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惟將等突圍至外海吉弘監理處時,發現俞大猷部正緊密監視,雙方對峙態勢嚴峻,王滶隨即下令炮擊驅趕,至此王滶和日本船隊已然打破包圍,一行人揚帆而去,返迴日本。


    阿蘇惟將和王滶見業已脫困,便主動去與吉弘監理匯合,眾人一道去查看鍋島直茂和籠守田安經的情況,剛才一戰,他們與戚繼光短兵相接,受損嚴重。


    他們一行見到籠守田安經時,他正打著赤膊讓手下上藥,一旁躺著的是還在昏迷著的鍋島直茂。見此情況,眾人連忙上前詢問二人情況,尤其是還在躺著的那位。


    籠守田安經見狀,也是適時出言寬慰眾人,對著大家說道:“不要擔心,受了馬勢衝擊,又被自上而下刺了一刀,有些暈眩罷了,不過那把武士刀是徹底廢了,多半的衝擊都被它抵禦了。”


    眾人此時目光才轉移到足輕從戰場一同攜帶迴來的武器,原本鋒利無比的刀刃已然缺口,中間更是被狠狠戳了個窟窿,由此可見攻擊者力道之大。


    籠守田安經此時包紮完畢,他多是在拚殺糾纏過程中被刀槍擦中的皮外傷,隻見他恭敬的對著阿蘇惟將行禮,口中說道:“十分感謝阿蘇家小宮司的援助,這份恩情在下記在心裏,來日必將有所迴報。”


    阿蘇惟將也是上前將籠守田安經扶起,然後對著他說道:“我們是友軍,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還請不要客氣。”


    王滶看著這一場景,眼神不由一黯,似乎是想到些什麽,在眾人交談時悄然退出。


    站在甲板上,王滶眼前是無垠的海洋,身後是歸家的日本國人,自己的歸處在哪裏呢?


    裏間的聲音漸漸靜了下來,阿蘇惟將和吉弘監理聯袂走出,來到王滶身邊。


    吉弘監理對著王滶說道:“五峰船主不幸落於明國之手,如今生死未卜,這千鈞重擔如今全都押在你的身上,還請多多振作才是。”


    “小宮司業已轉述你們先前所議,大友家會全力配合的,去做你認為該做的吧。”


    王滶轉向吉弘監理鄭重的點了點頭,對著阿蘇惟將二人說道:“十分感謝你們的幫助,待整合力量後我會向明國討迴這一切的。”


    可以預見,往後數年裏明國東南是決計不會安生了,不過這些與阿蘇惟將已然無關。


    結束了朝鮮和明國兩次旅途,他已經積攢了足夠的功勳,剩下的就是迴到府內城經過修業考驗,然後迴到矢部濱之館,得到自己該得的。


    阿蘇惟將一行向著鬆浦城迴師的時候,九州各家也就著五峰船主的事情展開了激論。


    薩摩國,內城,島津家。


    島津日新齋和島津貴久相對而坐,十分開心的抿著酒,對於王直他們的態度一直很是複雜。一方麵需要參與他的團隊好擄掠明國東南,另一方麵又始終無法像大友家那樣摻和進日進鬥金的明日朝貢貿易當中去。


    如今情況不同了,王直被明國拿下,東南一片大亂,正是島津家趁勢渾水摸魚壯大自身的良機,同時龍造寺家和大友家失去了王直這一渠道和臂助,也是喪失了一大外部財源。


    島津日新齋對著島津貴久說道:“又四郎應該等的焦急難耐了,可以著手解決肝付家了,首先就從大隅國開始吧,南九州的一統該踏上征程了。”


    島津貴久輕輕嗯了一聲,再度端起酒盅抿了一口,眼神炯炯的望向外麵的明月。


    肥前國,平戶城,鬆浦家。


    情況大為不同,鬆浦隆信在得知王直落於明國之手後,原本沉穩淡定的性子,變得異常急躁,這些日子總是無端便嗬斥小姓和下屬。


    今天鬆浦隆信又是在打砸一陣後,斥退了前來收拾的小姓,獨自頹然的坐在屋內,眼神放在水域圖上,死死盯著明國的地圖,嘴裏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明國!”


    肥前國,佐嘉城,龍造寺家。


    龍造寺隆信獨自一人閉門在屋內,身前放置著點燃了三根蠟燭的香台,一直等到燃盡方才睜眼,麵目極為肅然,這時門外傳來龍造寺信周的聲音:“兄長大人,事情辦妥了。王直餘部願意跟隨我們的,已經簽具名狀了,名單就在這裏。”


    龍造寺隆信輕聲嗯了一下,龍造寺信周方才拉開扇門,外間的月光照在後者身上,隨之而來的便是放置在木板之上被推過來的書狀。


    龍造寺隆信一隻手撚起書狀,輕輕攤開來看,邊看邊不由點頭,對著龍造寺信周說道:“事情辦得不錯,王直定然是迴不來了,一切正如之前所料,現在就等彥法師迴來了。”


    龍造寺信周維持原本的身形,龍造寺隆信則是充滿野心的看著手中這份充斥投靠名單的書狀。


    豐後國,府內城,大友家。


    大友義鎮身前坐著豐後三老的另外二位,吉罔長增和臼杵監速一起在商量著如今的局勢以及今後的走勢,當然岩屋城的角隈石宗也來信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大友義鎮閱覽完角隈石宗的書信後,將其遞給身前二位,然後開口說道:“軍師的意思,你們也看看吧,咱們一起來說說,未來會有什麽變故。”


    吉罔長增在看完角隈石宗的書信後,遞給了臼杵監速,率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與軍師相同,九州局勢恐怕要迎來一場劇變。”


    “先是龍造寺家,失去五峰船主這條路線後,他的視線將不可避免的更多放迴國內,那麽目前還在消化北九州戰果的本家將會與其發生正麵衝突。”


    “其次南九州方麵島津家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定然會加緊擴張步伐,如果本家不能在一定期限內解決南北任何一方的話,那麽在不遠的未來我們就要麵臨南北夾擊的局麵了。”


    大友義鎮聽了不由點頭,臼杵監速此時也看完了角隈石宗的書信,然後開口附和道:“二位說的都很有道理,本家拿下豐前國後,可以算是直接與龍造寺家接壤了,軍師坐鎮岩屋城更是成為一線,與情況更是有著清晰認識。”


    “而反觀島津家,位處九州西南,向北有相良家和阿蘇家,向東有肝付家和伊東家,一時間是難以對本家造成威脅的。更何況如今小宮司是在本家養著,這些時日看來,也是可以托付的,隻要支持其迴家成為嗣子,再聯絡伊東家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同盟,那麽想來島津家是難以翻出什麽浪花的。”


    大友義鎮在聽完眼前二位的話語後,暫時沒有做出表態,而是開口說道:“如此,就等那孩子迴來後再做計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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