實。而與李昊燃之間則是出於突發性衝突事件,根據在場的其他同學所述,薑煥本身就存在挑釁行為,並沒有實際避免衝突。根據事實的陳述,我認為在這兩起事件當中,姬霆與李昊燃的行為本質上並非惡意違反規定,確實有從輕考量處罰力度的空間。”


    闡述完畢之後,韋修歧恭恭敬敬地退迴楊正的身後。


    二席袁正罡說道:“若韋修歧代理校長說的話屬實,加上姬氏代表的建議,我認為確實有必要從輕考量處罰。楊校長,國子監對學生的監管條例對這件事情上,是如何處罰的?”


    楊正迴答道:“對於參與使用靈氣的私鬥行為,處關禁閉三十日,記過一次,嚴重者在三年內不得參加戒師考核。”


    三席顧興聽了楊正的迴答說道:“那最輕的處罰是關禁閉三十日、記過一次。”


    這時李氏大千玉再次傳來話語說道:“或許可以更輕,隻需要關禁閉即可。”


    三席顧興直接拒絕的說道:“修改處罰的範圍,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姬氏大千玉此時突然提醒地說道:“就算隻是關禁閉三十日,但二十五日之後就是戒師資格考核了,我希望不要耽誤了這次考核。”


    的確,不僅對於學生而言第一次的考核十分重要的事情,更有許多氏族都在關注,都在每年的第一次考核中物色可以拉攏的天才加入自己的家族。李昊燃與姬霆不僅是通過考核的熱門學生,更是四大氏族向所有家族展現新生代實力的機會。


    這時韋修歧站了出來說道:“我有一個建議,不知是否合適。”


    “說吧,聽一下你的建議。”首席張康坤說道。


    韋修歧說道:“此次事件的受害人薑煥剛來國子監才三日,似乎並不知道如何追訴。我們現在隻需要將輿論引導向將要舉辦的戒師考核,畢竟一個遭到不公平待遇的校園霸淩,又豈能在關注上超過戒師考核。而且隻要李昊燃順利地通過了考核,那時候就算薑煥在想追訴什麽,也不會引起多大的負麵輿論。若李昊燃並不能通過考核,我想李氏氏族也不會再在意一個連戒師資格都無法獲得的少主是否有不良記錄吧。”


    眾人聽了韋修歧的建議,都沒有著急說話,紛紛看向李氏大千玉。大千玉沉默了片刻後才傳來李氏代表的聲音:“這個建議我們可以采納,但是你們最好可以確保不會發生負麵的輿論,就算發生了也不要波及我們氏族。”


    既然李氏代表都表了態,那姬氏代表也說話了:“我們對這麽安排沒有異議。”


    首席張康坤下定論地說道:“好,那關於李昊燃與姬霆的如何處罰問題,我們押後三十天再議。”


    話音剛落,李氏代表的大千玉就顯示已經斷開了連接,倒是姬氏代表尚算有些禮貌地打了聲招唿再斷開。


    待其他人都離席離去之後,剩下首席張康坤與楊正二人。張康坤看著楊正良久,方才問道:“你突然間決定迴來國子監,就是因為這個叫薑煥的孩子嗎?他有什麽特別的。”


    楊正似乎早就知道張康坤會有此一問,淡定地說道:“我在他身上,同樣也看不見未來。”


    聽了楊正的迴答,張康坤坐直了身子有些疑惑地說道:“你是說,跟你如今看這個世界的未來一樣嘛?”


    楊正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但是有一些不一樣。世界的未來帶來的是絕望感,但薑煥那孩子的未來卻給我帶來了一絲光亮。雖然還不知道這光亮代表著什麽,但我總覺得要去抓住他。”


    張康坤放鬆了一下身子,歎了口氣說道:“你是我的老朋友了,你的直覺我從來都不會懷疑。你剛才也看見了,其實不僅僅是李氏氏族跟姬氏氏族對國子監不再像從前那般有著敬畏之心,其他那些小門派或者氏族也有著各自的目的。在這方麵,你一定要多留點心。如果規則被打破了,那將會引來的是無法估量的變數。國子監與戒師的三千年曆史,不能有一絲的變故。更何況,還有一個壓在四大氏族肩膀上的重任,封神印。這個哪怕其他氏族忘記了,你的楊氏氏族都不能忘了。”


    似乎明白張康坤的擔憂,楊正起身說道:“你放心吧,差不多時候我就會將這些都教給楊靈楓,楊氏氏族不會忘記自己使命的。”


    張康坤也隨之起身說道:“我相信你,老朋友。無論你做什麽,隻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國子監將無條件地支持你。”


    楊正也沒有再接話,擺了擺手後便朝外走去。看著楊正離去的背影,張康坤嘀咕地說道:“那孩子將薑煥,真是讓人不快的姓氏。薑氏氏族,也已經十多年沒有出現了。”


    走出洗心殿的楊正,看著即將隱沒下地平線的夕陽,夕陽的餘暉照耀在楊正那充滿歲月斑駁的臉頰上,有著無法言喻的悲傷。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楊辰呀,如果你還在,那該多好。”


    就在楊正陷入了迴憶的時候,一直在這等待的韋修歧悄然地走到楊正的身後,輕聲地說道:“楊校長。”


    聽見有人叫喚自己,楊正快速地收斂了情緒說道:“你是在等我嗎?有什麽事情?”


    韋修歧沒有看向楊正,低頭地說道:“要不,這段時間就要蘇子言老師擔任薑煥的補課老師,順道也好預防他在這段時間內,再提起今天的事情。”


    楊正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說道:“雖然這次的事情的確有難做的地方,但以後這種在規定上取巧的事情,盡量都避免,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應該明白。”


    韋修歧依舊低著頭迴複道:“我明白。另外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校長,李銘薇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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