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亮嗎?”出師不利,沈瑤碧並沒有氣餒,她重整旗鼓,眼‘波’流轉,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上‘唇’,全力以赴催動魅‘惑’術,眼中的神光越來越亮。(.)--


    “漂亮。”這倒不是違心之言,魏十七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看她意‘欲’何為。


    熱力和心跳再次襲來,旋即消退。


    沈瑤碧伸手去‘摸’他的臉頰,挑逗道:“那麽你喜歡我嗎?”


    她是那麽嬌‘豔’,充滿了野‘性’的‘誘’‘惑’,有那麽一刹那,魏十七猶豫著是否要裝出‘色’令智昏的醜態,趁機占一占對方的便宜。不過想起沈瑤碧的原形是一頭烈焰纏身的大鳥,頓時倒盡胃口,他微微仰起頭,避開她的柔荑,道:“談不上喜歡。”


    平靜的語氣透出拒絕和嘲‘弄’的意味,沈瑤碧愣了一下,這麽多年來,從她擺脫玩物的一刻起,就隻有她拒絕別人,沒有人能拒絕她,那些不堪迴首的記憶像河底的沉渣,翻騰著泛起,羞惱湧上心頭,她臉上依然保持著甜美的笑容,道:“這麽說是討厭我了?”


    “也談不上討厭。”


    “不討厭就好,來,‘交’給我,什麽都不要想,我會給你從未有過的快樂……”


    “不用了。(.無彈窗廣告)這沒用,別白費力氣了。”


    “‘春’宵苦短,試都不試一下,為什麽要拒絕?”


    “沒什麽興趣。”


    “莫非你身有隱疾?”


    “沒有。”


    ……


    空費口舌,使盡手段,媚眼做給瞎子看,魏十七像一塊頑固的石頭,平靜如故,油鹽不進,沈瑤碧漸漸失去了耐心,她捉住魏十七的手,一拉,卻紋絲不動,笑容凝固在臉上,沈瑤碧眼中透出煞氣,終於惱羞成怒,‘陰’惻惻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


    她的聲音由尖細變得粗礪,仿佛有另一個人在她的身體裏,魏十七早看出蹊蹺,他說不清眼前的‘女’子有幾分是朱雀,幾分是黑龍,抑或是兩者的‘混’合體,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確定她不懷好意,就足夠了。


    換在平時,沈瑤碧不會如此冒失,她向來謹慎,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但黑龍的妖氣侵蝕了她的心‘性’,把她埋藏在心底的‘欲’望盡數翻了出來,半是恣意,半是癲狂,她喪失了理智,一步步滑向深淵。


    許多年前,沈瑤碧出生在京師腳下,上有兩位兄長,母親纏綿病榻,耗費頗大,一家子量入為出,漸漸走到末途上去了。沈瑤碧開智極早,十多歲時,心‘性’已然成熟,她貪戀享樂,狐媚‘惑’人,名聲甚是狼藉,其父向來謹小慎微,看出她不是安分守己的料,打罵了多次,不見改過,一怒之下,便將她賣與京師一戶阮姓的官宦人家為婢,棄了祖業,舉家遷往外地。


    其時阮家的家主是太子趙鄞的業師阮一漁,官拜太子太師。阮一漁年事已長,迎送繁忙,向來不問俗事,他膝下有四子,第三子阮洪最得他器重,阮府內外,阮洪獨攬大權,說一不二,旁人不敢違逆半分。


    沈瑤碧賣入阮府,恰好被阮洪撞見,驚為天人,當即收入房中。


    阮洪出身太一宗‘玉’‘露’殿,因道心不堅,被逐出山‘門’,憑借幾手半吊子的法術,在京師也‘混’得風生水起。他為人貪/‘淫’好‘色’,‘精’擅采補之術,沈瑤碧投其所好,既是‘侍’妾,又充當采補的鼎爐,曲盡諂媚,婉轉嬌/啼,博取他的歡心。


    阮洪的正妻早亡,身邊有兩名跟隨多年的寵姬,一名‘玉’鶯,一名柳煙,深得他信任,委以錢穀重任,二人爭寵不休,勢不兩立,連帶府內奴仆也分作兩派,彼此對不上眼。


    阮府上下都以為‘玉’鶯柳煙在阮洪心中的分量極重,不敢得罪,但沈瑤碧冷眼旁觀,卻認為阮洪天‘性’涼薄,看重隻是表象,他並不對誰特別在意,反而樂見於她們爭寵。


    沈瑤碧不甘心久居人下,她暗中布局,先勾結媚骨天生的‘玉’鶯,曲意迎合,騙取她信賴,二人合力害了柳煙的‘性’命,接著沈瑤碧翻臉無情,下毒壞了‘玉’鶯的容貌,把害死柳煙的罪責推在她身上,劇毒滲入肺腑,‘玉’鶯眼盲耳聾,口不能言,根本無從辯解。


    沈瑤碧看人很準,阮洪雖然知道事出蹊蹺,且破綻百出,但一邊是千嬌百媚的沈瑤碧,一邊是容貌全毀的‘玉’鶯,該相信誰的說辭,根本就不用多想。


    就這樣,沈瑤碧取代了‘玉’鶯和柳煙的位置,成為阮洪身邊最得寵的姬妾,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然而玩物終究是玩物,沈瑤碧把阮洪看得很透,以‘色’事人,難得長久,要把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裏,就必須一勞永逸地解決掉他。


    但問題在於,即使解決了他,阮府也不可能落在她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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