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殺死人的,往往是那最溫柔的一刀。


    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千古絕戀,隨著《梁祝》曲子的遞進,一刀一刀的割著在場所有人的心,收割著她們最柔軟的情感。


    哪怕蘭雨初的塤聲已經結束,每個人還都沉浸在梁祝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


    這些整日躲在深閨裏的大家小姐,對這種深閨怨曲,再加上故事buff的加成,簡直毫無半點的抵抗力,全都淪陷在了蘭雨初的塤聲之下。


    等一樓草坪上的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二樓已經沒了蘭雨初的影子。


    迎著荷園詩社其他三美和其他成員的驚豔眼神,鎮定自若的迴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自顧自的端起小桌上的香茶,遠遠向對麵的幾人虛抬一下,然後飲下。


    看著對麵幾人震驚的眼神,蘭雨初的心底暗自高興:“我想的果然沒錯, 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順利進行!”


    “風哥哥,等你迴到京城之時,我一定給你送上這份大禮。”


    ......


    千金坊三樓,唐文晴慌不迭地拽著第五輕柔,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之中,關門之前,還探頭在外麵掃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這才關上門。


    一進屋 剛坐下,就用雙手不停揉搓著自己的臉,似乎想讓自己的清醒一些。


    “輕柔兄,你到底想到了什麽?竟說奇珍閣也是牧大哥的產業?這事兒,可來不得半點玩笑,你到底有什麽憑借?”


    唐文晴表現出來少有的認真之色,也沒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他不相信第五輕柔會不知道他的這個猜測,會給大夏帶來怎麽樣的風暴?


    他不等第五輕柔開口迴答,便又急不可待的繼續說道:


    “醉月樓、千金坊、奇珍閣,這三個組織如今的實力,你不會不知道?”


    唐文晴用手指著門口,情緒已經有些壓製不住的激動道:“別的不說,就說這個千金坊,從我接手,到今日,短短的七日時間,你可知,賺了多少銀子嗎?”


    “整整十萬兩,白花花的十萬兩雪花銀,而且外麵至少還有十萬兩的外帳沒有收入,我都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


    “再加上醉月樓和奇珍閣,這三方勢力如果同屬一個人,那將是一個什麽樣恐怖的存在?並且這個人還掌控著大夏的最強戰力,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第五輕柔也揉著自己的眉心,語氣頗為無奈的補充了一句:“你還少算了一個,他還是溫鴻雲溫大儒的關門弟子,整個百川書院,也都是他的後盾!”


    唐文晴聞言,身子一軟,瞬間癱在自己的椅子上,差點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手忙腳亂的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可雙手就又捂在了自己的臉上,使勁的揉搓了兩下。


    這才有點無奈的開口道:“整個大夏朝,誰不知道,百川書院是對自己書院的學子,那是出了名的護短,更何況是院長的關門的弟子,而且......”


    “百川書院的辦學理念和校訓,也造就了書院學子的異常團結,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


    剩下的話唐文晴沒有說,隻是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第五輕柔,他相信第五輕柔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那牧大哥已經集齊了所有必需的條件。”


    第五輕柔也深深的看著唐文晴,一字一句的補充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所以,你到底是憑借著什麽,猜測奇珍閣是屬於牧大哥的?”


    唐文晴很嚴肅的看著第五輕柔,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你沒有實際的證據,那你以後最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第五輕柔有點頭痛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的腦子剛冒出這個猜測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可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這才著急忙慌的來千金坊找唐文晴商議。


    要是放在平日裏,賭坊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他是萬萬不會來的。


    “你也先別激動,我當然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咱們權當這是閑暇之餘的聊天,當不得真。”


    “別來這一套,快說,你是怎麽想到要把奇珍閣和牧大哥聯係在一起的?”


    唐文晴剛才被嚇的夠嗆,到現在小心髒還是“突突突突”的,當然不會給第五輕柔什麽好臉色。


    “你還記得牧大哥說過,這下麵台球桌的台球是用什麽做的吧?”


    “當然記得,鐵樺木嘛!”


    “不錯,鐵樺木!”第五輕柔語氣也突然的嚴肅起來,接著說道:“據我所知,整個大夏長有鐵樺木的地方,九成都在皇家的控製之內。”


    “而另外一成就是在牧家收入囊中,剩下的就是散落在大夏各處,以前流落在外的散木頭!”


    唐文晴一聽,立馬激動起來,也徹底的放鬆下來,語氣也輕鬆了不少。


    “這不就得了,牧家既然擁有一成的鐵樺木,那牧風大哥拿點來用,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這你就想多了,牧家的那一成鐵樺木不可能給牧大哥的,哪怕他是侯府的小世子,也不可能拿走!”


    第五輕柔搖了搖手指,直接否定了唐文晴的說法。


    “為什麽啊?”


    作為牧家的未來掌權者,就連這幾塊破木頭都不能拿?這是什麽道理?


    “這你就不知道了,自從太宗皇帝當年發現鐵樺木之後,就把這種異常堅硬的木頭定為了軍備物資,常人不得染指。”


    “當年太宗皇帝就是憑借著這種鐵樺木打造的各種兵器,打退了西域楚國的進攻,奠定了大夏朝的百年基業。”


    如果第五輕柔不說這段曆史,他唐文晴還真不知道,畢竟這都近百年前的曆史了,現在這些曆史已經鮮為人知。


    “我去,大夏的軍隊有了這些兵器,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這還有誰能擋得住?那為啥不順道把其他三國還有北疆給滅了?還留下這堆爛攤子。”


    “那是因為,鐵樺木雖然堅硬無比,可畢竟也是木頭,是木頭,就有弱點。”


    “弱點?”


    “不錯,天下萬物,相生相克,不可能有完全無敵的事物存在。”


    “那鐵樺木的弱點是什麽?”唐文晴好奇的問道,他用刀劍試過,用盡全力,也隻是在上麵留下一個白印而已。


    她不知道,這麽硬的玩意,能有什麽弱點。


    “很多,最大的弱點就是生長周期太大,一根鐵樺樹,要長到堅硬可以當做兵器的程度,至少需要五十年時間,所以兵器一旦毀壞,就隻能替換成普通兵器。”


    “其次,就是一種不知名的蟲子,他以木頭為食,尤其喜食鐵樺木,到現在誰也不知道這種蛀蟲可以咬穿鐵樺樹那堅硬無比的木身。”


    “剩下的弱點,一個是火油,另一個就是醋,酸到了極致的醋!”


    第五輕柔停了一會,喝杯香茶,緩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


    “再一個,哪怕鐵樺木再堅硬,砍的多了,也總有斷掉的那一天。”


    “經過了近百年的消耗,太宗皇帝最初的那批鐵樺木武器均已損毀,目前大夏存儲了多少鐵樺木武器,這誰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存量肯定不多。”


    “畢竟,鐵樺樹的數量就隻有那麽點,所以,牧大哥也不可能從皇室和牧家這裏弄來鐵樺木,來做這些無用的球球。”


    唐文晴聽完第五輕柔的解釋,腦子更加迷糊了,直接疑惑的看著第五輕柔,開口問道:“那這跟奇珍閣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難道你忘了,奇珍閣最近這幾年一直都在收購散落在大夏各地的鐵樺木,那收集到的這些,都去哪兒了?”


    “你的意思是,都給了牧大哥?那也不對啊,就不能是牧大哥出錢委托奇珍閣幫他收集鐵樺木嗎?”


    “這的確有可能,但你仔細想想,鐵樺木作為軍備物資,奇珍閣為什麽還敢堂而皇之的大肆收購?”


    “那這也不能說明,奇珍閣就是牧大哥開的吧?”唐文晴的腦子也不笨,憑這就把奇珍閣和牧風聯係到一起,有點牽強吧?


    “畢竟現在這奇珍閣,可是跟各大世家門閥,關係都十分密切,他們收購點零零碎碎的木頭,也不做兵器,能有什麽影響。”


    第五輕柔聞言則是神秘一笑說道:“那為什麽牧家沒有任何反應?你要知道牧家治軍,一向軍紀嚴明,軍法無情,他們又怎會眼睜睜看著一個商賈之人,大肆收購軍備物資,而無動於衷呢?”


    “牧家,可是不把那些所謂的世家大族放在眼裏的。”


    唐文晴聽完,有點不屑的反駁道:“那你這就有點太過於牽強了,也許牧家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跟奇珍閣鬧的太難看呢?我可是聽說奇珍閣跟牧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哦。”


    “不不不!”第五輕柔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牧家做事,公私分明,恩怨兩開,尤其是在與軍隊有關的事情,那是出了名的嚴格,那眼裏是容不得半點沙子。”


    “哪怕牧家在跟奇珍閣做生意,關係也不錯,但是一旦牽扯到軍備,那是誰都不好使,可牧家偏偏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說這是為什麽?”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奇珍閣事先告知了牧家,這鐵樺木,是牧大哥要收集的。”


    “那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啊?輕柔兄,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牧大哥就是奇珍閣的客人或者交易夥伴而已,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還在奇珍閣買過香皂和香水,送給相好的呢。”


    唐文晴的語氣很是不屑,他覺得第五輕柔就是讀書讀傻了,太想幫大哥做事,反而想的有點多。


    “可問題就出在這兒,你說牧大哥這些年一直躲在暗處,隱藏身份,為什麽偏偏對奇珍閣吐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第五輕柔還是很疑惑,有點鑽進牛角尖的意思,可唐文晴卻已經不想在理他了,剛被他那麽一嚇,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


    “那說明牧大哥相信人家奇珍閣做生意的誠意,絕不出賣自己客人的信息身份,真不知道你整天都想些啥。”


    “不說了,你也別想了,走,去教坊司放鬆放鬆,你就是被京城的局勢搞的太緊張了。”


    說著,唐文晴就很不耐煩的直接站起身,拉著第五輕柔就向門外走去,他怕這個“書呆子”在這個牛角尖鑽下去,指不定又說出什麽好“虎狼之詞”來。


    經唐文晴那麽一點撥,可第五輕柔總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可又從手指頭縫裏溜了,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難道最近真的是最近熬夜讀書,有點太過於敏感,腦子有點犯迷糊了?


    可也來不及多想,就被唐文晴連拖帶拽的拉出了房門。


    “唉,就當放鬆一下了,這繃得太緊,也是容易出事的!”


    或許放鬆一下,把腦子放空,也許能抓到一些關鍵性的線索,也說不定。


    想開了,人也就輕鬆了,是不是牧大哥的又能怎樣,真想早晚都有大白與天下的那一天。


    .......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的人宴會的宴會,教坊司的教坊司,可張家人,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京城內城,一處高門大院之內,一間裝修的富麗堂皇,充斥著“土豪”氣息的書房之內。


    一整塊大紫檀木打造的書桌上,金鑲玉的狼毫筆,頂級汝窯的筆洗,濃香異常的墨塊,單單這一套筆墨紙硯,就能在京城買一處相當不錯的院子。


    更別說房間隨處見的古玩字畫,斑斕刺繡,一整套的金絲楠木的桌椅,那更是盡顯此屋主人的奢華和牌麵。


    但現在的書房地上,卻是遍地的茶碗、花瓶、書冊和典籍,全是碎片狀態,一地的狼藉。


    平常外麵難得一見的官窯瓷器,此時卻被一件一件的砸在地上,“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還伴隨著張康伯歇斯底裏的叫罵聲。


    “牧家,牧家,又是那個該死的牧家,牧瘋子,老子一定要活剮了你!”


    站在一旁的張家下人,嚇的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躲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廢物,廢物,全都是廢物,要你們幹什麽吃的?那麽多人在場,都保護不了一個人,孫向陽呢?他怎麽不去死?他為什麽不死?啊!”


    張康伯的聲音越來越大,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猙獰,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響。


    “冷靜點,老二!你這樣,讓外人看了去,丟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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