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諾微挑了一下眉頭,“你不怕我利用你?”


    “不怕啊,”林音序道:“隻要你帶著我順利通關,你隨便利用。”


    祈諾忽地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軟軟的,“我怎麽會利用你呢,現在我們住在同一屋簷下,就是同伴了,應該相互幫助的。”她換了一個話題,“對了,你睡外麵還是裏麵?”


    林音序遲疑道:“裏麵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祈諾騰開了被子,給林音序挪了挪位置,床上正好兩張薄被子。


    “鐺~鐺~鐺~”


    三聲竹響後,萬籟俱寂。


    祈諾緩緩睜開眼睛,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一樣,她偏過頭看向了側邊的窗戶。


    木頭窗框,白紙糊成的窗紙,此時,比較靠下的地方有一個手指圓粗的小孔,忽然,窗紙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動了幾下,而後滿滿傾下,小孔處突然出現了一隻眼珠左右轉動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上分布著紅血絲,眼尾微微下垂。


    同一時刻,祈諾迅速翻身到了林音序另一邊靠牆的位置,半側著,看著那裏的情況。


    林音序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朦朧的眼睛裏是大大的疑惑,她張開嘴剛要出聲,祈諾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並搖搖頭。


    窗外明亮的月光撒下,那隻眼睛滿屋子看了好半天,尤其是著重觀察床的位置,由於視線死角,又因為床邊垂落而下的青色床幔遮了一些,它隻能看到床的一半,而床上的人卻可以看到那隻眼睛。


    林音序是背對著的,她想轉身看去,但又怕發出聲音吸引了怪物,整個身體都僵硬地一動也不動。


    好半天,祈諾才看到那隻眼睛消失在了那小孔處,黑影緩緩下降,直至消失。


    祈諾沒動,又等了差不多一分鍾的事情,那隻眼睛再次出現,眨巴著左右觀望。


    祈諾:“……”


    要不是說這裏的鬼怪有些弱呢,一看就知道它剛才隻是蹲下去了,準備來一個出其不意,所以,倒是是聰明呢,還是有些笨呢?


    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黑影從這個窗戶上移到另外一個,然後漸漸走遠。


    祈諾這次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蓋好被子準備睡覺,但林音序有些睡不著了,異常的清醒,她撐著床坐了起來,朝著剛剛祈諾看的方向看去,什麽也沒有,半晌,她又躺了迴去,挪了挪身體,湊到了祈諾的身邊。


    她一副十分好學的樣子,問道:“祈諾,你剛剛看到了什麽啊?”


    祈諾閉著眼睛,淡聲說:“一個偷窺的人。”


    “偷窺你?”林音序的聲音不禁拔高了些。


    祈諾半睜開眼睛,語氣認真的糾正道:“是偷窺我們。”


    “哦哦,”林音序想了想,又道:“為啥啊?”


    祈諾的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語氣有些無奈,“姐,這些是需要我們找線索才能知道的。”


    “那……”


    “停!”祈諾拿下了手,一雙大大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林音序,她想快點結束話題,“對不起,我不應該吵醒你的,有什麽話可以明天說嗎?”


    林音序愣了一下,“你是困了嗎?”她平躺著,望著床頂,歎了一口氣,“我有些想念我的小說了,我正看到男主從土匪窩裏將女主救下來呢,馬上就要表白了,但我現在卻看不了了,哎……”


    說著,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氣。


    祈諾:“……”她好像也睡不著了。


    “砰砰砰!”


    幾聲猛烈的敲門聲讓床上的兩個人立馬就坐了起來。


    接著,門外傳來一聲嘶喊聲,“開門啊,救救我啊!!”


    這個聲音,林音序一下就聽出來了,“是那位大叔,”說著就要下床去開門。


    祈諾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語氣淡淡的,“你要開門?”


    林音序一臉的莫名其妙,“開門救人啊。”


    “啊啊……”又是一聲慘叫聲,隨後,傳來了一聲重物狠狠落地的聲音,伴隨著悶哼聲,緊接著,便是一陣物體拖在地上的聲音。


    聽見聲音的林音序有些著急,“快去救他啊!!”


    祈諾鬆開了手,林音序快速地下了床,剛走一步,卻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


    “門打開,進來不止會有你口中的大叔。”


    “想好了能安全無誤地從鬼怪手中逃出的辦法了嗎?”


    林音序停了下來,此時外麵正好傳出一道撕拉的聲音,不知是什麽東西,濺到了白色窗紙上麵,形成了一道類似拋物線般的痕跡,然後那道痕跡又在緩緩下滑。


    林音序抬眸看去,目光落在窗紙上,眼簾輕顫,好像,好像不需要開門了。


    她轉過身,看著半倚在床上、平靜臉龐的祈諾,突然說:“你一直都是這樣冷漠的嗎?”


    祈諾認真地想了一下,“心情好的時候或許不會。”


    “如果現在被襲擊對象是我,你是不是轉身就跑?”林音序眼眸裏充滿了期待。


    “不會。”


    林音序驟然一鬆。


    祈諾接著說:“這是你想要的答案嗎?”她看著林音序的眼睛,嘴角彎起,“要是你對我有用的話,我或許會救下你的,不過,你可千萬別指望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


    她一字一句道:“我也會死的。”雖然死亡對祈諾來說,不足為懼,但要是死的毫無價值,甚至沒有一個人記住,那樣的死亡,她不喜歡。


    林音序悶聲道:“我知道了。”她又爬迴了床,臉朝著牆,心裏思緒萬千,對啊,又不是真的在小說裏,哪有那麽神的人,說去救就救下了?


    “你玩了幾次遊戲了?”


    林音序有些悶悶不樂的,“這是第四次。”


    祈諾笑道:“如此魯莽,我倒是看不出你已經通過了三次遊戲了,就算是要救人,那也要看看自己的實力夠不夠啊。”


    林音序轉過身,一想到外麵可能還躺著一具殘缺不堪的屍體,她就眼眶發酸,會不會有一天,她也會像外麵的那個人一樣,躺在冰冷的地麵上,渴望著壓根就不存在的拯救?


    “為什麽會有這個遊戲啊!我現在應該坐在自習室裏……”林音序嘴巴都在顫抖,她都快哭出來了,“12月我就要考研了,嗚嗚嗚……還有兩個月了,萬一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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