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片刻之間,手起筆落詩成,牧風輕輕的對著宣紙吹了吹,這才滿意的直起身。


    “嘖嘖,用小李杜的千古詩句,來打金陵書院的臉,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站在一旁的梅琳一臉震驚的看著桌子,手指顫顫巍巍指著詩詞說道:“少爺,這是看到題目才做出來的?”


    牧風還沒說話,小玉兒卻是相當淡定的收拾著桌上的詩詞,淡然的說道:“梅琳姐,這有啥好激動的,像這種詩,我家少爺書房裏有好多。”


    “啥?”


    聽聽,聽聽,說的這是人話嗎?


    如此可以流傳千古的絕代詩句,你竟然說,你家少爺的書房裏還有很多?


    於夢婉、梅琳還有唐紹安無不一臉抑鬱的表情看著小玉兒,心裏想道:“你這麽凡爾賽,你家裏人知道嗎?”


    大夏王朝的多少大儒,這一生想要做出一首這樣可以流芳百世的佳句而不得,你卻說你家少爺有很多?


    就好像別人求而不得的東西,你家滿地丟的都是,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呐!


    唐紹安心裏細細的品著這首《錦瑟》,越品就越心驚,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在出行前,自家那小弟把自己拉到一邊,神秘的提醒自己,別被驚掉了下巴。


    可笑的是,自己當時還不當做一迴事,可牧風的一係列令人震驚的操作擺在眼前時,才猛然驚醒。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天之驕子!


    “現在,奴家有點相信,那日在醉月樓內的演出,所有的詩詞都是出自牧小世子之手了!”


    於夢婉轉身望向牧風,眼神也變的迷離,濃濃的崇拜之色溢於言表,還有一絲隱藏眼底深處的火苗,在悄然的燃燒。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這牧家的小世子,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能寫出這等撩人心弦,動人心神的詩句?多美的詞啊!”


    於夢婉的心底似有一汪春水流過,酥酥麻麻,腳底一軟,幾乎都要站立不穩。


    作為金陵城第一大青樓的大掌櫃,可謂是見多識廣,什麽樣的男子她沒見過,可偏偏遇見這樣的詩句,她沒有一點抵抗力。


    這種詩詞,對這些沒見過什麽好詩的女子,尤其是情感豐富的古代青樓女子,殺傷力是何其之大。


    在場的眾人,福伯和小玉兒淡定如常,其他除了陳炳堂這個憨貨依舊我行我素,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以外,無不被這一首《錦瑟》給驚豔到。


    “行啦,基操,基操而已,勿六!”


    “有勞於掌櫃派人,將這首詩送上去吧,本世子已經等不及要看看那幫鱉孫是一副什麽表情了,哈哈哈哈!”


    牧風的話,讓還處在迷離的幻想之中的於夢婉猛然驚醒,趕忙吩咐身邊的侍女。


    當侍女出現在春風閣的門口時,對麵三座樓閣的眾人沒了第一次的驚訝和好奇,反而更大聲的開始譏諷這邊。


    “不會又是唐家的那個從才子榜剔除的唐紹安寫的吧,竟然還有勇氣出來丟人現眼?”


    “就是,勇氣可嘉,可這臉,不要也罷,哈哈哈哈!”


    “這牧家的臉算是被這位瘋子世子給丟盡了,自己誇下的海口,最後還得讓唐家幫他挽迴臉麵,丟人呐!”


    “哼,我要是牧家人,早就從這樓閣之上跳下,投河自盡了,他竟然還能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裏品茶?”


    “這瘋子的心還真是不一般的大啊,就這還待得下去?”


    “嘿嘿,蹦吧,你們現在蹦的越歡,待會兒少爺所作詩詞亮出來的時候,希望爾等還能笑得出來。”


    梅琳看著對麵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的盲目自信,臉色也是變的冰冷,冷笑一聲輕聲自言自語道。


    捧著牧風詩詞的侍女,隻感覺似乎有幾百道目光盯著自己。


    哪怕她不懂詩詞歌賦,可在於夢婉身邊的耳濡目染下,詩詞的好壞高低,她還是分得清的。


    而手上的這首詩詞仿佛有著千斤重一般,春風閣裏,眾人對這首詞的反應,她可是全看在眼裏。


    短短的幾十米石廊,侍女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好不容易走到了掛有柳依依木牌的架子下麵,穩穩的將詩詞掛在上麵,輕輕的展開。


    當卷軸完全展開,侍女讓開身位,走迴春風閣的時候。


    對麵的三座樓閣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按下靜音鍵一樣,鴉雀無聲,沒有了一絲聲響。


    原本譏諷、嘲笑、辱罵的跳梁小醜們,就像是一隻嘎嘎亂叫的鴨子,突然被人扼住了脖子,戛然失聲。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的極為難看,那都是憋的,他們每個人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掛在舞台柳依依木牌下的《錦瑟》。


    “院...院...院長,這...這...這是牧家那個瘋子所作詩詞?”


    馮建義說話的聲音帶著顫音,指著中間舞台之上那幅詩詞的手指,也是抖個不停。


    楚魏然像是猛然驚醒一般,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語氣也失去了剛才的鎮定,帶著點驚慌,高聲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錯,這絕對不是那個武瘋子能寫出來的,背後一定有槍手。”


    孫向陽的聲音,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還帶著絲絲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蘇兄,那個瘋子真的做出來詩了,還是能壓製在場所有人的詩,咱們該怎麽辦?”


    楚宏偉也是相當震驚的看向身旁的蘇慕禾,本來還覺得有特意針對的考題在手,還有提前做出詩詞的他們,已經勝券在握了。


    可現在,你卻告訴他,煮熟的鴨子,很有可能就要飛了,咋能不驚?


    “沒事,不要慌,院長大人肯定還有辦法,在等等看!”


    蘇慕禾表麵上看著很是鎮定,可內心卻是慌的一批,如果他們聯合起來,還搞不贏牧風的話,那就算是加上其他三家書院,恐怕......


    就在其他三座樓閣中的所有人陷入震驚迷茫之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正在春風閣欣賞這一搞笑風景的牧風,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站起身走迴了書桌前。


    “少爺,你可是還要作詩嗎?”梅琳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開的牧風,好奇的問道。


    “嗯,那幫臉皮厚的老東西,肚子裏可不少壞水,少爺我要先下手為強,別到時候他們恬不知恥耍賴說,咱們隻做了第三題,前兩題還是輸。”


    牧風說著,手裏的筆也動了起來。


    而梅琳、於夢婉等人一聽又要作詩,就又紛紛圍了上來,眼都不眨一下的盯著牧風手中的筆。


    《春夜金陵聞笛》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金陵。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這本是藍星詩仙在洛陽所寫的《春夜洛城聞笛》,表達的是李詩仙在洛陽夜聽笛聲而思鄉。


    牧風為了貼合這方世界,就把洛城,改成了金陵。


    梅琳、於夢婉等人看完之後,紛紛捂嘴輕唿出聲,不可置信的看著牧風。


    可牧風寫完一首之後,依舊沒停,鋪上一層新紙之後,繼續揮毫。


    要說在古代青樓這種地方,誰的詩詞最有殺傷力,那必是藍星上的杜牧和柳永。


    杜牧杜大家,活了50歲,在青樓睡了30年,直到最後才如夢初醒。


    迴想到自己的青樓生涯,後悔不已的他,寫下了這首流傳千古的悔恨詩—《遣懷》。


    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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