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等修道者,逆天修行,應劫而蛻變,行我命由我,不由天之舉,不信天命!”


    “天道又如何有那個資格,主宰命運之大道?”


    “既然如此,前半生沒盡到父責!”


    “那便以我之命,換他之生路,為他做最後一件事,也不枉生而不養,養而不教之過。”


    朱元修語氣堅定,逐步從眾人中走出,來到了趙光源身前:“孩子,對不起!”


    “我朱元修,一輩子不曾虧欠過誰,唯獨你和阿嵐。”


    “沒盡到父責與夫責,我無話可說!”


    “哪怕你不認我!”


    “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隕落。”


    “這一劫,就讓我來擋吧!”


    “別讓我…虧欠的更多。”


    “與其下半生,在內疚與渾噩中度過。”


    “倒不如,以我之神魂真靈,換你之存活。”


    朱元修說完,揮手間將趙光源推開,躬身行禮的看著孫戰道。


    他的這些話,是說給趙光源聽,亦是在給孫戰道詮釋,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命,換下趙光源。


    可惜,他從頭至尾都想錯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可不是說說那麽簡單。


    這代價,也並不是旁人可以代替付出得了的。


    這是因果。


    而且,孫戰道是大道之神,可不是天道偽神。


    更不是什麽山精野神,為了那點祭品,連神的規矩都能逾越。


    這請神儀式促成之時,注定了趙光源與孫戰道之間的大道因果。


    收不收取趙光源的真靈神魂,已經不是簡單的交易而已。


    神有神的規矩。


    祭品是信徒自發內心的付出,並不是別人想代替,就可以代替得了的。


    “怎麽?”


    “爾是在教本神做事?”


    “本神有本神的規矩。”


    “豈是爾說替換,就可替換的?”


    “爾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本神…雖然感動爾等之父慈子孝。”


    “可,這並不能讓本神,壞了神道規矩。”


    孫戰道猶如看客般,看了朱元修的所作所為後,不由得輕聲嗬斥道。


    一個不相關之人,妄想扭轉他的規矩,這不是癡心妄想,又是什麽呢?


    在他眼裏,金仙跟太乙金仙,甚至是大羅金仙,又有何區別嗎?


    如今,以他的眼光,不到混元金仙中期後期,都不值得他去在意什麽。


    不管是陌生的,還是敵對的,都亦如此。


    “這…”


    “大人,小人並非要求您什麽。”


    “隻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小人已經虧欠他良多,求您高抬貴手,給他一條活路吧!”


    “要真靈神魂,就拿小人的行嗎?”


    “碰…”


    聽到孫戰道,那略微薄怒的聲語,朱元修有些惶恐,卻又堅定的請求著。


    本是躬身的他,如今更是雙膝而跪,低頭哽咽著。


    “不用你換!”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決定。”


    “給你換取生機,隻是不想讓萬禦聖地無主,僅此而已!”


    被朱元修推至身後的趙光源,一副絲毫不領情的模樣,使得朱元修麵色,逐漸慘白落寞。


    他明白,如今入侵局勢暫緩,正是百廢待興之際,要替萬禦聖地全部子弟著想。


    隕落了如此之多的長老,若是他也隕落於此,萬禦聖地就真的要沒落了。


    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失而複得的兒子,就這般沒了,他也不甘心。


    好事難兩全的道理,他雖明白,可他就是不甘心。


    沒有得惦記的時候,或許會不在意。


    一旦有了牽掛,那抉擇之時,也將會萬般艱難。


    “這位前輩,難道真要收其真靈神魂嗎?”


    “能否念及我等護佑之功,用其他代價來交換。”


    ……


    看到悲情交加的朱元修,長生道人等人,看不下去了。


    一大道統聖地之主,如此屈膝下跪,已是將尊嚴完全拋棄。


    他也沒錯,都說修煉者生性薄涼,能僅守那麽良知與人性,已是難能可貴了。


    如今,為了這遺失之子,不惜做到這份上,長生道人等人都無比動容。


    而且,說難聽點的,他們都欠這對父子的恩情。


    活命之恩。


    此時,如若再不說點什麽,就顯得有些薄情寡義了。


    “其他代價?”


    “爾等確定?”


    “要是本神要整個世界,爾等也願意?”


    “若本神要爾等,盡皆匍匐於吾之腳下,爾等也願?”


    孫戰道嘴角含笑,身軀微微前傾,目視著長生道人。


    “這…”


    眾人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


    “以前輩的實力,在這方世界,我等不及也!”


    “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但凡您有所命,我等又何敢不從?”


    “所以,匍匐一說,也就沒必要了。”


    長生道人眉宇沉著,語氣自嘲不已。


    低頭可以,但匍匐屈居人下,讓他如條搖尾乞憐的狗,他實屬做不到,哪怕一死又何妨。


    在他心裏,可以聽從孫戰道號令。


    但…為奴做狗,那就是把他這大羅金仙境強者的臉,丟地上給別人踩,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哦…”


    “看來,這就是爾等的意思咯!”


    “也罷!”


    “本神,也不是不可以不取他真靈神魂。”


    “這樣吧,本神要整個大陸,普通生靈的信仰。”


    “至於修煉者,是否信仰本神,本神就不過多要求,全憑自己意願。”


    “還有他,既然已與本神產生因果,若想不取其真靈神魂。”


    “唯一的辦法便是,他入我百戰神一脈為仆。”


    孫戰道考慮了會,手指指向了趙光源。


    他對於染指整個世界,並沒有多大的興致。


    他要的,僅是香火信仰罷了。


    況且,以他的實力,想要整個大陸臣服,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到孫戰道的話,在場眾人相互議論著,最後還是由長生道人出聲道:“可以!”


    “您要普通生靈的香火信仰,我等不會阻攔,甚至還可以為您宣傳。”


    “至於趙光源的事,本就是他與您之因果。”


    “一切都由您決定。”


    “既然您能出手護持這方世界,那麽您也希望世界內的生靈,皆是誠心供奉與信仰您吧。”


    “恰巧,我等在這方世界,也算得上是有些威信之人。”


    “有我等幫您宣傳,您能省下的時間,將會更加富裕,信仰的傳播,也將更加的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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