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陽和顧飛傑兄弟倆眼神複雜的看著張英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啥話來。


    “說呀!”


    張英柔很明顯的察覺到了所有人的不對勁,已經有點慌了,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沒辦法,顧飛傑瞥了一眼孫向陽,長歎一口氣說道:“張三爺,在你被帶走的當天,就死在了醉月樓外麵!”


    一旁的顧飛武已經做好了迎接張英柔的暴怒,好上前安撫的準備,畢竟這裏就他們兩人年齡相仿,還一起去賭坊逛窯子,關係還是可以的。


    可讓所有人詫異的是,聽到張康成身亡消息的張英柔,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暴怒,反而是詭異的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他不說話,其他三人也不好說什麽,就這麽呆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晌,擔心張英柔出事的孫向陽再也忍不住,準備對張英柔開解一下,生怕憋出毛病來。


    “賢侄,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傷心,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讓你父親怎麽辦?”


    也許是孫向陽的安撫起了作用,張英柔沒有繼續沉默下去,抬頭冷冷的說道:“是牧瘋子幹的吧?”


    “不是!”


    孫向陽的迴答,讓張英柔冷硬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帶著些許詫異問道:“那是誰?”


    “不二樓的北屠!”


    “什麽?”


    聽到孫向陽迴答的張英柔,大驚失色,這是他無論怎麽猜都猜不到的答案。


    “不二樓為什麽會對我張家出手?他們不是一直在追殺弑天閣嗎?”


    麵對著張英柔的質疑,孫向陽三人也給不了答案,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這麽些天,孫向陽在其夫人張瑤的建議下,暗中調查了這麽多天,別說什麽線索了,一根毛都沒查到。


    最後也隻能歸結於,不二樓或許已經查到了弑天閣背後的實際控製人,就是五大世家,所以才......


    張英柔聞言,也隻能沉默,雖然都知道這件事裏透露著詭異,可誰也不知道不二樓到底是為什麽會對張家出手?


    “有沒有可能是有點在不二樓下了單子?”


    張英柔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急忙對著孫向陽問道。


    “確實有可能,隻不過不二樓一向神秘,迄今為止探查不到任何情報,就連他們現在接不接委托都是個迷,更別說調查委托人了!”


    孫向陽確實很無奈,五大世家查了幾年的信息,都沒一個結果,更別說他一個依附張家的狗腿子了。


    可張英柔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他剛要繼續說些什麽,一旁的顧飛傑開口了。


    “英柔兄弟,你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先養好傷,切不可輕舉妄動,至於不二樓的事情,還是等京城的人到了以後再說!”


    “不錯,賢侄,你剛剛逃出生天,還是不要想那麽多,醫官剛剛也說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休養,思慮過重,會嚴重影響傷勢的恢複!”


    “是啊,大哥和孫大人說的對,英柔兄,你放心在這裏休養,那個瘋子一時半會兒肯定猜不到你在我們這裏,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咱們京城的人馬也都到了,就更無需擔心了!”


    在三人的勸說之下,張英柔最後也隻能無奈的接受,迴到了顧飛傑為他安排的客房中休息。


    迴房間的路上,張英柔心裏還在暗暗的發誓,一定要在金陵城把牧風給除掉,不然,張家的臉往哪兒擱?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個更大的圈套,正在前麵等著他們!


    張英柔離開之後,孫向陽這才一臉嚴肅的看著顧飛傑,拱手說道:


    “顧公子,本官還要前往趙芃凱關押張賢侄的酒樓,處理一下善後事宜,這裏就拜托你了!”


    “孫大人放心,他在本公子這裏,暫時還算安全!”


    等到顧飛傑保證的孫向陽並未馬上離去,而是又略帶擔憂的說道:“還有一件事,本官還想拜托顧公子!”


    “孫大人請講!”


    “明日煩請顧公子盤查一下活下來的那三名護衛,看看他們都知道些什麽信息,我的人還有張家隨行的副統領全都死了,無法探查到任何消息了。”


    “明白!”


    “多謝,顧公子,本官先行告辭!”


    隨著孫向陽的離開,顧飛傑和顧飛武也都各自散去,整座顧家別院也陷入了寂靜。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一個身材纖瘦的身影,從顧家別院的房頂之上悄然離開,毫無聲息。


    ......


    夜幕下的金陵城,除了依舊燈紅酒綠,熙熙攘攘的秦淮河畔,大半個金陵城已經陷入了沉寂之中。


    趙芃凱的“人間客”酒樓外不遠的地方,孫向陽正一臉陰沉的看著滿地的屍體,一言不發。


    三十名張家護衛,二十名太守府暗地裏訓練的死士,除了現在在顧家別院的三人,其他的全在這裏躺著。


    而對方的屍體全都消失不見,不知道是不是牧瘋子的人,又迴到這裏,帶走了自家人的屍體。


    據張英柔所說,對麵十幾個人,就隻死了幾個人,剩下的全部逃走,這是何等的戰力?


    “這下麻煩大了,沒想到牧瘋子在這金陵城,布置的不僅僅有弓弩手,竟然還有戰鬥力如此強悍的手下。”


    孫向陽眉頭緊皺,吩咐完手下打掃戰場,就帶著隨身護衛離開了現場。


    但是他沒有注意的是,在一個隱秘的黑暗角落,也有一個黑影一直在監視著他。


    隨著孫向陽的離開,這個黑影也消失不見,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而此時的“人間客”酒樓的三樓,一個能將這裏盡收眼底的窗戶旁,牧風正笑嗬嗬的看著這一幕。


    一直等到下麵的人打掃完戰場離開,牧風這才吩咐小玉兒把包廂內的油燈點上。


    “少爺,你怎麽知道那姓孫的老匹夫一定會來這裏查看現場?”


    包廂內剛恢複光亮,趙芃凱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那還用說,他跟張家的人基本上都死絕了,還不過來看看,順道收個屍,不然滿地的屍體,明日一早,鐵定是頭版頭條!”


    牧風有點無語的看著趙芃凱,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就這智商,還想算計人家孫向陽和張家人複仇?


    “不是,老朽的意思是,收拾現場,隨便派幾個人過來就行了,他還親自過來,難道就不怕還有埋伏嗎?”


    “他當然怕,那他也得來呀,死了這麽多人,又事關張家,不親自來查看情況,要是出了什麽簍子,他怎麽跟張家人交代?”


    “哦,那地上沒一個咱們的人,就不怕這老小子起疑心?”


    “怕個der啊,就怕他不起疑心,小樣,嚇不死他!”


    牧風的話,讓趙芃凱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就能嚇死那老東西了?


    可看牧風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少爺,二番隊傳來消息,張家那小子已經在顧家別院安穩的住下,顧家人並未起疑心,而孫向陽也隻是讓顧家兄弟,在明天例行盤查一下,並未深究!”


    福伯一邊向牧風匯報情況,一邊把早就泡好的香茶,端到了牧風身前。


    “知道了,他們查不出什麽的,到目前為止,計劃基本上已經成功了!後麵的事情,就不需要咱們操心了。”


    牧風看著還是一頭霧水的趙芃凱,還是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因為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知道所有的一切。


    “行了,別多想了,夜深了,你們都散了吧,最近幾天,咱們要辦的事,可是有很多哦。”


    遣散了屋內的眾人之後,牧風伸手打了一個響指,一個黑影從窗外跳進了屋內,單膝跪在了牧風身旁,沒有任何言語。


    牧風從懷中掏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箋,遞了過去。


    接過信箋的黑衣人,將信箋卷好,塞進一個竹筒之後,站起身,向牧風一點頭,從窗戶一躍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時金陵書院的一處豪華小院內,燈火通明,楚魏然、馮建義端坐在一張方桌前,而一旁則坐著已經治療歸來,頭上包著白布,如同一個印度阿三般的蘇駿輝。


    如此奇特可笑的打扮,隻可惜楚魏然和馮建義顯然顧不上欣賞,因為他們全被桌上的幾張宣紙吸引了全部的心思。


    薄薄的幾頁紙張上,書寫的正是今日醉月樓演出上,出現的所有詩詞,尤其是最後的一首詞,單獨寫在了一張紙上!


    “院長大人,您說,這些詩詞是出自牧瘋子之手嗎?”


    良久之後,馮建義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也讓已經看呆了的楚魏然迴了魂兒。


    已經在醉月樓被震驚過一次的馮建義,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被這些詩詞給震懾住。


    隻可惜,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詩詞的後勁這麽大,在聯想到梁山伯和祝英台的話本故事,他是越品越上頭,整個人都要emo了。


    不過,好在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副院長,很快就第一個迴過神來,開口楚魏然問道。


    “徹,噗闊楞!”(切,不可能)


    滿嘴牙已經被敲光的蘇駿輝,主打的就是一個嘴硬,哪怕已經被牧風教訓的這麽慘,可還是不長記性。


    可楚魏然並不理會他,對於這個蠢貨,楚魏然顯然是連場麵話都懶的說了。


    因為他發現,事情的離譜程度,已經超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期和猜想。


    作為書院大比計劃製定的參與者,四大書院的院長之一,他很清楚這個計劃細節和弊端在哪兒。


    哪怕開始皇帝陛下加了一個武比,他們都沒有特別驚訝,但是今天,他才發現,四大書院和五大世家不僅高估了自家的實力,更是低估了牧家這個小世子的能力。


    作為大夏朝有名的大儒,在金陵書院院長這個職位上幹了近三十年,以他的眼界,桌上的這一首詞,已經冠絕四大書院,稱作大夏第一詞,也不為過。


    雖然他隻是一個感情意境小眾的悼亡詞,沒有家國情懷的那種大氣磅礴,可依舊影響不了這首詞的水平。


    隨便楚魏然怎麽想,縱使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近百年來,有哪一首詞,超過了牧風這首。


    那這個書院大比,還比個什麽玩意?有意義嗎?連他這個院長都自愧不如的作詞水平,誰能比得過?


    想到這,楚魏然原本凝重的神情,變的更加陰沉了幾分,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道:


    “不管是不是出自那個牧瘋子之手,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至少認得或者已經招攬到了一名學識淵博的詩詞大家,而且是水平並不在你我之下的大儒。”


    馮建義聽完,心裏暗自撇了撇嘴,就這還往自己臉上貼金呢?我自問跟這位大儒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就你???嗬嗬!


    可嘴上卻迴複道:“也就是說,至少可確定一點,書院大比還有四國朝聖之上,正常情況下,咱們要想取勝,已經不是那麽容易的了,對嗎?”


    “不錯!”楚魏然沒有否認,間接承認了自己這邊的水準,可隨即他又繼續說道:“如果隻是有外人幫他,倒還好說,不論是收買還是威脅,哪怕是......”


    哪怕是什麽?楚魏然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對於能威脅到自己的,如果不能收為己用,那就誅殺。


    “院長大人,您就沒懷疑過,這所有的話本詩詞都是出自牧風自己之手嗎?”


    馮建義有些詫異的問道:“要知道,根據臨安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這瘋子可是在百川書院閉關了四年,跟在溫鴻雲和陸興遠身邊學習了四年啊!”


    “這個可能性極小,你我都知道,一個軍伍出身,半路出家學習儒學的丘八,除非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之驕子,不然是不可能達到這個水準的。”


    受固定思維束縛的楚魏然,再加上身為世家人的自傲,顯然是把牧風自身成長的這一因素,排除在外!


    至於那八副楹聯,小道爾,不值一提!


    楚魏然的這個想法,不得不說,跟其他三名書院的想法不謀而合,皆是認為牧風是找了槍手,才有了這幾副楹聯,不值一提。


    就是不知道,等這幾幅詩詞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那會是一番怎麽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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