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的辦法，是要去自首吧？”腳步聲響動，李承澤也從書房裏麵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楚子衿慌忙就要跪下行禮。
“楚姑娘不必多禮，進來說話！”李承澤一伸手拉住了她。
楚子衿站了起來，跟著李承澤走進了書房，程處默也從外麵跟了進來。
“我猜得對嗎？”李承澤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抬起頭看著楚子衿。
“嗯！”楚子衿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神色決然的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二人的情義，我們很感佩！”李承澤看著她，點了點頭，“我和處默雖然和辰曄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他對你的用情之深，所以，你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你覺得，他出來以後，會怎麽樣？”李承澤看著她，“楚姑娘，你要清楚，哀莫大於心死！”
聽到這句話，楚子衿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你如果真的想要救他，就聽我的！”李承澤從身上解下一塊玉牌，放到了書案上麵，不容置疑地說道，“這是我東宮的令牌，既然你都已經聽到了，那麽由你來劫牢，便最合適不過了！”
“不行！”楚子衿微微一沉吟，然後斷然搖了搖頭，“如果這樣做，即使陛下那邊真得信了是令牌失竊，那太子殿下也免不了失察之責！”
“事已至此，已經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李承澤看著她說道，神情堅毅！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楚子衿又皺眉沉吟了一下，忽然看著他說道。
“什麽辦法？”李承澤和程處墨連忙看著她問道！
“我去求一個人！”楚子衿看著二人說道！
“求一個人？”李承澤和程處默麵麵相覷了一眼，不禁都愣住了！
“對！”楚子衿點了點頭，對兩個人說道，“我去求一個人，或許，他有辦法能夠救出辰曄！”
“楚姑娘，我看你這是關心則亂！”程處默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連太子都沒有辦法，你還能去求誰啊？難不成去求陛下？”
但是楚子衿卻突然跪了下來，異常堅決地說道：“請太子殿下允許民女一試，如果此事不成，那民女便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闖大牢去救他出來，也絕不連累到太子殿下和程將軍身上！”
“楚姑娘，我們都已經說過了，辰曄也是我們的朋友，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你先起來！”程處默急忙伸手去拉楚子衿。
“楚姑娘要去求什麽人？”但是李承澤卻看著她問道。
“一個故人！”楚子衿跪在地上迴答道。
“你有幾分把握？”李承澤看著她，又問道！
“民女也不知道，隻記得那個故人曾經說過，他和二殿下有一些淵源，或許，二殿下會給他一個人情！”楚子衿老老實實地迴答道。
“原來如此！”李承澤點了點頭，“那你需要多久？”
“三日！”楚子衿抬起頭看著他，“所以民女懇求殿下，務必保他三日內不會被問斬！”
“好！”李承澤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如果不成，你便立即迴來，但是切不可自己莽撞行事，楚姑娘，你放心，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我早已將辰曄視為知己好友，並且知道他是一個當世罕見的人才，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他就這樣平白的送了性命，如果你的那位故人也無能為力，那麽，我們就一起救人！”他的臉色堅毅。
“可是殿下！”楚子衿看著李承澤，“您的身份，不允許您有一步行差踏錯！”
“不要再說了！”李承澤擺了擺手，催促道：“事不宜遲，楚姑娘快些動身吧！”
楚子衿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不再堅持。
“好吧！”她點了點頭，站起來行了一禮，轉身向外麵走去。
“等等！”李承澤忽然又叫住了她，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塊玉牌，對她說道：“這是我的東宮令牌，你拿上，路上便不會有人為難你了！”
“多謝殿下！”楚子衿微微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令牌，小心地藏好，然後轉身走出了書房。
出了書房之後，她身形一縱，掠出了明州行宮，然後拚盡全力向明州城外掠去！
······
大雍，揚州城。
揚州的繁華比之明州，有過之而無不及，是江南最繁華的城邑之一。
前朝戾帝曾經三下揚州，一場風花雪月，紙醉金迷，勞民傷財，最終斷送了江山。
楚子衿出了明州城之後，一夜疾行，終於在天亮時分來到了揚州境內。
在揚州郊外的梵鏡山上，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廟宇清涼寺，楚子衿來到了梵鏡山下，徑直上山奔著廟宇而去。
此時時辰尚早，寺廟中剛剛敲過了晨鍾，還沒有香客入廟，因此格外清靜。
楚子衿走進了廟中，一個小沙彌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問道：“施主，這個時辰，是來許願？還是還願？”
楚子衿從袖中取出了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了他，小沙彌接過令牌，仔細查看了一遍，點了點頭。
“施主，這邊請！”他伸手引著楚子衿向廟宇的後麵走去。
楚子衿隨著小沙彌穿過層層山門，一直來到了後山。
小沙彌在一個山洞麵前停住了腳步，這處山洞隱藏在山林之中，周圍地勢陡峭，而且洞口十分隱蔽，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施主，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麵！”他雙手合十對楚子衿施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了。
楚子衿邁步走進了山洞，山洞裏麵漆黑一片，萬籟俱寂，異常陰森，隻有水滴偶爾“嘀嗒”滴落到地上的聲音。
楚子衿摸索著往山洞的深處走去。
“你氣息不勻，心跳急促，可是宗門中出了什麽事情？”她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從山洞的最深處傳了出來。
“義父！”聽見聲音，楚子衿連忙雙膝跪倒在地，“啟稟義父，並非是宗門中的事情！”
“既非宗門之事，那是什麽事，能讓你非召而來？”威嚴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怒氣！
“來求義父救一個人！”楚子衿跪在地上，顫聲說道，“我知道，隻要義父出麵，一定會有辦法！”
“救人？救什麽人？”威嚴的聲音微微一愣問道！
“一個和宗門不相幹的人！”楚子衿低聲迴答道。
“你冒著暴露的危險，連夜前來，就是為了救一個和宗門毫不相幹的人？”威嚴的聲音突然厲聲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連我都有可能被牽連暴露！”
“請義父責罰！”楚子衿慌忙說道，“但是此人有用！”
“有用？”威嚴的聲音冷笑了一聲，“有何用？”
“迴稟義父，此人有經商的天賦，可以幫助義父籌集軍餉！”楚子衿迴答道。
“哈哈哈哈！”威嚴的聲音氣極反笑！
“義父請息怒！”楚子衿急忙說道，“此人白手起家，短短半年時間，便在明州聲名鵲起，成為明州城中有名的商人，確實極有天賦！”
“可是商人唯利是圖，心無大義！”威嚴的聲音冷哼了一聲，“你應該知道，老夫平生最厭惡的，就是商人！”
“可是此人不同！”楚子衿連忙說道，“看似油嘴滑舌，實則宅心仁厚，和義父一樣，有悲天憫人之念！”
“悲天憫人？”山洞深處的聲音再次冷哼了一聲，“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也配！”
“我知道義父不喜歡商人，可是商人可以帶來財富！義父若要舉事，錢財是必不可少的！”楚子衿跪在地上，堅持說道。
“放肆！”山洞深處，那個聲音勃然大怒，“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一切戰爭，拚得其實都是國力！”楚子衿脫口而出，“便是此人說的！”
山洞深處的聲音，沉默了下來。
“繼續說！”沉默了一下，山洞深處的聲音說道。
“他說，國力不僅包括軍力、科技力、凝聚力，財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楚子衿連忙說道。
“說下去！”山洞深處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他說，一個國家若想要強大昌盛，必須要強軍，軍強才能國安；而軍力強盛，則需要國家富庶，國家富庶，才有財力強軍；而國家富庶，又需要國家安定無患，所以，富庶、強軍、強國，便如同鏈條上的三個環，環環相扣，一環散而全鏈斷裂，但是，隻要做到國富軍強，而後吏治清明，上下同德，國便無往而不勝！”
“孺子論政，無非是紙上談兵！要做到吏治清明，上下同德，談何容易！”山洞深處，那個聲音緩和了些許。
“他說，這件事情雖難，但是並非毫無辦法，隻需要建設一個好的製度，便可以做到！”楚子衿說道。
“製度？”山洞深處的聲音愣了一下。
“他說就是要有製約，把權力關進籠子裏！”楚子衿說道。
山洞深處的聲音忽然大笑了起來！
“製衡之術？”他冷笑道，“朝堂上各部官員如果都束手束腳，互相拉扯，還如何做事？曆朝曆代因為黨爭亡國的，還少嗎？”
“女兒也曾經有過疑問。”楚子衿連忙說道，“但是他說，他說的事，和黨爭不同，而且，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有其弊，必有其利，隻要軍隊能夠做到論戰功行賞罰，朝堂論政績行升遷，嚴懲貪官，文不貪腐，武不怯戰，大的方向不錯，便可以了！隻不過這些事情對於女兒來說，太過於深奧了！”
山洞深處，那個聲音沉默了下來。
“科技力是什麽？”良久之後，那個聲音再次發出了問話。
“他說，就是技術力，譬如鍛鋼之法、煉藥之法、田畝增產之法，都是科技力！他還說，國要納才，要不拘一格，不能僅憑文章錦繡，政論精彩！”楚子衿急忙迴答道！
“此人，應是一個年輕男子吧？”山洞深處，那個聲音緩和了下來，“你是我撫養長大的，所以，你的心思騙不了我！你如此大費周章，心神惶急，來求我去救他，應該不單是因為他可以助我吧？”
“他·····確實是個男子！”楚子衿咬了一下嘴唇，輕聲說道，聲音如同蚊蚋。
“咳！”良久之後，山洞深處傳來了一聲沉重的歎息，“此人如果能夠早生三十年，或許國運就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可是他現在依然可以為義父的大計所用啊，幫助義父扭轉乾坤！”聽見山洞深處的聲音有所鬆動，楚子衿心頭霎時一喜！
“如何保證他能夠為我所用？”沉默了一下，山洞深處的聲音沉聲問道。
“由我來勸說！”楚子衿急忙迴答道！
“而且，義父！”她接著說道，“雍朝太子對此人也頗為看重，如果我能夠將他救下，便可以再增加偽朝太子對我的信任，那時，在皇宮中站住腳，就更加容易了！”
“可是，也容易引起懷疑！”山洞深處的聲音，沉聲警告道！
“女兒一定會小心斟酌說辭，自圓其說，不露出馬腳！”楚子衿慌忙說道！
“我既看透了你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山洞深處的聲音終於再一次開口，“我希望你時刻都要記住自己是誰，時刻記住自己的國仇家恨，不要被兒女情長困住！”
“亡國之恨，滅門之仇，女兒絕不會忘記！”楚子衿臉色一緊，咬牙說道！
“你機緣巧合，潛伏在偽朝太子身邊，是蒼天助我，以後，切不可再這樣任性冒險，一切都要以我們的大業為重！”山洞深處，那個聲音威嚴地訓斥道！
“是！”楚子衿跪在地上，慌忙點頭。
“你知道宗門的規矩，這次非召擅闖，自去執律人處領罰吧！”山洞深處的那個聲音，終於再次緩和了下來，“那個年輕人的事情，我來想想辦法！”
“領命！”楚子衿霎時喜出望外。
但是山洞深處那個聲音接下來的話，讓她又頓時如墜冰窟：“這個年輕人頗有才幹，如果不能為我們所用，就殺了他！”
“太子殿下！”楚子衿慌忙就要跪下行禮。
“楚姑娘不必多禮，進來說話！”李承澤一伸手拉住了她。
楚子衿站了起來，跟著李承澤走進了書房，程處默也從外麵跟了進來。
“我猜得對嗎？”李承澤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抬起頭看著楚子衿。
“嗯！”楚子衿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神色決然的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二人的情義，我們很感佩！”李承澤看著她，點了點頭，“我和處默雖然和辰曄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他對你的用情之深，所以，你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你覺得，他出來以後，會怎麽樣？”李承澤看著她，“楚姑娘，你要清楚，哀莫大於心死！”
聽到這句話，楚子衿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你如果真的想要救他，就聽我的！”李承澤從身上解下一塊玉牌，放到了書案上麵，不容置疑地說道，“這是我東宮的令牌，既然你都已經聽到了，那麽由你來劫牢，便最合適不過了！”
“不行！”楚子衿微微一沉吟，然後斷然搖了搖頭，“如果這樣做，即使陛下那邊真得信了是令牌失竊，那太子殿下也免不了失察之責！”
“事已至此，已經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李承澤看著她說道，神情堅毅！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楚子衿又皺眉沉吟了一下，忽然看著他說道。
“什麽辦法？”李承澤和程處墨連忙看著她問道！
“我去求一個人！”楚子衿看著二人說道！
“求一個人？”李承澤和程處默麵麵相覷了一眼，不禁都愣住了！
“對！”楚子衿點了點頭，對兩個人說道，“我去求一個人，或許，他有辦法能夠救出辰曄！”
“楚姑娘，我看你這是關心則亂！”程處默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連太子都沒有辦法，你還能去求誰啊？難不成去求陛下？”
但是楚子衿卻突然跪了下來，異常堅決地說道：“請太子殿下允許民女一試，如果此事不成，那民女便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闖大牢去救他出來，也絕不連累到太子殿下和程將軍身上！”
“楚姑娘，我們都已經說過了，辰曄也是我們的朋友，沒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你先起來！”程處默急忙伸手去拉楚子衿。
“楚姑娘要去求什麽人？”但是李承澤卻看著她問道。
“一個故人！”楚子衿跪在地上迴答道。
“你有幾分把握？”李承澤看著她，又問道！
“民女也不知道，隻記得那個故人曾經說過，他和二殿下有一些淵源，或許，二殿下會給他一個人情！”楚子衿老老實實地迴答道。
“原來如此！”李承澤點了點頭，“那你需要多久？”
“三日！”楚子衿抬起頭看著他，“所以民女懇求殿下，務必保他三日內不會被問斬！”
“好！”李承澤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如果不成，你便立即迴來，但是切不可自己莽撞行事，楚姑娘，你放心，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我早已將辰曄視為知己好友，並且知道他是一個當世罕見的人才，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他就這樣平白的送了性命，如果你的那位故人也無能為力，那麽，我們就一起救人！”他的臉色堅毅。
“可是殿下！”楚子衿看著李承澤，“您的身份，不允許您有一步行差踏錯！”
“不要再說了！”李承澤擺了擺手，催促道：“事不宜遲，楚姑娘快些動身吧！”
楚子衿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不再堅持。
“好吧！”她點了點頭，站起來行了一禮，轉身向外麵走去。
“等等！”李承澤忽然又叫住了她，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塊玉牌，對她說道：“這是我的東宮令牌，你拿上，路上便不會有人為難你了！”
“多謝殿下！”楚子衿微微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令牌，小心地藏好，然後轉身走出了書房。
出了書房之後，她身形一縱，掠出了明州行宮，然後拚盡全力向明州城外掠去！
······
大雍，揚州城。
揚州的繁華比之明州，有過之而無不及，是江南最繁華的城邑之一。
前朝戾帝曾經三下揚州，一場風花雪月，紙醉金迷，勞民傷財，最終斷送了江山。
楚子衿出了明州城之後，一夜疾行，終於在天亮時分來到了揚州境內。
在揚州郊外的梵鏡山上，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廟宇清涼寺，楚子衿來到了梵鏡山下，徑直上山奔著廟宇而去。
此時時辰尚早，寺廟中剛剛敲過了晨鍾，還沒有香客入廟，因此格外清靜。
楚子衿走進了廟中，一個小沙彌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問道：“施主，這個時辰，是來許願？還是還願？”
楚子衿從袖中取出了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了他，小沙彌接過令牌，仔細查看了一遍，點了點頭。
“施主，這邊請！”他伸手引著楚子衿向廟宇的後麵走去。
楚子衿隨著小沙彌穿過層層山門，一直來到了後山。
小沙彌在一個山洞麵前停住了腳步，這處山洞隱藏在山林之中，周圍地勢陡峭，而且洞口十分隱蔽，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施主，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麵！”他雙手合十對楚子衿施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了。
楚子衿邁步走進了山洞，山洞裏麵漆黑一片，萬籟俱寂，異常陰森，隻有水滴偶爾“嘀嗒”滴落到地上的聲音。
楚子衿摸索著往山洞的深處走去。
“你氣息不勻，心跳急促，可是宗門中出了什麽事情？”她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從山洞的最深處傳了出來。
“義父！”聽見聲音，楚子衿連忙雙膝跪倒在地，“啟稟義父，並非是宗門中的事情！”
“既非宗門之事，那是什麽事，能讓你非召而來？”威嚴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怒氣！
“來求義父救一個人！”楚子衿跪在地上，顫聲說道，“我知道，隻要義父出麵，一定會有辦法！”
“救人？救什麽人？”威嚴的聲音微微一愣問道！
“一個和宗門不相幹的人！”楚子衿低聲迴答道。
“你冒著暴露的危險，連夜前來，就是為了救一個和宗門毫不相幹的人？”威嚴的聲音突然厲聲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連我都有可能被牽連暴露！”
“請義父責罰！”楚子衿慌忙說道，“但是此人有用！”
“有用？”威嚴的聲音冷笑了一聲，“有何用？”
“迴稟義父，此人有經商的天賦，可以幫助義父籌集軍餉！”楚子衿迴答道。
“哈哈哈哈！”威嚴的聲音氣極反笑！
“義父請息怒！”楚子衿急忙說道，“此人白手起家，短短半年時間，便在明州聲名鵲起，成為明州城中有名的商人，確實極有天賦！”
“可是商人唯利是圖，心無大義！”威嚴的聲音冷哼了一聲，“你應該知道，老夫平生最厭惡的，就是商人！”
“可是此人不同！”楚子衿連忙說道，“看似油嘴滑舌，實則宅心仁厚，和義父一樣，有悲天憫人之念！”
“悲天憫人？”山洞深處的聲音再次冷哼了一聲，“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他也配！”
“我知道義父不喜歡商人，可是商人可以帶來財富！義父若要舉事，錢財是必不可少的！”楚子衿跪在地上，堅持說道。
“放肆！”山洞深處，那個聲音勃然大怒，“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一切戰爭，拚得其實都是國力！”楚子衿脫口而出，“便是此人說的！”
山洞深處的聲音，沉默了下來。
“繼續說！”沉默了一下，山洞深處的聲音說道。
“他說，國力不僅包括軍力、科技力、凝聚力，財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楚子衿連忙說道。
“說下去！”山洞深處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他說，一個國家若想要強大昌盛，必須要強軍，軍強才能國安；而軍力強盛，則需要國家富庶，國家富庶，才有財力強軍；而國家富庶，又需要國家安定無患，所以，富庶、強軍、強國，便如同鏈條上的三個環，環環相扣，一環散而全鏈斷裂，但是，隻要做到國富軍強，而後吏治清明，上下同德，國便無往而不勝！”
“孺子論政，無非是紙上談兵！要做到吏治清明，上下同德，談何容易！”山洞深處，那個聲音緩和了些許。
“他說，這件事情雖難，但是並非毫無辦法，隻需要建設一個好的製度，便可以做到！”楚子衿說道。
“製度？”山洞深處的聲音愣了一下。
“他說就是要有製約，把權力關進籠子裏！”楚子衿說道。
山洞深處的聲音忽然大笑了起來！
“製衡之術？”他冷笑道，“朝堂上各部官員如果都束手束腳，互相拉扯，還如何做事？曆朝曆代因為黨爭亡國的，還少嗎？”
“女兒也曾經有過疑問。”楚子衿連忙說道，“但是他說，他說的事，和黨爭不同，而且，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有其弊，必有其利，隻要軍隊能夠做到論戰功行賞罰，朝堂論政績行升遷，嚴懲貪官，文不貪腐，武不怯戰，大的方向不錯，便可以了！隻不過這些事情對於女兒來說，太過於深奧了！”
山洞深處，那個聲音沉默了下來。
“科技力是什麽？”良久之後，那個聲音再次發出了問話。
“他說，就是技術力，譬如鍛鋼之法、煉藥之法、田畝增產之法，都是科技力！他還說，國要納才，要不拘一格，不能僅憑文章錦繡，政論精彩！”楚子衿急忙迴答道！
“此人，應是一個年輕男子吧？”山洞深處，那個聲音緩和了下來，“你是我撫養長大的，所以，你的心思騙不了我！你如此大費周章，心神惶急，來求我去救他，應該不單是因為他可以助我吧？”
“他·····確實是個男子！”楚子衿咬了一下嘴唇，輕聲說道，聲音如同蚊蚋。
“咳！”良久之後，山洞深處傳來了一聲沉重的歎息，“此人如果能夠早生三十年，或許國運就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可是他現在依然可以為義父的大計所用啊，幫助義父扭轉乾坤！”聽見山洞深處的聲音有所鬆動，楚子衿心頭霎時一喜！
“如何保證他能夠為我所用？”沉默了一下，山洞深處的聲音沉聲問道。
“由我來勸說！”楚子衿急忙迴答道！
“而且，義父！”她接著說道，“雍朝太子對此人也頗為看重，如果我能夠將他救下，便可以再增加偽朝太子對我的信任，那時，在皇宮中站住腳，就更加容易了！”
“可是，也容易引起懷疑！”山洞深處的聲音，沉聲警告道！
“女兒一定會小心斟酌說辭，自圓其說，不露出馬腳！”楚子衿慌忙說道！
“我既看透了你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山洞深處的聲音終於再一次開口，“我希望你時刻都要記住自己是誰，時刻記住自己的國仇家恨，不要被兒女情長困住！”
“亡國之恨，滅門之仇，女兒絕不會忘記！”楚子衿臉色一緊，咬牙說道！
“你機緣巧合，潛伏在偽朝太子身邊，是蒼天助我，以後，切不可再這樣任性冒險，一切都要以我們的大業為重！”山洞深處，那個聲音威嚴地訓斥道！
“是！”楚子衿跪在地上，慌忙點頭。
“你知道宗門的規矩，這次非召擅闖，自去執律人處領罰吧！”山洞深處的那個聲音，終於再次緩和了下來，“那個年輕人的事情，我來想想辦法！”
“領命！”楚子衿霎時喜出望外。
但是山洞深處那個聲音接下來的話，讓她又頓時如墜冰窟：“這個年輕人頗有才幹，如果不能為我們所用，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