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翻了翻考勤表:“6月14日,15日開始我們就聯係不上她了,我和雯雯菲菲還去她家看過,家裏沒人。”


    “對了,我們在她失聯一周左右,向他們家所在的轄區派出所報了失蹤,你們應該可以查到報警記錄。”


    “張雨婷有沒有什麽仇人,或者得罪過什麽人?”


    大家想了想搖頭,護士長說:“沒有,她平時工作樂嗬嗬的,尤其我們科室都是小朋友,他們都很喜歡雨婷,有幾個孩子每次一來就點名要找雨婷看護。”


    “她最近情緒有沒有什麽起伏,或者異常?”


    “異常?什麽算是異常?”


    “比如,一個人坐著發呆,情緒低落,或者有別的什麽傾向。”


    “沒有。”護士長說。


    菲菲說:“誒,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五月份,她說要參加個什麽同學會,之後幾天,她的情緒都不是很高,有一天,我看著她值夜班的時候,坐著抹眼淚,我以為看錯了,問她她也沒說。”


    雯雯也說:“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這麽迴事。”


    護士長說:“我記得,一年前,她的胳膊骨折了,說是撞車了,養了好幾個月呢,還有去年夏天,她的額頭破了,說是晚上走夜路,不小心踩空磕到了腦袋,我說帶她拍個ct,她拒絕了。”


    幾個同事對張雨婷的事情非常關心,平時幾個人上班都在一起,彼此之間互相了解,對秦頌來說,幫助很大。


    秦頌再問:“她說過自己的家庭情況麽?”


    雯雯說:“其實雨婷挺可憐的,從小父母離婚,誰都不要她,他們再婚後,雨婷就跟著大姨生活,她是林城人,大姨家在澄西。”


    雖然是同學,但是秦頌對女生的這些家庭瑣事根本不關注,哪怕對方是班花。


    雯雯接著說:“雨婷本來學習還可以,因為早戀,沒考上大學,上了護校,畢業後就在我們院裏工作,在幾個科室輪轉,最後留在了兒科。”


    “她比我和菲菲大兩歲,平時很照顧我們,還經常自製小蛋糕,餅幹,壽司之類的分給我們吃。”


    菲菲說:“我們看著她結婚,懷孕,可惜,最後孩子沒保住。”


    秦頌就覺得奇怪,明明張雨婷已經結婚幾年,在同學們聊起孩子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怪,聊起家庭的時候,她也是一直迴避。


    “為什麽懷孕了後來又沒保住?”


    護士長說:“我是看著雨婷成長的,那時候我也隻是個護士,她還年輕,和她老公在一次聚會上認識,之後曲梁就一直追她,我們都覺得曲梁配不上雨婷。”


    “好女怕纏郎,也許雨婷是被他感動了,兩個人走到了一起,結婚後大半年,雨婷懷孕了,不知道是工作累還是怎麽迴事,那天晚上雨婷迴家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滑倒,孩子都七個月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孩子沒保住,雨婷也差點沒命。”


    “曲梁在雨婷的床前守了好幾天,直到她出院迴家,雨婷的情緒都很低落,我們說去看她,她拒絕了。”


    “她很喜歡小孩子的,留在兒科很大的原因就是這個。平時看到哪個小朋友生病哭鬧,她都會去哄,小孩子很吃她那一套。”


    秦頌想起歐法醫說的女性死者身上多處陳舊性淤傷。


    “他們夫妻感情和諧麽?”


    秦頌這麽問,幾個人猶豫了。


    菲菲說:“旁人看來,雨婷很幸福,曲梁每天送她上班下班,哪怕半夜下班,他都會來接她。不過呢,他愛吃醋。”


    “吃醋?”


    菲菲說:“不是那個醋,每次雨婷跟異性接觸,曲梁都不高興,就連醫生也是。”


    “有一次因為一個患兒爸爸送了雨婷一袋水果,兩個人當著我們的麵就吵起來了,曲梁把水果丟進了垃圾桶,雨婷礙著麵子,反正鬧得挺難看的,後來,曲梁又跟她道歉。”


    雯雯說:“我也覺得沒那麽好,我都懷疑雨婷身上的傷根本不是摔的。”


    菲菲拉了拉她的衣服:“別亂說,我們沒有根據。”


    “你覺得張雨婷身上的傷是曲梁造成的?”


    雯雯有些猶豫:“我也不敢確定,每次見他們倆在一起,感覺都挺甜蜜的,除非,那甜蜜是演給我們看的,我們關係都這麽好了,這麽做為什麽呀?”


    菲菲和雯雯都是爽朗的性格,看見好朋友好姐妹出事了,非常關心,盡可能多的提供線索。


    這些線索對於案件偵破來說非常重要。


    又聊了一會,確認暫時沒有需要補充的內容後,秦頌和小徐才離開醫院。


    小徐早就忍不住了,幾個姑娘說的起勁,他也不好插嘴。


    “哥,你覺得她們說的情況屬實麽?”


    “怎麽?你懷疑她們撒謊?”


    小徐搖頭:“不知道,女孩們平時關係可以這麽好麽?”


    “你覺得咱倆關係怎麽樣?”


    小徐豎起大拇指:“好,當然好了?”


    “可是,我們休息日也不會聯係。”


    小徐眯著眼,摩挲著下巴:“你這麽說,好像也是。”


    秦頌再說:“就好比,你交了女朋友,也不會跟我說。”


    小徐狡辯:“哪有。”


    秦頌從他肩頭捏下一根染黃的長發:“這個,總不能是你的吧。”


    小徐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頌朝他後背重重拍了一把:“怎麽,交女朋友還藏著掖著,怕我搶啊。”


    “不會不會。”


    秦頌又轉迴話題:“在她們眼中,張雨婷工作認真,待人和善,經常和幾個姐妹一起上下班,一起逛街,幾個人年紀相仿,關係好也很正常,那種到處都是勾心鬥角的,是宮鬥戲看多了吧。”


    “雖然我們在樓上的時間不長,但我看見的醫護之間的關係和諧,搭配默契,張雨婷和他們關係好,也很正常。”


    小徐想到秦頌是張雨婷的同學:“哦,原來你還是站在張雨婷這邊啊。”


    “畢竟做了三年同學,其實她在我們班不是最好看的,但是所有男生女生都願意稱她一聲班花,就是因為她情商高,很會跟人相處。”


    “原來是這樣。”


    二人走到秦頌的小車前,小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非常熟練的係好安全帶:“我們現在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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