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天行道數十裏外的一個山丘之上,此地秀雅清幽,山竹茂密,初雪之後,地上尚有些積雪還未全然融化,此刻,卻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馬車看似尋常,可是細心的人若是認真看上兩眼,自會覺察出這輛馬車做工細致,所用的質料皆是上乘之物,不過天行道雖不如太林宗一般信徒廣布,然作為如今天下武林道門領袖,也時常有達官顯貴來天恆山上拜會求見,因而這輛馬車也便並不如何顯眼了。


    “主子。”馬車四周看似平靜,實則布滿了眼線,便是一隻狡詐的靈狐經過,也絕無可能逃過這些人的耳目,可是一個看似文弱的半百老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馬車前麵,微微一躬身,對著馬車之內人畢恭畢敬的說道,“剛剛過去那人的身份,飛羽衛已經查明,乃是朝陽門的執法堂堂主,姓薛,名悅來。”


    這個半百老人白麵無須,此刻聲音聽來竟有幾分尖銳,再看他行止動作,似是皇宮大內中人。


    “祝子衍嗎?這個新的武林盟主有些不安生啊。”馬車中人淡淡說了一句,他的聲音渾厚,久居上位,不怒而威,“這位薛堂主為何事來的,可有查到?”


    老人躬身道:“穆指揮使迴報,薛悅來此行為的乃是當日無劍山莊中事。”老人組織了下語言,不偏不倚的將所知的一一說了。


    馬車之中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老人心翼翼的問道:“主子,我們是否還繼續往天行道去?”


    “若峰啊,依你看來,孤還有必要去往天行道嗎?”馬車中人沉吟片刻問道。原來馬車之中的人居然是當今金玉皇朝的金帝玉淵,而隨侍他微服出來的人是大內掌印監季若峰和金羽衛指揮使穆鋒迴。


    季若峰雖是金玉皇朝掌印監,代表九五天威,印掌天下,金口玉言,可是說到底,他仍然隻是一個宦官,比之楊寶有金帝半個師傅的名分,都尚且不如,又豈敢妄自揣測金帝的意圖,隻得閉口不言。


    “榮兒在浙南為神道宗主和四大聖使行刺一事,若峰你怎麽看?”金帝明白,季若峰武藝不凡,忠心耿耿,可是卻太過心謹慎,也正因為他懂得分寸,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所以侍候了兩代帝王,一直未被清算出朝野,他也不去逼迫季若峰,如閑話家常般淡淡問道。


    隻是這家常卻是天家的家常,又豈是任何人都能隨意去閑談的。季若峰靜立片刻,還是從金帝的語氣中明白,自己此時說話,不論對錯,都無罪,便放心的說道:“稟主子,依老奴看來,神道雖一直被斥為江湖魔門邪派,然則並無爭奪九五帝位之心,便是昔日謝雨寒曾闖入天都皇城,也隻為江湖爭鬥,非為社稷江山。神道宗主、四大聖使享譽江湖,斷然不會如此不智,行那刺殺謀逆之舉。”


    “昔日的神道,平衡了江湖各方的勢力,這些年武林太平,謝雨寒功不可沒。”玉淵淡淡應了一句,“可是今日的神道,孤還看不明白。孤隻是擔心,項無邪年輕氣盛,秉性不穩,容易被奸人蠱惑,做出危害江湖,禍害天下之舉。”


    季若峰麵色不變,心中卻已了然。無劍山莊混亂一夜之中發生的事,在有心人查探之下,早已不是秘密,血氣方剛的魔教教主、年輕貌美的正派女弟子,本應是評書演義之中才子佳人的絕配,怎奈,這是殘酷血腥的江湖。


    而如今,祝子衍先行一步,派出薛悅來,逼著這位年輕的女弟子發下重誓,可是少年愛慕,又豈是一個誓言便能阻擋,他二人本應隻是朦朧情愫,被祝子衍橫插一刀,怕是適得其反。隻是,真的是適得其反,還是祝子衍樂見其成,有心為之呢。


    “可是陛下此言,莫非有意認定,行刺之事確是神道所為,隻是受了他人唆使不成?”季若峰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卻是不敢再想下去,反而說道:“陛下文治武功,遠邁大金曆代國主,當此之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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