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瓦,也就是神州故土——唐努烏梁海,在嚴迪腳下一覽無餘。


    17萬平方公裏的土地,比河楠省略大些,卻荒涼得沒有多少人煙。


    在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遠處,整個國家正被一南一北兩座連綿的山脈包夾著——北麵是薩彥嶺,南麵是唐努烏拉山。


    圖瓦,像根炸雞腿,被夾成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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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圖瓦國,幾乎全都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和高原,85%的麵積被森林覆蓋,隱隱可見山脈中一座座死火山。


    每年雪山和冰川的融雪,形成了眾多湖泊,在高空看去,五六十個湖泊和泉水在山間星羅棋布,晶瑩剔透。


    這裏溫度沒有神州那麽高,在炙烤了一個月之後,居然還能水草豐足。


    本地最大的兩條河,自然是大葉尼塞河和小葉尼塞河,水位雖然下降很多,依然洶湧著一路向西向北流去。


    兩河融匯的地方,就是圖瓦唯一的城市,首都——克孜勒。


    眼看著,距離城郊越來越近,嚴迪在空間翻出兩具燈塔大兵的屍體,隨手扔了下去。


    戰鬥機就快墜毀了,再贈送兩個替死鬼,就當給毛熊國交了份入境費,免得自己被追查。


    在這麽幹淨的土地上亂丟垃圾,嚴迪在心裏狠狠地批評了自己。


    在唿唿的風聲中,透過目鏡,他已經能看清群山之間,一座河穀中的小村鎮。


    他卸掉彈射座椅,拉開自己隨身的降落傘。


    “唿、唿……砰!”


    大地唿嘯著靠近,嚴迪按照說明膝蓋微微彎曲,兩腳著地的一瞬間,巨大的衝擊力還是撞得他向前滾了十幾個跟頭。


    “噗通”一聲,一頭重重地撞在樹上。


    滿眼金星,好像都看見太奶了。


    有些東西,學過一百遍理論,都不如親自實踐一次來的深刻,比如跳傘,比如遊泳。


    一邊齜牙咧嘴地卸掉了防護服,順便放出來老白。


    老白幫著把他渾身檢查了一遍,除了有點淤青,倒是沒受什麽傷。


    也怪自己,防護服穿了太多層,超過降落傘承受重量,才會摔得這麽慘。


    兩人換好衣服,騎著山地摩托車,顛簸在山間的小路上。


    這裏真是太落後了!


    兩人一直開進村子裏,也沒見到過一塊水泥!


    怎麽形容呢?


    就算神州在改革開放之前,農村的土路,也比這裏的路要好!


    幾十戶人家,全是低低矮矮的黃泥土房和木板房,外麵歪歪扭扭用圓木圍了一圈,就當是院子。


    真實的圖瓦


    黃土路被雨水衝刷之後,留下大大小小的水坑,坑裏還夾雜著幾泡巨大的牛屎千層卷。


    幾個敞懷披著蒙古袍的老爺們兒,正在路邊的土堆上躺著。


    各個唿嚕打的震天響,還沒到中午,就已經喝醉如泥。


    聽見摩托響,幾個小孩兒聞聲跑了出來,男孩全都光著腚,隻有個女孩兒穿了條破褲衩。


    個個光著腳,站在泥水地的路邊,癡癡傻傻地看著摩托,拖著鼻涕,嘬著手指頭。


    “賽白努!”


    老白早已換上一身紫色絲綢的蒙古長袍,頭戴著小禮帽,用蒙語向村裏吆喝著:


    “有人嗎?”


    幾個婦女慌慌張張裹著蒙古袍跑了出來,一見老白的穿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推舉了一個歲數大的老太太過來搭話。


    兩人嘰裏咕嚕蒙語說了幾句,那蒙古老太太猛地渾身一震,噗地一下跪在黃土地上,五體投地,向老白結結實實磕了個頭。


    嚇得嚴迪趕緊側身讓到一邊。


    後麵那幾個年輕女人也是紛紛磕頭,還把看熱鬧的小孩也薅了過來,按著磕頭。


    “白、白叔,這什麽情況?”


    嚴迪有些懵住了,這老頭這麽大身份的嗎?


    “走之前,我是這國家的大薩滿。”


    老白正了正禮帽,身體站得筆直,滿臉的每條褶子裏都帶著威嚴。


    嚴迪站在旁邊,如同隨員小嘍囉,機械地按照老白的指示,給那些孩子分了些糖果和餅幹,又惹得那幫婦女紛紛鞠躬行禮。


    兩人被簇擁著,迎進村裏最大的一間房子裏。


    嚴迪隻顧著四處打量,進門時沒注意,被低矮的門框把腦門磕了個大包。


    10平米見方的臥室裏,一半是大炕,兩人坐在炕上。


    對麵是那幫婦女兒童,把地麵擠的滿滿當當,還有些小媳婦和小孩兒在屋外,趴滿了一窗戶。


    老白盤著腿,不緊不慢地喝著奶茶,相比之下,坐在一旁的嚴迪就像個配角小卡拉米。


    人群一陣喧鬧,讓出一條路來,幾個年輕後生摻著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子走了進來。


    老頭子一見老白,馬上彎腰就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老白端坐著受了一拜,然後趕緊起身攙扶起老人,兩人扶著胳膊,還擁抱了一下。


    在嘰裏咕嚕聊天的間隙,老白也抽空給一臉懵逼的嚴迪介紹了下。


    老白出身在圖瓦的名門望族,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大薩滿的稱號。做為溝通萬物神靈和元素的薩滿,在圖瓦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存在。連剛剛這位村裏老人也曾聽過老白的名號。


    大聯盟當年強製對所有吞並國家洗腦,將土地和牲畜收歸國有,推行俄語,禁用蒙文,消滅薩滿和喇嘛,老白就跑迴了神州。


    “我是家薩滿,負責侍神和祭祀。東北跳大神的叫做野薩滿,受神靈附體,給人醫病、驅災、祈福、占卜。”


    老白正說著,屋外傳來了幾聲爭吵。


    一個小媳婦拉著一頭小羊死活不鬆手,對麵的人應該是她男人,吵了幾句,男人一把推倒女人,把小羊拖到旁邊就是一刀,然後熟練地放血、剝皮、剔肉。


    小媳婦趴在地上哭了一會兒,才被其他婦女拉到。


    沒多久,涼菜、粿條、奶豆腐、沙蔥土豆泥和馬奶酒就擺滿了一桌。


    村中老人和幾個剛剛酒醒的中年男人,簇擁著老白和嚴迪,獻上了哈達。


    在悠揚的蒙古長調中,下馬十八大碗迎賓酒才喝到一半,嚴迪就毫不意外地昏了過去。


    昏迷之前,最後一眼,看到熱氣騰騰的手把肉、肚包肉、烤羊排、風幹肉正在上桌。


    連一口熱菜都沒吃到!我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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