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19樓的時候，2號幫忙扒住電梯門，等少女先擠出去後，自己才艱難地從人堆裏擠出去，但他似乎不敢跟得太近，直到少女走到043室門前，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去，2號才敢走近，聽著門裏傳來的三四個插銷響過的聲音，2號也打開公寓門迴到了自己的房中。
室內大約有60多平米，如果是單身居住的話，也算是配套齊全，還算舒適，但此刻的室內，卻擠滿了吵鬧的聲音。至少有11個年齡大小不一，男女皆有的孩子，在室內或躺或坐，或跑或跳，吵鬧得一塌糊塗。
這些孩子最大的約7歲，最小的才有2歲不到，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看到2號進屋，倒是都歡唿起來，向2號要吃的。
2號拿出炸雞店的外賣大紙袋，被擠得扁扁的。
他將袋口撐開，把裏麵並不多的垃圾食品均勻的分給這些孩子們，然後開始清理屋裏雜亂的玩具、為最小的兩個孩子換掉重甸甸散發臭味的紙尿褲，收拾其它各種各樣的垃圾。
看到這樣的情形，我也隻能在內心臥槽了幾句。
讀取記憶便知道，這些孩子都是2號從同一家福利院“拯救”出來的，他自認為的英雄行為，也不知道是害了這些孩子，還是真的對這些孩子的將來有好處。反正，在這個自以為是的2號心裏，他認為這是好事，可以讓這些孩子免受白眼和孤寂的折磨，避免發生一些無法言說的惡心遭遇。
這個世界的陰暗麵，我是有部分了解的，因為我自己，也曾是陰暗麵裏的一部分。
不論這個2號是不是夠蠢，但至少，這並不是一個泯滅人性的少年。有些人雖然陷在爛泥裏，但他本身並不是爛泥，隻是暫時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爬出來罷了。
7歲的男孩子吃完手裏的半個漢堡，又向2號伸出了手：“哥哥，我還餓。”
其他孩子也紛紛向2號伸出手，“我也是，”“我也很餓。”“哥哥，我的雞塊被小裘德搶走啦！”
“……”
2號痛苦地撕扯自己的頭發，我終於明白他在自卑什麽了，為什麽一個長得完全談不上難看，還有點小帥的帥哥，居然在麵對一個賣淫少女時還會感到自卑。
如果不是他們的兄弟們都聚在一起，隻要是單獨看的話，還是蠻帥的。
但要是放在一起，100多個長得差不多的英俊少年，怎麽都會讓人覺得害怕。
而11個孩子，就是放在一對中產夫婦的正常家庭，如果沒有政府的補助，也很難養活所有孩子而不讓其中產生夭折。
摩根教士長每月1日到5日中可能的任一天，在他抽出時間的情況下，會親自來到少數族裔社區，在拜神堂裏，將裝有1330枚銀幣的錢袋交到2號手裏，在發放軍靴幫成員補助的同時，會下達一項任務，並繼續要求每名成員都要參加至少一次的社區教會活動。
6月的任務是為了社區的潔淨，除掉一名罪大惡極且不敬奉神靈的藥販子，在上旬就完成了，那次隻有一名幫員腿部中槍，由幫裏喜歡研究醫療的成員自行手術，將養了半個月才好起來。
雖說公寓的費用已由雷神教承包，不用支付水電和房租，但要使用10枚銀幣在城市裏獨自生活一個月，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2號這個傻子，居然還意圖靠每月10個銀幣養活11個孩子。
在礦區大家都是靠6個銀幣過一個月沒錯，但老人和年輕人是不同的，飯量小，同時對未來再無期望，消費更低，對地獄的接受度也會比較高。
軍靴幫的第一鐵律就是“獨立”，畢竟，作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就應該盡量不麻煩別人，合作搞錢可以，但不向兄弟們借錢，更是獨立的表現。
話說，現在頌帝國的最低的月薪，是35枚銀幣起吧，當然，前提是你先得是合法平民。
每月花二三十萬，養著一個非成年的百人殺手組織，這筆生意，怎麽看怎麽劃算吧，換我我也原意吧？不，我覺得這還是突破了我的底限了，我也不缺錢，沒到迫不得已為了生存的程度，沒必要幹這種缺德事。
這也就是軍靴幫這批非正常的克隆人了，畢竟，他們也沒有辦法去進行什麽正常的工作，身份是個問題、年紀是個問題，學曆與相關工作經驗，更是個問題。
哎，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對這些孩子來說，2號就是一個聖人（雖然有的孩子還是會懷念在福利院能吃飽的日子），但對於那些被克隆人勒索、搶劫、殺掉的老實人來說，就是絕對的惡魔了。
我們這位又傻又壞的傻子缺錢了，所以，我理解2號才會在是否綁架技術操作員、索要贖金一事上會糾結再三了。
可惜，剛才接電話的並不是摩根教士長本人，而是教士長的私人助理，所以他還沒有得到教士長的批示。
不過，就在2號剛剛打理完室內衛生，很困倦地想要睡一會兒，卻又糾結是否接著下樓去找找有沒有什麽弄錢的機會時，他接到了摩根助理的電話。
那個悅耳的、好聽的、嬌媚的聲音說：“2號，不要說話，一個人下樓，就現在，立刻，給你10分鍾的時間，如果趕不上電梯，就走安全通道的樓梯，聽到沒有，一個人，不允許和任何人說！一定要在10分鍾以內離開s&h大廈！”
好，來了不是。
帝國驅蟲，獵魔人公會，別說這些響亮的名稱，就單說剛才那一truck的先進裝備，且還擁有一顆衛星，這豈是一般的公司能有的實力？
敢招惹這樣的巨無霸公司，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明白有什麽樣的下場。
我本來想試試，摩根教士，還有他後麵的雷神教，會不會為軍靴幫出頭，但是很明顯，人家壓根就沒這個打算。
想想也是，誰會為了一個隻值得每月付出30萬的民間殺手組織出頭？30萬馬克，要再找同等級的殺手，輕而易舉。就s&h大廈裏的癮君子，願意為了1000馬克殺人的，大有人在。哎，他媽的，“慘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我真想唱上這麽一句，我本來想著，不管怎麽來說，這也是一批存活下來的克隆人啊，怎麽說也有一點科研價值吧，怎麽會被棄如敝履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底層人士，慘禍本就是接踵而至的。
大公司的報複，來得真是太快了。
1本體2c分身3公主4石頭5酒鬼，第六視角2號格魯吉，現在，為了搞清楚狀況，我隔空調來了一百枚魂粒，開始急速運轉，四處查探，隻求搞清楚為什麽摩根要讓2號在10分鍾內撤離s&h大廈。
我本是個懶人，為什麽要這麽費神？為什麽不惜頃刻間化身上百視角，延展出上百個意識？
不爽！真的太令人不爽了！我憤怒，甚至於比見到末世幫那幫小雜種還要憤怒，比見到肆無忌憚衝過來的巨狼魔族群還要惱火，操他媽的！底層的人就不是人了麽！難道沉降到社會底層，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了麽？
如果是境外，這還可以原諒，畢竟那是魔族啊，是天敵，是不可以講道理的。
雖說我同樣也見不慣這幫克隆人的屌樣，但這他媽到底是誰造成的呢？難道是你爹我造成的？我操！我操！我操！
我的主魂粒在s&h大廈四處急速盤旋，樓內居住活動的所有人，動作都慢到如同靜止、卡幀，我集中注意力，擴大觀察力和洞察力，很快，樓體、樓內的人和動物、貓狗、老鼠等等，都變成了透明的框體，所有活物的靈魂都顯現了出來，所有的不尋常之處，也都顯現了出來。
我操，很多建築主結構結合點之處、燃氣供應主管道上，都被安裝上了遙控炸彈，而且，從上麵所積的灰塵來看，至少已經放進去有好幾個月了，盒子上麵還做了偽裝——“閉路電視檢查盒”，盒子內還有蓋著“格裏奧信息技術集團”印戳的設備更新日期禁拆封條。
我想上網查詢一下該公司的關聯企業，但一來沒有這個時間，二來也沒有人手可以立刻查到，事到如今，隻能采用最費力的蠢辦法了。我幾乎把樓內所有人的知識記憶都翻騰了一遍，這就像是在浩如煙海的互聯網中逐條查找信息，最後，果然還是在正匆匆往樓外走的s&h管理員腦子裏找到了答案。
格裏奧信息技術集團旗下的房地美公司，因為帝國人口暴增，早在半年前想將少數族裔社區整體拿下，重新開發成新的高檔住宅區，他們完全不擔心家庭健康工作優越的中產，這些人極好拿捏，而最頭疼的就是住在s&h兩幢樓裏的底層人。
由於不退讓法和占居法的存在，房地美無法通過合法手段趕走住在裏麵的人。
於是，房地美通過“鬧鬼”的手段，裝了幾個遙控播放的微型擴音器，在夜晚播放瘮人的聲音，先趕走了a座那些要打零工的主力居民，甚至還製造了兩起離奇的死亡事件，嚐到甜頭的房地美又在b座複製實施，但b座的居民完全不吃這一套，於是房地美一不做二不休，買通了早就備受藥蟲欺辱的樓幢管理員，在每個樓層安裝炸彈，準備實施爆破，直接造成一起大型煤氣泄露事件，炸毀整幢樓。
而樓幢管理員是一個虔誠的雷神教信徒，總在告解時將一切都告知教士。於是，摩根教士知曉了房地美的作為，但他並沒有將此事公諸於眾，而是選擇為管理員撐腰，並以此為要挾，要求房地美為教會提供捐贈。
接下來，便是我的推測了，雙方達成了某些協議同容，在共同等待一個時機，而今天，因為獵魔人公會的事，再加上軍靴幫對於技術人員的綁架，摩根教士因為某些原因，覺得軍靴幫已經失去利用價值，倒不如賣一個人情給房地美，同時也為了消除獵魔人公會的誤會，便同意在此時爆破s&h大廈b座。
這種利益交換實在太過常見，四戰前就層出不窮，頌帝國曾為了搭上世界四大帝國之首的肅帝國的關係，接受肅帝國的不平等軍售，在境內布置防禦導彈陣地，從而引發邊境衝突，造成了9座跨海大橋被炸毀，114名平民喪生的惡果，之後被肅國軍火公司“我們會為每位喪生平民提供5萬肅幣的人道主義基金”這一句話就輕飄飄的帶過了。
s&h的人死了，大概不會有人感到難過，公眾若是知道這些毒蟲死了，說不定還要拍手稱快，誰會在意媒體公布的意外死亡數字到底是多少。
就像24區，消失了也就是消失了，人們隻會覺得為社會消除了一些無用的廢物，沒有人會在意的，誰又會想得到，這些活生生的人，有沒有人是冤枉的？而他們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故事，都有著自己的人生，都可能會有著並不那麽灰暗的未來。
也許，留下2號，同樣也隻是為了留下一張底牌，一個見證者，便於以後接著用來要挾房地美吧。而那個管理員，大概率也就要被滅口了。
摩根助理的話一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2號可憐的小腦袋裏並沒有轉過彎來，這也不能怪他，沒有一對負責任的、愛他的親生父母貼心照顧，為他講解人生經曆，傳釋經驗，答疑解惑，就是會成長為這般壞痞卻又傻瓜的樣子，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差不多吧，沒比他強多少。
摩根教士的話，對於他來說就是聖旨，神聖的旨意，不容許有絲毫的違抗。
於是，2號快速地從消防通道衝下樓，他腦子裏想得很簡單，也許是摩根教士會幫他遮掩綁架的事情，也許會再給他一筆錢，來解決家裏那11個孩子的燃眉之急。
他來到500米開外的炸雞店裏等著，等摩根教士的電話。
轟隆隆隆～被定向爆破的s&h大廈b座，每個樓層都連續地閃爍起火花，爆炸聲幾乎連成一整串，然後，從26層的頂層開始向下垮塌，炸藥設置得非常科學，沒有一點傾斜，沒有壓到周邊的任何建築，直直地陷落下來，瞬時就變成了一堆瓦礫。
2號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感覺如同身在夢境。
過了很久，很久，這才突然嚎哭起來，發瘋一般地掀翻了餐桌，打碎了裝著10把湯匙10把叉子的白瓷餐盒，他坐在瓷器的碎片中大哭，毫不在意碎片刺入了他的皮膚。
然而，並沒有人在意他，大地在震顫，餐廳裏的所有人都跑了出來，隻是呆呆地看著不遠處已經變成巨大的爛鋼筋和碎石堆的s&h大廈b座，和那夢幻般揚起的漫天煙塵。
室內大約有60多平米，如果是單身居住的話，也算是配套齊全，還算舒適，但此刻的室內，卻擠滿了吵鬧的聲音。至少有11個年齡大小不一，男女皆有的孩子，在室內或躺或坐，或跑或跳，吵鬧得一塌糊塗。
這些孩子最大的約7歲，最小的才有2歲不到，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看到2號進屋，倒是都歡唿起來，向2號要吃的。
2號拿出炸雞店的外賣大紙袋，被擠得扁扁的。
他將袋口撐開，把裏麵並不多的垃圾食品均勻的分給這些孩子們，然後開始清理屋裏雜亂的玩具、為最小的兩個孩子換掉重甸甸散發臭味的紙尿褲，收拾其它各種各樣的垃圾。
看到這樣的情形，我也隻能在內心臥槽了幾句。
讀取記憶便知道，這些孩子都是2號從同一家福利院“拯救”出來的，他自認為的英雄行為，也不知道是害了這些孩子，還是真的對這些孩子的將來有好處。反正，在這個自以為是的2號心裏，他認為這是好事，可以讓這些孩子免受白眼和孤寂的折磨，避免發生一些無法言說的惡心遭遇。
這個世界的陰暗麵，我是有部分了解的，因為我自己，也曾是陰暗麵裏的一部分。
不論這個2號是不是夠蠢，但至少，這並不是一個泯滅人性的少年。有些人雖然陷在爛泥裏，但他本身並不是爛泥，隻是暫時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爬出來罷了。
7歲的男孩子吃完手裏的半個漢堡，又向2號伸出了手：“哥哥，我還餓。”
其他孩子也紛紛向2號伸出手，“我也是，”“我也很餓。”“哥哥，我的雞塊被小裘德搶走啦！”
“……”
2號痛苦地撕扯自己的頭發，我終於明白他在自卑什麽了，為什麽一個長得完全談不上難看，還有點小帥的帥哥，居然在麵對一個賣淫少女時還會感到自卑。
如果不是他們的兄弟們都聚在一起，隻要是單獨看的話，還是蠻帥的。
但要是放在一起，100多個長得差不多的英俊少年，怎麽都會讓人覺得害怕。
而11個孩子，就是放在一對中產夫婦的正常家庭，如果沒有政府的補助，也很難養活所有孩子而不讓其中產生夭折。
摩根教士長每月1日到5日中可能的任一天，在他抽出時間的情況下，會親自來到少數族裔社區，在拜神堂裏，將裝有1330枚銀幣的錢袋交到2號手裏，在發放軍靴幫成員補助的同時，會下達一項任務，並繼續要求每名成員都要參加至少一次的社區教會活動。
6月的任務是為了社區的潔淨，除掉一名罪大惡極且不敬奉神靈的藥販子，在上旬就完成了，那次隻有一名幫員腿部中槍，由幫裏喜歡研究醫療的成員自行手術，將養了半個月才好起來。
雖說公寓的費用已由雷神教承包，不用支付水電和房租，但要使用10枚銀幣在城市裏獨自生活一個月，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
2號這個傻子，居然還意圖靠每月10個銀幣養活11個孩子。
在礦區大家都是靠6個銀幣過一個月沒錯，但老人和年輕人是不同的，飯量小，同時對未來再無期望，消費更低，對地獄的接受度也會比較高。
軍靴幫的第一鐵律就是“獨立”，畢竟，作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人，就應該盡量不麻煩別人，合作搞錢可以，但不向兄弟們借錢，更是獨立的表現。
話說，現在頌帝國的最低的月薪，是35枚銀幣起吧，當然，前提是你先得是合法平民。
每月花二三十萬，養著一個非成年的百人殺手組織，這筆生意，怎麽看怎麽劃算吧，換我我也原意吧？不，我覺得這還是突破了我的底限了，我也不缺錢，沒到迫不得已為了生存的程度，沒必要幹這種缺德事。
這也就是軍靴幫這批非正常的克隆人了，畢竟，他們也沒有辦法去進行什麽正常的工作，身份是個問題、年紀是個問題，學曆與相關工作經驗，更是個問題。
哎，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對這些孩子來說，2號就是一個聖人（雖然有的孩子還是會懷念在福利院能吃飽的日子），但對於那些被克隆人勒索、搶劫、殺掉的老實人來說，就是絕對的惡魔了。
我們這位又傻又壞的傻子缺錢了，所以，我理解2號才會在是否綁架技術操作員、索要贖金一事上會糾結再三了。
可惜，剛才接電話的並不是摩根教士長本人，而是教士長的私人助理，所以他還沒有得到教士長的批示。
不過，就在2號剛剛打理完室內衛生，很困倦地想要睡一會兒，卻又糾結是否接著下樓去找找有沒有什麽弄錢的機會時，他接到了摩根助理的電話。
那個悅耳的、好聽的、嬌媚的聲音說：“2號，不要說話，一個人下樓，就現在，立刻，給你10分鍾的時間，如果趕不上電梯，就走安全通道的樓梯，聽到沒有，一個人，不允許和任何人說！一定要在10分鍾以內離開s&h大廈！”
好，來了不是。
帝國驅蟲，獵魔人公會，別說這些響亮的名稱，就單說剛才那一truck的先進裝備，且還擁有一顆衛星，這豈是一般的公司能有的實力？
敢招惹這樣的巨無霸公司，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會明白有什麽樣的下場。
我本來想試試，摩根教士，還有他後麵的雷神教，會不會為軍靴幫出頭，但是很明顯，人家壓根就沒這個打算。
想想也是，誰會為了一個隻值得每月付出30萬的民間殺手組織出頭？30萬馬克，要再找同等級的殺手，輕而易舉。就s&h大廈裏的癮君子，願意為了1000馬克殺人的，大有人在。哎，他媽的，“慘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我真想唱上這麽一句，我本來想著，不管怎麽來說，這也是一批存活下來的克隆人啊，怎麽說也有一點科研價值吧，怎麽會被棄如敝履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底層人士，慘禍本就是接踵而至的。
大公司的報複，來得真是太快了。
1本體2c分身3公主4石頭5酒鬼，第六視角2號格魯吉，現在，為了搞清楚狀況，我隔空調來了一百枚魂粒，開始急速運轉，四處查探，隻求搞清楚為什麽摩根要讓2號在10分鍾內撤離s&h大廈。
我本是個懶人，為什麽要這麽費神？為什麽不惜頃刻間化身上百視角，延展出上百個意識？
不爽！真的太令人不爽了！我憤怒，甚至於比見到末世幫那幫小雜種還要憤怒，比見到肆無忌憚衝過來的巨狼魔族群還要惱火，操他媽的！底層的人就不是人了麽！難道沉降到社會底層，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了麽？
如果是境外，這還可以原諒，畢竟那是魔族啊，是天敵，是不可以講道理的。
雖說我同樣也見不慣這幫克隆人的屌樣，但這他媽到底是誰造成的呢？難道是你爹我造成的？我操！我操！我操！
我的主魂粒在s&h大廈四處急速盤旋，樓內居住活動的所有人，動作都慢到如同靜止、卡幀，我集中注意力，擴大觀察力和洞察力，很快，樓體、樓內的人和動物、貓狗、老鼠等等，都變成了透明的框體，所有活物的靈魂都顯現了出來，所有的不尋常之處，也都顯現了出來。
我操，很多建築主結構結合點之處、燃氣供應主管道上，都被安裝上了遙控炸彈，而且，從上麵所積的灰塵來看，至少已經放進去有好幾個月了，盒子上麵還做了偽裝——“閉路電視檢查盒”，盒子內還有蓋著“格裏奧信息技術集團”印戳的設備更新日期禁拆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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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裏奧信息技術集團旗下的房地美公司，因為帝國人口暴增，早在半年前想將少數族裔社區整體拿下，重新開發成新的高檔住宅區，他們完全不擔心家庭健康工作優越的中產，這些人極好拿捏，而最頭疼的就是住在s&h兩幢樓裏的底層人。
由於不退讓法和占居法的存在，房地美無法通過合法手段趕走住在裏麵的人。
於是，房地美通過“鬧鬼”的手段，裝了幾個遙控播放的微型擴音器，在夜晚播放瘮人的聲音，先趕走了a座那些要打零工的主力居民，甚至還製造了兩起離奇的死亡事件，嚐到甜頭的房地美又在b座複製實施，但b座的居民完全不吃這一套，於是房地美一不做二不休，買通了早就備受藥蟲欺辱的樓幢管理員，在每個樓層安裝炸彈，準備實施爆破，直接造成一起大型煤氣泄露事件，炸毀整幢樓。
而樓幢管理員是一個虔誠的雷神教信徒，總在告解時將一切都告知教士。於是，摩根教士知曉了房地美的作為，但他並沒有將此事公諸於眾，而是選擇為管理員撐腰，並以此為要挾，要求房地美為教會提供捐贈。
接下來，便是我的推測了，雙方達成了某些協議同容，在共同等待一個時機，而今天，因為獵魔人公會的事，再加上軍靴幫對於技術人員的綁架，摩根教士因為某些原因，覺得軍靴幫已經失去利用價值，倒不如賣一個人情給房地美，同時也為了消除獵魔人公會的誤會，便同意在此時爆破s&h大廈b座。
這種利益交換實在太過常見，四戰前就層出不窮，頌帝國曾為了搭上世界四大帝國之首的肅帝國的關係，接受肅帝國的不平等軍售，在境內布置防禦導彈陣地，從而引發邊境衝突，造成了9座跨海大橋被炸毀，114名平民喪生的惡果，之後被肅國軍火公司“我們會為每位喪生平民提供5萬肅幣的人道主義基金”這一句話就輕飄飄的帶過了。
s&h的人死了，大概不會有人感到難過，公眾若是知道這些毒蟲死了，說不定還要拍手稱快，誰會在意媒體公布的意外死亡數字到底是多少。
就像24區，消失了也就是消失了，人們隻會覺得為社會消除了一些無用的廢物，沒有人會在意的，誰又會想得到，這些活生生的人，有沒有人是冤枉的？而他們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故事，都有著自己的人生，都可能會有著並不那麽灰暗的未來。
也許，留下2號，同樣也隻是為了留下一張底牌，一個見證者，便於以後接著用來要挾房地美吧。而那個管理員，大概率也就要被滅口了。
摩根助理的話一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2號可憐的小腦袋裏並沒有轉過彎來，這也不能怪他，沒有一對負責任的、愛他的親生父母貼心照顧，為他講解人生經曆，傳釋經驗，答疑解惑，就是會成長為這般壞痞卻又傻瓜的樣子，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差不多吧，沒比他強多少。
摩根教士的話，對於他來說就是聖旨，神聖的旨意，不容許有絲毫的違抗。
於是，2號快速地從消防通道衝下樓，他腦子裏想得很簡單，也許是摩根教士會幫他遮掩綁架的事情，也許會再給他一筆錢，來解決家裏那11個孩子的燃眉之急。
他來到500米開外的炸雞店裏等著，等摩根教士的電話。
轟隆隆隆～被定向爆破的s&h大廈b座，每個樓層都連續地閃爍起火花，爆炸聲幾乎連成一整串，然後，從26層的頂層開始向下垮塌，炸藥設置得非常科學，沒有一點傾斜，沒有壓到周邊的任何建築，直直地陷落下來，瞬時就變成了一堆瓦礫。
2號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感覺如同身在夢境。
過了很久，很久，這才突然嚎哭起來，發瘋一般地掀翻了餐桌，打碎了裝著10把湯匙10把叉子的白瓷餐盒，他坐在瓷器的碎片中大哭，毫不在意碎片刺入了他的皮膚。
然而，並沒有人在意他，大地在震顫，餐廳裏的所有人都跑了出來，隻是呆呆地看著不遠處已經變成巨大的爛鋼筋和碎石堆的s&h大廈b座，和那夢幻般揚起的漫天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