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雖然親眼見到杜雷仕救走了張智一時心安了許多,但是一聽到陳旭嫦之言又驟起三分不安!


    畢竟,張智是張家人不假,張寡婦更是張家人也不假!要真如陳旭嫦之言,見一個張家人就殺一個張家人。張智是活下來了,可這一屍兩命,可能就又要活不下來了。


    畢竟,遠處的杜家人與五鬥米道道士已經死得拔涼透底!要是命喪於越女劍下,與這樣一些人同赴黃泉路,想來都極其不值得。


    早知如此,不如讓張智命喪越女劍下,而後再一屍兩命跟隨張智而去,黃泉路上也好有一個照應!


    悔不該,悔不該求情啊!


    張寡婦麵色漸漸鐵青,緊接著又跪步上前,急切道:“兩位女俠,兩位女俠,方才都看見了吧!”


    “他們男人還真的向著男人,咱們女人可不能窩裏鬥。女人要向著女人,女人也要向著女人啊!……”


    陳靜覺得張寡婦莫名其妙,上馬仗劍狂奔,並沒有理會張寡婦。


    陳旭嫦收劍上馬,好似明白了張寡婦的心思,鎮定道:“像你這樣的女人,還配為張家人嗎?”


    張寡婦聞言不喜,跪步向著陳旭嫦,急切道:“女俠,你說的什麽話呢?我爹姓張、我娘也姓張;我祖母姓張、我姥姥也姓張!無論我隨爹姓、隨娘姓,隨祖母姓、隨姥姥姓,都是實實在在的張家人!”


    “我為什麽不配姓張?我又為什麽不配姓張?在孟婆郡中,沒有哪一戶張家人比我更配姓張!”


    “我這不但是地地道道的張家人,還是血脈純正的張家人,無人能比得過我這一家子的血脈!”首發 https:// https://


    陳旭嫦聞言自是眉頭一皺,果然家風如此、家門不幸,張智與張寡婦這一出,又能怪得了誰呢?首發


    不過,眼下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與張寡婦說道一字半句,畢竟陳靜策馬奔騰追杜雷仕去了很遠。


    在陳旭嫦眼裏,身懷六甲的張寡婦,確實還算不得張家人!興許方才說過的話,應該改口為:看見一個張家男人就殺一個張家男人!


    當然,這一些張家男人得與張信、孟婆郡頂上三道為虎作倀。濫殺無辜,是不可能濫殺無辜的!


    看張寡婦一番淒迷的眼神,都是方才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之禍。還是聖人說的極好:非禮勿言。


    陳旭嫦突然覺得:這一次確實失禮,也還理虧!既然如此,自然得與張寡婦釋懷,以安其心。


    “生而為女人,你好自為之吧!張智這臭道士,下一次就沒這麽好運了!要麽本穀主喪命、要麽張智喪命,幽嫣穀墨家弟子向來秉承‘天誌’,九死一生、無怨無悔!”


    “對了,要是說的直白一點,咱們使越女劍的人,都是把各自腦袋栓在腰帶扣上的人,亡命於江湖!”


    “嚶嚶嚶,嚶嚶嚶,……”


    陳旭嫦輕笑之後,緊接著玄色鬥篷一旋,策馬揚蹄一聲“駕”,之後快馬又加一鞭,棄了張寡婦,直追已經快看不見人影的陳靜。


    眼下,本該與陳靜共進退,又如何能讓陳靜一個人置身險境。況且,三人行必有我師,還得從陳靜身上學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陳旭嫦也策馬走遠了。


    此時此刻,隻留下了一臉失落的張寡婦,再一次遙看喪命的無數杜家人與五鬥米道道士,驟起一聲長歎,好比晴空裏的一擊悶雷。


    噅兒、噅兒、噅兒,……


    不遠處的黑馬撕鳴聲驚醒了張寡婦。張寡婦遙想遠去的張智、杜雷仕,又見已經遠去的陳靜與陳旭嫦,耳邊再一次響起陳旭嫦方才之言,不由得後背驟起一陣拔涼。


    也確實如此,張智這一次是被杜雷仕救下,再用相同的法子救不了第二次。無論如何,別人可以不用去管,但是一定要找到張智,即使是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聽說孟婆江北之地,常有舉家吃土而亡,眼下雖然不用吃土,舉家而亡之日已不遠矣!生而為人,總是都會死的!一家人同死,那可是尋常人家求之不得的美事!


    畢竟,常有誓言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眼下這麽上好的一個機會,怎麽能錯過、怎麽能糟蹋了呢?


    張寡婦思索已定,極其吃力的起身,之後收拾了一迴屋子,理了一理衣裳,遙看杜家與五鬥米道道士的屍體,徑直小心翼翼的上馬,緊隨陳靜與陳旭嫦遠去的方向!


    “罪過,罪過,罪過。玉皇大帝保佑、老天爺保佑!都說玉皇大帝姓張、老天爺姓張,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說兩家話、幹兩家事啊!……”


    “張智,你這一個臭道士,可不許死了!你要是死了,老娘我一屍兩命,無非就是一屍兩命,……”


    “……”


    張寡婦雖然策馬緊追陳靜與陳旭嫦,畢竟身懷六甲,又怎麽追得上,隻得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雖然不知道離張智有多遠,但是已經離開茅草屋很遠了。不經意扭頭之間,入眼的都是九尺驛道,還有九尺驛道兩旁的鬆林與流民。


    陳旭嫦策馬狂奔之間,在前方終於追上了陳靜。隻不過,陳靜坐下的高頭大白馬好像受了傷,一瘸一拐的樣子,確實已經走不快了!


    “靜靜,靜靜,靜靜,你這是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啊?……”


    陳靜見陳旭嫦策馬追了上來,急切道:“方才,與杜雷仕隔空大戰了一場!這一個結巴隻傷坐騎,大概是傷了坐騎,就以為咱們追不上了吧!幸好我機靈,不然,坐騎早就化為天地之間的一粒塵沙!”


    陳旭嫦旋即並驅道:“靜靜,咱們還得想一條萬全之策來破杜雷仕的風雷掌。不然,千難萬難!”


    陳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極其鎮定又道:“開弓沒有迴頭箭。我一直以來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辦法總比棘手的問題要多得多!”


    陳旭嫦隻是點頭不語。


    沒過多久的功夫之後,陳靜與陳旭嫦已經策馬立身於孟婆郡郡城外的那一片空地裏。


    在那一片空地前、在那一索吊橋上,前番就喪命了多少人。


    此時此刻,在空地前方左邊立滿了無數張弓搭箭的明光鎧軍士,右邊是斜持長劍的五鬥米道道士。


    吊橋正放護城河,在城門洞內又極速奔出了無數杜家人。


    在明光鎧軍士之前,是策馬身著明光鎧的太守公子張義;在斜持長劍的五鬥米道道士身前策馬的是孟婆郡頂上三道之一:張仁。


    垛口上的弓弩與床弩上弦,無數弓箭手對準眼前的這一片空地。


    杜雷仕見勢大喜,極速拔出腰刀,斬斷了張智身上的繩子,急切道:“張,……張智道,……長,……你安,……你安全了,……”


    張智急抹額頭與雙頰已經快風幹了的狗血與雞血,急切道:“貧道多謝杜大人出手相助!待貧道去去再來,一定得報仇雪恨!”


    張智言未畢,青色道袍一拂,一閃身影從吊橋奔入了郡城內。


    杜雷仕旋即策馬掉頭,收刀入鞘,立於吊橋入口正中,身後的杜家人一湧而上,立於最前頭。


    陳旭嫦見勢不妙,旋即大吃一驚道:“靜靜,靜靜,這,這,這怎麽會這樣?難道又有奸細不成?”


    陳靜一時無言,鎮定道:“眼下有沒有奸細,已經都不重要了!大敵當前,唯有殺無赦!”


    咻,嘭、嘭嘭、嘭嘭嘭,……


    突然,從郡城內上空驟起一聲異響,一支“竄天猴”直上雲天數百丈之高,之後炸裂出的青煙似霧彌漫而下,在方圓百裏之內,隻要聽到了炸裂聲,uu看書 ww.uukanshucm無一人看不見。


    張義在馬前青色折扇疾搖,怒目圓睜大喝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究竟是誰在通風報信?來呀,安排!來呀,安排!”


    張義言畢,垛口上的明光鎧軍士極速下了城牆,五百腰刀出鞘,往“竄天猴”上天之地嚷嚷而去。


    張義策馬上前三步,之後輕搖折扇,漫不經心道:“陳靜,咱們又一次見麵了!哦,還有一個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陳旭嫦!”


    “幸好,孟婆郡中已經沒有了陳家人,要不然本公子得先殺幾個陳家人,來迎接兩位女俠入郡城!”


    “嘖嘖嘖,嘖嘖嘖。就憑你們兩個女人,還想故伎重演?已經沒有可能,沒有可能,完全沒有可能!”


    “對了,那一個叫純依香兒女俠的陳靜,想不想知道上一次誰是奸細,這一次誰又是奸細呢?”


    “哈哈,哈哈,哈哈,……”


    陳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極速與陳旭嫦使了一個遊離的眼神,左右張馳之間,更為警覺!


    看張義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要是有五鬥米道道士隱形,又一次身處不利之境,萬萬不能大意。


    張義身著明光鎧,看來張家人確實早有準備。那一個沉醉在五石散兌酒中的張義確實不見了。


    “奸細都是誰,本公子就說道說道,讓你們兩個女人死得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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