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沒變，我沒有如願變聰明，北大清華斯坦福依然遙不可及。隨著手上針孔的愈合消失，去年的那場冒險讓人感覺很不真實，好像隻是一場有驚無險的夢。
雙姐繼續每天做作地嘬一小杯咖啡，一嘬就是一個早上。隻有雙姐和我的日子真無聊。
我再去了趟杭州博物館，看著那隻戰國水晶杯，想到秦博說它是按模型澆出來，還說得有模有樣，是倒扣著的杯型澆出來的，不禁想笑。我變得愛去博物館了，在新石器文物前總能站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看懂了些啥。
在網絡和信息這麽發達的時代，倆學霸走後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像從來沒在我的世界裏出現過一樣。
或者有個原因是我不願承認的：我不在他們聯絡人的名單裏。簡單點說，我不是他們圈子裏的人。如果是這個原因，還真讓人沮喪。
我不恨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恨。雖然他們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拿我做試驗。但是其他時間裏他們對我都毫無保留，在有危險時，也是盡力保護我。什麽事情都是明明白白讓我知道的，即使有時候我跟不上他們的腦洞。我相信他們一定是因為什麽目的，隻是現在還不方便告訴我。
當我發現腦子裏自動出現這些替他們辯護的想法時，自己大吃一驚：我怕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吧。太恐怖了，趕緊拍了自己兩巴掌清醒清醒。
外婆在杭州住得很習慣，甚至已經融入到了附近廣場舞大媽的隊伍裏。我很是欣慰，這麽快就融入大城市的生活，看起來這漁村老太太見過世麵的嘛。
在杭州，我最喜歡的季節是春天，西湖邊的公園被布置得非常漂亮。一到周末天氣好時，我就帶著外婆去公園逛逛。雖然加了工資，但房租變成了房貸，能留到我手裏的錢依然不多，大城市生活真不容易啊。
一天外婆興衝衝地告訴我她找到了個好地方，在西湖邊找到了越劇票友，她也加進去了，以後她要經常去唱唱。
嗯，她開心就好！
這天正在辦公室裏發呆，雙姐一個電話叫我去她辦公室。我進去一看，裏麵還有個清純萌妹子。
雙姐介紹說：“這位是秦教授的研究生小素，畢業了想迴南方，先來我們公司實習一陣子。”
我吃驚地問：“秦教授的專業好像是地質勘探，這也能來我們公司？”
雙姐說：“怎麽啦，就我們公司的銷售還需要專業對口嗎？就那點基礎生物學知識，上過高中的都能上手。”
哎呀，怕是要被誤會了，我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國家培養一個研究生不容易，我想這不浪費資源嘛。”
雙姐說：“人家也沒說就在我們公司一直呆著呀。現在就業壓力大，秦教授讓她先過來，再慢慢找專業對口的唄。”
我心想，秦教授可真是個好人。
雙姐說：“小素，這位是小張，待會兒讓他帶你熟悉下工作。”
這位新同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但怎麽說也是研究生畢業，年紀不會比我小，叫小素我還真叫不出口，就叫她素素。
素素不怎麽愛說話，正好我也不愛說話。真是好奇怪呀，公司怎麽招的銷售，盡招不愛說話的銷售，大概老板不差錢吧。我的工作本來就不多，分她一半後就更省力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好像每天都在重複前一天一模一樣的事情，時間停止了一樣。或許時間本來就是個偽命題，作為計量工具，和長度，重量一樣，人為定了個統一標準，方便大家理解和解釋而已。
隻有客觀存在的事物自身的發展變化是真實，有意義的。就像博物館中收藏的一些石器時代到戰國期間的國寶級文物，在肆意地炫耀幾千年前的高級文明創造的高超工藝水平。
而某些考古磚家的頭腦被禁錮在對現代文明自我感覺良好的優越感中，想象衣不蔽體的野人拿著石頭，手工雕刻出比加工工具還堅硬的極具對稱美的玉器。對某些磚家漏洞百出的假想我隻想嗬嗬。
江南地區迎來了梅雨季節，梅雨季裏空氣濕度大、氣溫高、衣物等容易發黴，濕氣甚至會在瓷磚或乳膠漆牆壁上形成水滴狀流淌下來。陰天，偶爾毛毛細雨，我不愛帶傘，到公司時頭發都濕了，耷拉著糊在頭上，樣子一定很挫。門口不再有妹子圍著，反正我也不想吸引誰的注意。
坐到位置上，打開電腦，正發呆，感覺頭上被拍了幾張紙巾，聽到素素說：“擦擦幹，容易感冒。”
受寵若驚，我忙說：“謝謝！謝謝！”
雙姐出現在門口，敲了幾下玻璃引起我注意，她說：“小張，來下，有任務。”
我走進雙姐辦公室，坐在對麵，本想等著她甩我一疊資料，哪知什麽都沒有。
她說：“去一趟麗水慶元，在百山祖鎮呆幾天，隨便收集點野生菌類樣本。裝備都給你準備好了，喏，地上這隻。”
我低頭一看，桌邊果然靠著隻登山包。心想如果隻派我一個人出去幹活，一般不會安排難度太大的，不過還是先問問清楚：“姐，有什麽要求嗎？”
雙姐說：“沒有。野生真菌，野生菇類，你應該認得一些吧，隨便采集點就行，把包裏的樣本袋裝滿就可以迴來了。唯一要求，重複樣本不要太多。”
我又問：“就一個人去嗎？我怕萬一碰到毒蘑菇啥的，倒在野外都沒個照應的。”
雙姐語重心長地說：“小張，這又不是去無人區，山上經常有村民經過的。再說了，又不是讓你吃。作為科研人員，取樣的時候直接用手取嗎？不會借助工具啊，不懂保護措施嗎？姐相信你能行的。”
我啥時候升級成科研人員了？我弱弱地說：“還是怕，山裏有蛇。”
雙姐笑著說：“機靈點，又沒讓你鑽深山老林，大路邊走走，不會有蛇的。對了，取樣前記得先拍照啊。每天采集的樣品當天放冷藏包裏，到付快遞到這個地址。”
“好的。”
我拿好雙姐給的紙條和登山包迴去，坐下來想了想。當天采集當天郵寄，那必須上午去采樣，下午就迴村裏郵寄，這樣的話也跑不了太遠的地方，看來隻用在周邊走走就好，或者我可以從村民手裏買一些。
哎呀，我真是太聰明了！
忙打開登山包看看要多少樣品。一打開，傻眼了。看到厚厚一遝樣品袋，可能有百來個。算了，還是自己慢慢收集吧，就我這點工資，靠買要破產的。
素素看我在翻包，湊過來看，問怎麽了。我大致給她講了下雙姐分配的工作任務。她聽完後就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迴來，說：“我也想去，剛去找雙姐談，她沒同意。”
我安慰說：“其實沒什麽好去的，也不是去旅遊。每天背個樣品袋，翻草叢枯葉，跟個撿廢品的一樣。”
素素說：“我們地質專業的，個個都是野外活動高手，帶上我其實挺有幫助的。”
嗬嗬，我心想你們都很厲害，這裏最弱的估計就是我了。我隻好繼續裝，勉勉強強說：“我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挺強的，一個人能行。”
第二天我坐大巴啟程去慶元，從杭州南站到慶元的車每天隻有兩班，中午出發，晚上才到。當天在慶元住了一晚，隔天坐班車去百山祖鎮附近村裏，找到雙姐訂好的民宿住下。
當天啥也不幹了，先緩緩。我整理了下樣品袋，計劃每天找個十幾個標本，這樣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完工迴家了。
考慮剛開始可能會好找點，越到後麵重複的會越多，找齊百來個全不一樣的標本應該不可能，愁著呢。
百山祖自然保護區山巒起伏，山高霧多，年均溫度為12.8c。溪流縱橫，氣候濕潤，雨量充沛，自然條件十分優越，動植物資源極為豐富，已知種子植物2005種，蕨類植物236種，苔蘚327種，大型森林真菌256種，其中國家保護的珍稀瀕危植物有約40餘種。
這裏有多種食用、藥用菌，被譽為“植物性食品的頂峰”的香菇，其人工種植技術便發源於此。據說有200多種菌類，這麽說來雙姐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呢。不過在同一個地方“薅羊毛”肯定湊不齊一百種標本。
不知不覺中，我怕是被學霸們的強迫症傳染了，打算把這鎮裏的三十來個自然村都走一遍，從每個村附近的山林裏找三四種樣品。這計劃一出來，感覺任務有盼頭了，心情輕鬆了很多。
雙姐繼續每天做作地嘬一小杯咖啡，一嘬就是一個早上。隻有雙姐和我的日子真無聊。
我再去了趟杭州博物館，看著那隻戰國水晶杯，想到秦博說它是按模型澆出來，還說得有模有樣，是倒扣著的杯型澆出來的，不禁想笑。我變得愛去博物館了，在新石器文物前總能站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看懂了些啥。
在網絡和信息這麽發達的時代，倆學霸走後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像從來沒在我的世界裏出現過一樣。
或者有個原因是我不願承認的：我不在他們聯絡人的名單裏。簡單點說，我不是他們圈子裏的人。如果是這個原因，還真讓人沮喪。
我不恨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恨。雖然他們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拿我做試驗。但是其他時間裏他們對我都毫無保留，在有危險時，也是盡力保護我。什麽事情都是明明白白讓我知道的，即使有時候我跟不上他們的腦洞。我相信他們一定是因為什麽目的，隻是現在還不方便告訴我。
當我發現腦子裏自動出現這些替他們辯護的想法時，自己大吃一驚：我怕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吧。太恐怖了，趕緊拍了自己兩巴掌清醒清醒。
外婆在杭州住得很習慣，甚至已經融入到了附近廣場舞大媽的隊伍裏。我很是欣慰，這麽快就融入大城市的生活，看起來這漁村老太太見過世麵的嘛。
在杭州，我最喜歡的季節是春天，西湖邊的公園被布置得非常漂亮。一到周末天氣好時，我就帶著外婆去公園逛逛。雖然加了工資，但房租變成了房貸，能留到我手裏的錢依然不多，大城市生活真不容易啊。
一天外婆興衝衝地告訴我她找到了個好地方，在西湖邊找到了越劇票友，她也加進去了，以後她要經常去唱唱。
嗯，她開心就好！
這天正在辦公室裏發呆，雙姐一個電話叫我去她辦公室。我進去一看，裏麵還有個清純萌妹子。
雙姐介紹說：“這位是秦教授的研究生小素，畢業了想迴南方，先來我們公司實習一陣子。”
我吃驚地問：“秦教授的專業好像是地質勘探，這也能來我們公司？”
雙姐說：“怎麽啦，就我們公司的銷售還需要專業對口嗎？就那點基礎生物學知識，上過高中的都能上手。”
哎呀，怕是要被誤會了，我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國家培養一個研究生不容易，我想這不浪費資源嘛。”
雙姐說：“人家也沒說就在我們公司一直呆著呀。現在就業壓力大，秦教授讓她先過來，再慢慢找專業對口的唄。”
我心想，秦教授可真是個好人。
雙姐說：“小素，這位是小張，待會兒讓他帶你熟悉下工作。”
這位新同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但怎麽說也是研究生畢業，年紀不會比我小，叫小素我還真叫不出口，就叫她素素。
素素不怎麽愛說話，正好我也不愛說話。真是好奇怪呀，公司怎麽招的銷售，盡招不愛說話的銷售，大概老板不差錢吧。我的工作本來就不多，分她一半後就更省力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好像每天都在重複前一天一模一樣的事情，時間停止了一樣。或許時間本來就是個偽命題，作為計量工具，和長度，重量一樣，人為定了個統一標準，方便大家理解和解釋而已。
隻有客觀存在的事物自身的發展變化是真實，有意義的。就像博物館中收藏的一些石器時代到戰國期間的國寶級文物，在肆意地炫耀幾千年前的高級文明創造的高超工藝水平。
而某些考古磚家的頭腦被禁錮在對現代文明自我感覺良好的優越感中，想象衣不蔽體的野人拿著石頭，手工雕刻出比加工工具還堅硬的極具對稱美的玉器。對某些磚家漏洞百出的假想我隻想嗬嗬。
江南地區迎來了梅雨季節，梅雨季裏空氣濕度大、氣溫高、衣物等容易發黴，濕氣甚至會在瓷磚或乳膠漆牆壁上形成水滴狀流淌下來。陰天，偶爾毛毛細雨，我不愛帶傘，到公司時頭發都濕了，耷拉著糊在頭上，樣子一定很挫。門口不再有妹子圍著，反正我也不想吸引誰的注意。
坐到位置上，打開電腦，正發呆，感覺頭上被拍了幾張紙巾，聽到素素說：“擦擦幹，容易感冒。”
受寵若驚，我忙說：“謝謝！謝謝！”
雙姐出現在門口，敲了幾下玻璃引起我注意，她說：“小張，來下，有任務。”
我走進雙姐辦公室，坐在對麵，本想等著她甩我一疊資料，哪知什麽都沒有。
她說：“去一趟麗水慶元，在百山祖鎮呆幾天，隨便收集點野生菌類樣本。裝備都給你準備好了，喏，地上這隻。”
我低頭一看，桌邊果然靠著隻登山包。心想如果隻派我一個人出去幹活，一般不會安排難度太大的，不過還是先問問清楚：“姐，有什麽要求嗎？”
雙姐說：“沒有。野生真菌，野生菇類，你應該認得一些吧，隨便采集點就行，把包裏的樣本袋裝滿就可以迴來了。唯一要求，重複樣本不要太多。”
我又問：“就一個人去嗎？我怕萬一碰到毒蘑菇啥的，倒在野外都沒個照應的。”
雙姐語重心長地說：“小張，這又不是去無人區，山上經常有村民經過的。再說了，又不是讓你吃。作為科研人員，取樣的時候直接用手取嗎？不會借助工具啊，不懂保護措施嗎？姐相信你能行的。”
我啥時候升級成科研人員了？我弱弱地說：“還是怕，山裏有蛇。”
雙姐笑著說：“機靈點，又沒讓你鑽深山老林，大路邊走走，不會有蛇的。對了，取樣前記得先拍照啊。每天采集的樣品當天放冷藏包裏，到付快遞到這個地址。”
“好的。”
我拿好雙姐給的紙條和登山包迴去，坐下來想了想。當天采集當天郵寄，那必須上午去采樣，下午就迴村裏郵寄，這樣的話也跑不了太遠的地方，看來隻用在周邊走走就好，或者我可以從村民手裏買一些。
哎呀，我真是太聰明了！
忙打開登山包看看要多少樣品。一打開，傻眼了。看到厚厚一遝樣品袋，可能有百來個。算了，還是自己慢慢收集吧，就我這點工資，靠買要破產的。
素素看我在翻包，湊過來看，問怎麽了。我大致給她講了下雙姐分配的工作任務。她聽完後就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迴來，說：“我也想去，剛去找雙姐談，她沒同意。”
我安慰說：“其實沒什麽好去的，也不是去旅遊。每天背個樣品袋，翻草叢枯葉，跟個撿廢品的一樣。”
素素說：“我們地質專業的，個個都是野外活動高手，帶上我其實挺有幫助的。”
嗬嗬，我心想你們都很厲害，這裏最弱的估計就是我了。我隻好繼續裝，勉勉強強說：“我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挺強的，一個人能行。”
第二天我坐大巴啟程去慶元，從杭州南站到慶元的車每天隻有兩班，中午出發，晚上才到。當天在慶元住了一晚，隔天坐班車去百山祖鎮附近村裏，找到雙姐訂好的民宿住下。
當天啥也不幹了，先緩緩。我整理了下樣品袋，計劃每天找個十幾個標本，這樣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完工迴家了。
考慮剛開始可能會好找點，越到後麵重複的會越多，找齊百來個全不一樣的標本應該不可能，愁著呢。
百山祖自然保護區山巒起伏，山高霧多，年均溫度為12.8c。溪流縱橫，氣候濕潤，雨量充沛，自然條件十分優越，動植物資源極為豐富，已知種子植物2005種，蕨類植物236種，苔蘚327種，大型森林真菌256種，其中國家保護的珍稀瀕危植物有約40餘種。
這裏有多種食用、藥用菌，被譽為“植物性食品的頂峰”的香菇，其人工種植技術便發源於此。據說有200多種菌類，這麽說來雙姐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呢。不過在同一個地方“薅羊毛”肯定湊不齊一百種標本。
不知不覺中，我怕是被學霸們的強迫症傳染了，打算把這鎮裏的三十來個自然村都走一遍，從每個村附近的山林裏找三四種樣品。這計劃一出來，感覺任務有盼頭了，心情輕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