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慈眉善目,第二眼高深莫測。


    他同樣打量著林晨和贏陰蔓,隻是當看清楚二人之後,眉頭微微一挑,那長長的眉毛,有一種滑稽的既視感。


    三人都不說話,彼此打量,氣氛怪異。


    最終,還是這人歎了口氣,“想必閣下便是有血閻羅之稱的林晨了!”


    “是我,你找我什麽事情。”


    對方貴為陸地神仙,一般情況下不會出世,更不會無緣無故跑來見他林晨。


    不是每個人都是張三豐,也不是每一個陸地神仙都好說話。


    “既然閣下承認,那就好辦,那麽請問閣下,你這冒天下大不違的行為,作何解釋?”


    “我做事,何須向你解釋?”


    “的確,你無需向老夫解釋,但作為一個後世人,應該清楚曆史的走向,如今你逆天而行,不僅僅是向我解釋,而是欠全天下一個解釋。”


    林晨淡然瞥了他一眼,“你能代表得了天下?”


    “老夫自然不能,但……老夫同樣是天下一份子!大秦嬴政殺戮太重,命該如此!”


    “我同樣是天下一份子,故而我做事,你就確定不是天意?”


    “天意在我!”


    “何解?”


    “氣運走向,世界之變,天運所歸!”


    “劉邦已死!”


    “真命天子並非是他。”


    “你說了算?”


    “自然不算!”


    林晨嗬嗬笑了,“既然你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你有你的理由,我同樣有我的理由,不要以為自己年紀大,有點成績,就可以認為這天下你們說了算!好好的待在你的山裏不好麽?”


    林晨自始至終不問你是誰,也無需知道你是誰。


    對方也沒有告訴自己他是誰,但給了林晨一個解釋。


    所謂天下大勢。


    “每逢天下大變,自有妖孽橫行,是不是老夫該認為,你就是那妖孽?”


    對方的眼神冷了下來,看著林晨,貌似隨時都要動手。


    “你可以這樣認為,但你我都是明白人,所以無需找什麽不必要的借口。”


    這一次,此人沉默了。


    “你確定要這樣幹?”


    “同樣的問題,我也想問問你,你確定也要這樣幹?”林晨的眼神比他還冷,冷到了骨髓之中。


    身上的氣勢引而不發,其實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少年,天下事天下人管的,莫要自誤!”


    “何須多言?”


    “老夫鬼穀子!”


    “我大概能猜到,也隻有你這種人才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聰明人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哦?”


    這一次反而讓鬼穀子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少年還能猜出自己的身份,他不是一直都在皇宮麽?自己這個已經活了近兩百歲的老頭,怕是在這些人眼裏早就死了吧。


    “你無需那麽驚訝,你鬼穀一門縱橫天下,前有兩位謀臣,後有衛莊和蓋聶,他們為什麽出山,做了什麽你比誰都清楚,試問……你是真把天下人當天下人了?”


    縱橫派,的確縱橫天下,可是兩個死對頭,那是拿天下當棋盤進行博弈。


    是,林晨自始至終承認你鬼穀子很牛逼!尤其是那些陰謀詭計,著實能讓人眼前一亮,但你們不是單純的理論派,而是實戰派。


    或許你們的所作所為成全了自己的威名,可事實上,你們給天下帶來了不小的災難。


    如今,你又一副世外高人,為了天下的高逼格出現在自己麵前逼逼賴賴,還真特麽會雙標!


    難聽點,林晨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喊打喊殺也不會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服氣也好,不服氣也罷,用拳頭解決事情。


    兩人貌似沒有談到一起,鬼穀子也從林晨的言語中得到了答案,那就是他的理論林晨不認可。同樣他自己也很清楚,縱橫一派的確如林晨所說的一樣,並非那種出口為了天下,出口為了大義的門派。


    他們,是高人一等的隱士,同樣,也是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作為棋子的存在。視天下眾生為螻蟻。


    比起無情,當屬他鬼穀一派。


    淡淡的氣勢開始從鬼穀子的身上散發出來,饒是如此,也讓贏陰蔓感覺到了偌大的壓迫感。


    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威壓,讓她全身打著冷顫。


    好在,林晨同樣釋放著自己的威壓。


    那種來自於靈魂深處更為強大的氣勢。


    針鋒相對下,林晨更強。


    或者說,林晨隻是淡然的看著。


    贏陰蔓忽然有一種感覺,如果說鬼穀子的氣勢,是無孔不入的大海,那麽林晨就是一根定海神針。


    無論你如何波濤洶湧,就是吹不到這根矗立在天地間的巨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固然兩個人都沒有動,但事實真的如此麽?


    “看來你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的確沒什麽好說的。”


    “那麽請問一句,以你血閻羅的名頭,遇到這種事情,會如何處理?”


    “讓反對我的聲音消失!”林晨想也沒想,便迴答了。


    “既然如此……”


    “你大可一試!”


    林晨的話剛落,鬼穀子直接從原地消失,而林晨手中的劍,依然出手。


    嗡!


    贏陰蔓感覺眼前一花,而且一股讓自己連唿吸都不暢的氣息,直接壓的她差點暈厥,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這就是高手之間的對決麽?難怪先生說,陸地神仙已經不是單純的武者,當涉及到了道,當真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


    贏陰蔓是溫室裏的花朵,從小所接觸的是“書香門第”打生打死這種事情不但沒接觸過,甚至被嬴政保護的連宮廷鬥都隻有耳聞。


    可是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種超規的戰鬥,完全是奔著對方的命而去。


    一個不小心,就會身死道消!


    “先生曾說,在修道界,不存在任何的仁義道德,不存在什麽善良,哪怕是一句話,都有可能打生打死,甚至有時候,隻是那並不重要的臉麵……”


    結合林晨之前所說,如今的贏陰蔓,一下子忽然明白了太多,多的讓她大腦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切,來的那麽忽然,那麽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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