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二人心照不宣,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終歸彼此都會留下一個虛妄的希望。


    一夜的休息調息後,王語嫣將精神恢複到正常。一切要趁熱打鐵,耽擱的時間越久,會讓倚天劍上附著的劍魂氣息和劍意消失。


    開爐,這一次林晨親自為王語嫣燒火。


    屋外站著一大票人,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不明白就鑄一把劍而已,搞的如此興師動眾,連張三豐也驚動。


    “要開始了!”


    碳是林晨為王語嫣處理的焦炭,連風箱都是特製的,一以便能產生更高溫,順利融鐵。


    武當七俠包括俞三俠在內,一個個拿好筆記本,想要記錄下全部。


    融的是倚天劍,江湖傳說中的天外隕鐵,不是一般的匠人,連融都融不掉。


    風箱在林晨的拉動下,唿哧唿哧往裏麵打氣,火焰由紅色逐步開始變為紫色。


    王語嫣沒有停下用劍魂附著,更沒有停止劍意的輸出。


    “記住,你是在鑄造你心目中最完美的劍,這一次鑄劍和以前本質的區別於,它是你身體的一個分支,想要讓它更強,你就必須忍耐更多的痛苦。”


    不用林晨多說,王語嫣已經感受到了。


    火焰炙烤倚天劍,而王語嫣自己像是也被烤一樣,腦袋中那種被火燒灼的痛感,差點讓其暈過去。


    但她咬牙堅持,還要保護好劍內的東西。


    哪怕火再旺,想要將這種高材質的東西徹底軟化,還是需要時間。


    王語嫣稚嫩的臉上豆大的汗水不斷滴落,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白。


    痛苦的神色無法掩蓋,好幾次因為受不了發出哼聲。


    林晨偶爾會猶豫,甚至拉風箱的手也變得蒼白,可依舊很穩。


    “這太極端了!”張三豐本來還有些不明白,但在觀察之後,試著推演一番後,有些害怕。


    “師父,這是何意?”


    俞三俠不解,疑惑問道。


    “這是直接將靈魂拿出來放在火上錘煉,這不僅僅是在鑄劍,而是鑄造人劍!”


    “人劍?”其他幾位也是輕聲低唿。


    “不錯,我說難怪王姑娘人如劍,感情她本身就是劍,劍魂,劍心,劍身,就差劍骨了,就連她身體裏流著的血液,也是劍意。”


    這算哪門子的修煉方法,試問會成功麽?


    很極端,可以說極端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有可能麽?”張翠山目瞪口呆,“把人變成劍?”


    “我也不知道,或許為師在見到王姑娘之前,認為這是在開玩笑,人怎麽可能成為劍,可是在見到王姑娘之後……看來這是真的。”


    “這不是人劍之術。”


    這時候林晨說話了,“人劍之術,的確是人變成劍,說白了就是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而語嫣所走的……劍修之路。”


    “真正的劍修!”


    “而且,這條路能走通,因為……”


    林晨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這條路就是他走過的。


    而且站立在了世間的最頂點。


    “何為劍修?”張三豐問道。


    林晨道:“以劍為媒,通大道!”


    “以器為媒……原來如此。”忽然張三豐感覺林晨有那麽點點可憐,如果非要逼著一個人走這麽一條路,證明其本身天賦很差。


    “別那麽看我,就算差,也比你強。”


    林晨受不了他那眼神,果斷給於致命一擊。


    鐺!


    王語嫣揮動重錘,狠狠砸在了燒紅的倚天劍上,緊接著,自己噗嗤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語嫣!”


    林晨一驚,沒想到反噬會這般強悍,讓神魂產生了動蕩,以至於血氣都不穩起來。


    “沒事,晨哥,我能行!”


    說完又是一錘砸了下去,火星四濺,緊接著那劍終於斷開,她眼疾手快,將裏麵的東西迅速移開,繼續錘。


    鐺!


    鐺!


    鐺!


    極具節奏感的聲音或輕或重,林晨顧不得去看被拿出來的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仔細觀察著王語嫣的情況。


    起先的不穩慢慢的在捶打之下已經變得虛弱,但虛弱並沒有像是風中殘燭,更像是星星之火。


    每一次錘擊的痛感疊加,讓王語嫣開始麻木,一而再再而三倔強的支撐,讓她的劍魂更加凝練。


    或許,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可手中機械性的動作沒有停下。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足足過了一夜時間,直至次日清晨太陽升起。


    王語嫣舉起了錘子,但是怎麽也落不下來。


    美眸早就無神,臉上毫無血色,貝齒死死咬住嘴唇,鮮血滴答滴答。


    林晨連忙停下了燒火,將長劍放入淬劍池當中。


    “還不醒來!”林晨發出一聲清喝,動用靈魂深處的青銅古書,勾連王語嫣腦海深處的帝經。


    嗡!


    兩者形成了共鳴,王語嫣瞬間迴神,可是劇烈的疼痛感讓其仰麵栽倒。


    林晨連忙將人給扶住,低聲安慰,“睡吧,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就好了。”


    “小友,王姑娘她沒事吧!”


    “不會有事的,隻是消耗過度。”


    其實林晨並不會擔心王語嫣會出現什麽問題,但是對神魂直接錘煉,讓人難以堅持,一旦中途停止,往後想要再來一次深度淬煉,就比較難了!


    好在,這個妮子平日裏柔柔弱弱,關鍵時刻比誰都倔強。


    “唿,那就行,帶她去休息吧……”


    林晨抱著王語嫣走了,而放在淬劍池中的新倚天劍在冷卻下來後徹底寂靜。


    整體長劍和他們見過王語嫣的配劍一模一樣,可以說根本分辨不出造型上有什麽細微的差別。


    鳳凰劍柄,劍寬三指,劍長三尺三寸,整體構造美觀大方,又有女兒家該有的纖細感。


    “這還是倚天劍麽?怎麽感覺沒有倚天劍厲害了!”


    七俠喃喃道。


    “不,它比倚天劍更強!”張三豐捋著胡子,眼神中全是驚豔,“氣息內斂,不再鋒芒畢露,樸實無華卻神韻自淌,隱隱已經有靈,如果為師沒有猜錯,這怕是傳說中的仙人之劍!”


    “仙人之劍?仙劍麽?”


    “對!所謂仙劍,便是有靈,而這把劍,已然有靈。”


    給死物賦予生命,本身就不是人的手段。先不管你是用了什麽方法,哪怕是投機取巧,那也不是人為能辦得到的。


    而林晨讓王語嫣所用的法子,就是投機取巧。


    因為要在人間界,天地法則仙道不顯的情況下修道悟法,本身就不可能。


    隻有經曆過神魂淬煉,出竅附著之後,才能進一步去和法則結合。


    ……


    三天三夜,林晨不眠不休的守在王語嫣身邊,手中握著《九陰真經》和《降龍十八掌》。


    結合三分之一的《九陽神功》,林晨大概已經明白《九陽神功》的特性。


    為了一探究竟,林晨找來了張三豐,將自己編寫的功法讓其試錯。


    “林小哥,這會死人的!”


    不是不相信,而是這也未免太過於簡單了,直接舍棄了多餘部分,粗暴簡單……


    “呐,你看這是鍛骨章裏麵的內容,壯大筋骨,內息之效。還有這些,都是結合了北冥神功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特性,加上小無相功無形無相的理論,以及純陽行功路線,怎麽就會死人了?”


    “不是……我不是說功法有什麽問題,而是你這太簡單了!如此龐大的行功體係,沒上限,很容易失控!”


    “嗯?會是這樣?”林晨有些疑惑,“才十八層的上限,哦……也是,無忌是個孩子,血氣沒那麽旺盛,等我下,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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