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良全忠撕裂了心肝脾肺腎,全身失去了揮舞雙戟出戰的力氣,嘶啞了聲音憤怒道:“兩位姑娘,你們可不能這般恩將仇報。35xs我等受人之托舍命來救,你們怎麽能在茶盞中下毒謀害我等性命?”


    紅紅與紫紫麵色大驚,一時全然不知所措,一同跌去三尺之外,雙雙捉手相擁越見恐懼。


    紅紅與紫紫怎麽也沒有想到,賣身入百合樓之後,第一次見到了百合樓中一手遮天的無情殺戮,更是第一雙客人也將死於非命。


    如今,已經賣身百合樓又能再去那裏呢?蘇、揚二州的家都沒了,又如何還有臉迴去!


    百合樓雖然確實是非之地,但是一旦惹上了是非,即使是一條不歸路,也隻有含淚走完。


    紅紅與紫紫都覺得:世間之事看似無情卻有情,當初在秦淮河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最後還是無情的百合樓伸出了有情之手,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


    紅紅與紫紫隻顧糾結的盯住王僧虔與公良全忠一副悲慘之相,既然這一擔子茶盞是盧貴送來的,那麽必然是百合樓要置人於死地。


    紅紅與紫紫隻清楚的記得,媽媽桑剛才一直反複有說過:凡事得以百合樓為先。如今確實又是百合樓中的一員,既然百合樓要殺人滅口,又如何還能去唿救呢?


    紅紅與紫紫人在百合樓身不由己,見死不能救又一副無可奈何的悲痛嘶啞相,隻希望王僧虔與公良全忠死去之後,冤有頭債有主。


    王僧虔旋即兩綹曇花如霧,再一股鹹濕噴湧而出極速射去了三尺之外,雙掌遊離就如落水而又不會水性的漢子收不住力氣,金絲青鞘長劍失手一斜,“哐當”一聲撞擊了案台,而後“嘩啦”一聲倒地。


    王僧虔耷拉了腦袋,靠在椅子後背目光呆滯就似一尊泥菩薩,僵直的身子就似山中一條枯木。


    王僧虔胸中一湧,如江湖決堤極速奔出兩股洪流,濕了嘴角、染了錦繡華衫,在胸前慢慢變成一朵越來越大、越來越豔的海棠花。


    王僧虔一時若有所思,支支吾吾說道:“公良全忠,以我之見,今日中的這毒好似江湖中傳聞的‘無毒不丈夫’之毒啊?”


    公良全忠緩緩唿吸了一口氣息,而後從鼻孔中湧出了兩綹汩汩血痕,似山中林泉、澗中溪流染紅了胸前一大朵張牙舞爪的海棠花。


    公良全忠玄關一收、極速齊聚了一股力氣,緩緩說道:“王公子,這一些年來,走南闖北也有不少耳聞。隻是,‘無毒不丈夫’之毒原本出自台城宮中,是劉一龍最為得意之處,如今怎麽在百合樓中現身呢?咱們不曾與劉一龍有瓜葛!”


    王僧虔一時明了,歎氣之間又湧出了兩綹曇花,脫口而出道:“公良全忠,以現在想來。咱們一開始踏入百合樓那一刻就已經中計了!”


    “這‘無毒不丈夫’之毒必定是禦史大夫譚中天帶來的,畢竟百合樓一直仗禦史台之勢。方才,譚中天與媽媽桑一出戲就隻迷惑你我!”


    “‘無毒不丈夫’之毒,無色無味,倘若不及時以毒攻毒,即使獲救也將武功盡失。方才穀主並未尾隨而來,眼下咱們隻怕命必休矣!”


    “百合樓這是借刀殺人,禦史台這是殺人滅口。如此說來,譚中天斬殺陳大將軍之事,消息將絕跡百合樓中,‘官字兩個口’,譚中天如何與陛下說道全靠他紅口白牙一人之言,下一個估計就是第五刀了!”


    正當王僧虔話中“穀主”二字刺痛了紅紅與紫紫的神經,旋即左右互視一眼之際,紅紅與紫紫一聲長歎一陣悶雷,看來當初在秦淮河邊確實是錯怪幽嫣穀墨家了。


    隻是,如今木已成舟,又怎麽能迴去數日之前呢?有道是:一步錯,步步皆錯。眼下是該繼續錯下去,又或者迷途知返呢?


    迷途知返,又將返去何處,天涯之大除了百合樓外又沒有一處容身之處,雖知是迷途又能奈天何?


    繼續錯下去?可眼下王僧虔與公良全忠舍命來救,又如何能夠無動於衷呢,待尋一個萬全之策。


    紅紅與紫紫緩緩起身,一同奔去了房門,正想準備開門去尋一個百合樓中的女孩兒進來,如果看見了眼前這一副慘狀,還不驚叫?


    咕嘎,咕嘎,……


    房門,居然從外上了鐵索!


    紅紅與紫紫心中一涼,看來百合樓早有了萬全準備,殺人滅口之計環環相扣,如今又該當如何?


    紅紅與紫紫旋即轉身,奔在王僧虔與公良全忠身前,急躁似熱鍋上的螞蟻,紫紫一邊安慰道:“兩位公子,都是咱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咱們的錯。兩位公子的恩情,如今也隻有來生再報了!”


    紫紫一邊自責之際,完全顧不得一身錦繡華衫,半掩了衣角緩緩擦拭公良全忠滿口血汙。


    紅紅尋思之間,瞅見地上金絲青鞘長劍,弓身一抬,旋即耷拉又一抽,一道寒光劍影一閃,急步直奔去了房門,“哢嚓”一陣電光火石之音,鐵索居然毫發無損。


    “子曰,詩雲,眼下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天啦,該怎麽辦!”


    紅紅急忙折身又迴,一邊絕望的盯住王僧虔與公良全忠,一邊又對紫紫無可奈何一歎氣。


    王僧虔與公良全忠稍微寬心,至少蘇、揚二州的兩個女孩兒還一念是善,雖然贖罪前塵未果,這不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風流了嗎?


    紅紅急切之間又問道:“王公子,幽嫣穀墨家穀主有來嗎?她人在那裏,怎麽去找她?”


    王僧虔吃力的瞅了一眼這一間金碧輝煌的屋子,又沒有另外的入口,陳靜怎麽可能找得來?


    王僧虔一陣猛烈的顫抖,原本商定的救人之策已經完全落空,救人不成還卷入了一場朝廷紛爭,黃泉路是越來越近了。


    王僧虔也不怕死,公良全忠本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隻寄希望閉上雙眼之前,能再看見陳靜。


    確實,陳靜從紅紅與紫紫拜過祖師爺那一間屋子飛梁處閃過一道白影,尾隨而又進不去王僧虔與公良全忠的屋子,又在百合樓飛梁白影閃過另尋通道之際,撞見盧貴正往一處開闊的亭台樓閣行去。


    盧貴一邊得意行走,一邊得意的哼著曲:“牛呀,羊呀,你到那裏去,送到百合樓賣命去!百合樓三朵金花變五朵金花,那都有賴咱們盧家之力啊!慕容秋霞,慕容雨菲,賀蘭雲青,盧貴我又來了!”


    陳靜原本想現身逼問盧貴,但一時又有了慕容一家人的下落,旋即忍住了性子飛梁閃影尾隨。


    盧貴繞過了幾條短巷子,旋即在一處最為開闊處停下,一邊拍門又一邊嚷嚷道:“三朵金花,你們的老熟人又來了!如今,在百合樓活得有滋有味,可不能再恨我呀!”


    咕嘎,……


    鏤空房門嵌方窗突然開了,一個錦繡綾羅而又貌美如花的女子幽幽笑道:“喲,喲,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咱們三朵金花在建康城中可沒什麽老熟人,你這沒羞沒躁的家夥,咱們熟從何來呀?”


    盧貴一邊半弓了身子,一邊又往屋子裏瞅了一眼,迷離了雙眼輕笑道:“賀蘭雲青姐姐,你看你當是百合樓第一朵金花,又為何老是讓著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


    這時,uu看書ww.uukanshu 從屋子裏驟起一陣尖酸的謾罵道:“你這一個那裏來的、不知輕重的家夥,好歹咱們也是曾經的皇族,身份地位自是不一般!”


    盧貴心中一陣嘲笑,旋即又佯裝一副極度歡喜的神情道:“慕容秋霞說的極是。如今,新來的蘇、揚二州名門之後紅紅與紫紫,已經拜過了祖師爺正陪一雙客人,媽媽桑還親自為其上了紅絲帶,將來百合樓五朵金花大家有銀子一起賺。以後大家可都得講天地良心,可別忘記了我這一個引路人呐!”


    賀蘭雲青斜靠在房門,沒有讓盧貴在進一步,也沒有攆走盧貴,隻是一邊嗑了瓜子,一邊又輕飄飄的白了一眼盧貴道:“依你說來,咱們還得燒高香謝謝你咯?想當初,十年前你還隻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居然能幹買賣人口的勾當,真是百年不遇的才人啊!”


    盧貴一時欣喜,權且也當是賀蘭雲青在臉上貼了一層金,緩緩又道:“賀蘭雲青姐姐,這不,要不是當初賣你們進百合樓,日子怎麽會過得這般瀟灑?聽說,你們一同逃出來的世子,如今窮兇極惡還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實在不討喜!”


    “賀蘭雲青姐姐,你可要摸著良心說大實話。像你們世子慕容川東那般有一頓沒一頓、飽一頓饑一頓的日子,你想不想去過?”


    賀蘭雲青旋即一把瓜子殼猛烈的砸向了盧貴,半嗔半怒道:“你這一個天煞的混蛋!如今你想把咱們三攆出百合樓,媽媽桑也不會答應的,你就死了這一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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