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來此,明顯帶著目的。


    或者說救下衛莊,也不過是順手而為。


    他真正想做的,就是阻止有人給秦始皇帶來長生的希望。


    如今正麵詢問,倒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


    “沒什麽,我夫君認可,所以我幫我夫君。”


    蓋聶怔了怔,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大姐姐,你們不能這麽做,那個皇帝就是個壞人,他不能長生。”


    站在旁邊的天明忽然大聲叫道:“他殺了小羽的族人。”


    王語嫣倒是沒什麽反應,卻讓蓋聶為之緊張。


    因為,站在他身邊的這個小孩,身份很特殊,一旦說多了……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淪落到對一個孩子有什麽壞心思,不過……你還是注意點。”


    王語嫣從這一句話裏麵推斷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姐姐,我一看你是個好人,所以……”


    “你叫天明對吧?你大叔有一句話說的沒錯,看待這個世界,不僅僅要用眼睛來看,至少,你說我是個好人,姐姐不承認!”


    好人麽?


    這天下哪有什麽好人,正如林晨所說,世上的好人,不長命。


    隻有禍害遺千年!


    蓋聶神色極度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當初鹹陽宮發生那麽大的事情,當一個老道士殺到了嬴政麵前,自己雖然擋在了嬴政麵前,可是,對那老道士沒有出手的勇氣。


    那是一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大山。


    那種感覺非常不妙,確切的說,到現在都不想迴味。


    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一些想法,自己待在嬴政身邊,是對是錯。


    在嬴政身邊,確實得到了很多便利,並且也符合縱橫派的一些想法。


    可事實上,這麽多年下來,自己像是一條狗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


    他哪怕怎麽不喜歡嬴政這個人,但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一個能讓對手都折服的男人。


    就連他這種桀驁不馴的劍客,都不自覺收斂著自己。


    他並沒有絕世的智慧,也沒有通天徹地的神通。


    說難聽點,他並不比外麵勞動的農民強大多少。


    可是就這麽一個人,他壓的整個天下都喘不過氣來。


    蓋聶不知道王語嫣等人打的什麽主意,或者說具體目的。


    但有一點,那就是那個男人隻要活著一天,這千瘡百孔的世界,就不會崩潰,也不會有人敢跳出來。


    包括自己。


    包括自己的師父。


    同樣也包括自己的師弟,衛莊!


    蓋聶也沒繼續和王語嫣多說什麽,或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就算去和王語嫣發生衝突,也解決不了事情的本質。


    世界已經很複雜,複雜到自己師父出山,都不敢說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目送著兩人離開,王語嫣歎息了一聲。


    “滅六國者,六國也!難道你們還沒明白麽?一直想推翻秦始皇的人,從來都不是百姓,因為他們連吃飽都是個問題,哪有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可是就算你們六國的貴族再怎麽不服氣,全盛時期的你們尚且不是對手,更論如今像是陰溝裏的老鼠,苟延殘喘呢。”


    大秦的世界複雜程度,超乎想象。


    但這一切和王語嫣並沒有直接的聯係,或者說就不是她該管的事情。


    一切如何發展,自己說了不算!


    駕馭起劍光,迅速離開。


    ……


    林晨等人自然不清楚,在自己離開這裏不久後發生的事情。


    他們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好幾次試探性的攻擊,讓林晨也是不勝其煩。


    “來的人太多了,有六國貴族餘孽,還有亂七八糟的江湖勢力,就連嬴政自己都給我使絆子,你說咱們這到底算是什麽?”


    東方白真的很怒。


    一群小老鼠,打又不敢打,不!連露麵都不敢。


    無非就是官府圍追堵截,江湖人們下黑手,投毒刺殺,一擊不中立馬跑路。


    這事情,別說東方白了,就連陸小鳳都想不明白。


    按理說,長生就在眼前,嬴政是吃飽了撐著,才會阻止自己等人。


    “其實你們換個角度看問題,如果你是嬴政,忽然有人告訴你,我有長生的辦法,你會怎麽看?”


    林晨笑了笑,問陸小鳳。


    “我覺得不是你瘋了,就是我瘋了!”陸小鳳下意識的迴答,隨即苦笑了一聲。


    “也是,嬴政為了所謂的長生,可謂手段百出,其中所花費的人力物力,可以用勞民傷財來形容都不為過,饒是如此,他毛都沒得到一根。”


    司徒摘星點了點頭,“可是忽然有人跳出來這麽說,那他的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騙他,或者說是真的,那麽他付不付得起這個代價。”


    作為一代君主,霸道之君,考慮事情的方式肯定和普通人不同。


    而且,人家絕對不是昏君。


    凡事都得付出代價,隻是代價的大小是不是在自己承受範圍之內。


    如果……林晨用長生之法,讓嬴政做個傀儡?


    以嬴政的性子,你覺得可能麽?


    當然,林晨沒這麽想,而且隻要他和嬴政坐在一起,將話給說開了也就沒這誤會。


    可惜……他們現在還坐不到一起,而且,對於嬴政來說,他也不希望林晨能坐在自己的對麵。


    那代表著平等對話。


    他是一國之君,一個稍微有點自以為是,一個不容他人冒犯的君主。


    他必須要保證自己是站在主導上!


    說白了,就是讓林晨主動獻出來。


    “說實話,當皇帝的人,花花腸子真不是一般的多,難道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麽?他可是真敢賭啊,我們有能力,走到他麵前,要是沒能力呢?死在路上……”


    “那代表我們所擁有的長生之術是假的,一個連自己安危都不能保證的人,手裏如何有天下人都眼紅的東西?估計早就被人搶了。”


    “對,一旦被搶,嬴政可以從其他人手裏得到長生之術。”


    三言兩語,綰綰和花滿樓就將之前想不通的事情,給想明白。


    當然,這有點兒事後諸葛亮,可他們所處的位置不同,觀念和想法有出入,很難想明白罷了。


    至於林晨,隻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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