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沮渠羅仇(沮渠法弘)參見陛下。”太極殿內,已經收拾好自己衣冠的苻萇正式召見了沮渠兄弟。


    “平身吧。”


    “謝陛下。”


    “聽說你們兄弟二人已經在收拾行裝,準備迴去了?”苻萇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迴陛下,此次征討漠北之戰已畢,臣等打算先班師迴去休整一番再聽從陛下的調遣。”沮渠羅仇說道。


    “嗯,此次征討漠北,你部也是有功,合該如此。”苻萇微微頷首。


    “罷了,既然這樣的話,孤也不再挽留你們了,沮渠兄弟聽封,沮渠羅仇,孤封你為建忠將軍,沮渠法弘,孤封你為中田護軍。”苻萇再一次對二人封賞了一番。


    沮渠羅仇兄弟聽到皇帝對他們的封賞之後,心中也是激動萬分,此次他們率部出征,戰後也僅僅隻是獲得了一些財物作為賞賜,至於官職那些,他們可是什麽都沒有獲得。


    這原本叫兄弟兩人的心中有些落差,但是如今皇帝居然給他們二人加封了官職,也就意味著他們從此正式步入了秦國的政壇,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啊。


    “臣等叩謝陛下聖恩!”沮渠羅仇和沮渠法弘再次跪倒在地叩謝皇恩。


    “平身吧,你們收拾一下也就早些迴去吧。”


    “臣等遵旨!”


    時間轉眼便來到了九月,身在建康剛剛繼位沒有多長時間的晉帝司馬丕在戊申(十四日),冊立王妃王氏為皇後,尊晉穆帝的何皇後稱為穆皇後,令其居住在永安宮。


    同時,擔任徐、兗二州刺史和安北將軍一職的範汪,向來被桓溫所憎惡。桓溫準備北伐,命令範汪率領兵眾向梁國(今河南商丘)出發。


    到了冬季十月,範汪因為犯了延誤期限的罪過,被免為庶人,隨後範汪便隱居在吳都,開堂講學,不再幹涉政事。


    範汪的兒子範寧,喜好儒學,性格質樸直爽。他常說王弼、何晏的罪惡要比夏桀、商紂還重。


    有的人認為這是過分貶低,範寧則是反駁說:“王、何蔑視拋棄經典文獻,使仁義沉淪,荒誕空虛的言辭論說,遺害後代,導致士大夫翻然改變正確的道路,以至於禮崩樂壞,中原覆沒。其遺風餘俗,直到今天還在為害世人。夏桀、商紂一時的肆意暴虐,也足以使他們身敗名裂,使國家傾覆滅亡,成為後世的戒鑒,豈能躲過百姓的視聽呢!所以我認為為害一個時代的災禍輕,為害曆代的災禍重;自己身敗名裂的罪惡小,迷惑世人的罪惡大!”


    而投降晉國的呂護又再次率領親信北上投降了燕國,慕容暐下詔赦免了他的罪行,並授予他廣州刺史一職(燕無廣州,以刺史之名授護耳。)


    天鼎二年(361)十二月上旬,王猛帶著閻負、梁殊等人求見了苻萇,向其稟報了《天鼎律》已經修訂完畢一事。


    苻萇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厚厚的幾摞《天鼎律》,當即命尹緯擬詔賞賜了幾人,隨後,又頒布詔書,命令從天鼎三年開始,整個秦國一律實行《天鼎律》。


    隨後,苻萇便叫閻負、梁殊等人先帶著《天鼎律》退下,單獨留下了王猛。


    “景略,《天鼎律》中可記錄了固田製?”


    “迴陛下,記錄了。”


    “景略,那你上次所說的選官製度,可有進展?”


    “陛下,臣其實在這段時間裏邊已經想好了,而且在《天鼎律》中也有記載。”王猛拱手迴答。


    “哦?景略給孤詳細的說說吧。”苻萇頓時來了興趣。


    “陛下,臣的想法是先在各郡城設立學校,招收學生,通過考試的方式來選拔人才,當然,臣提議同時繼續延續察舉製,以其為輔,一正一輔同時進行。”


    “那考試的內容呢?怎麽定?”苻萇問道。


    “陛下,臣的打算是在儒、法、農、兵、醫、墨、道、縱橫等著作之中各抽取一道題目,然後外加陛下親自出題一道,也可不出,凡是答對六道以上者錄取。”


    聽完王猛的話,苻萇也是陷入了沉思,在沉默半晌之後,苻萇才緩緩開口詢問:“景略,這個方法當真可以實施嗎?”


    “陛下,這些隻有在正式實施以後才能知道合不合適,在沒有實行它之前,它會帶來怎樣的副作用,我們都不知曉,就像當初曹魏一開始不知道九品中正製會帶來怎樣的惡果一樣。”王猛認真的說。


    “嗯,你這番話倒也是有一定的道理。”苻萇聽後,也是微微頷首,讚同王猛的說法。


    接著,苻萇卻是話鋒一轉,對王猛說道:“景略,《天鼎律》既然已經編撰完畢,恐怕那些阻力也會馬上到來了。”


    王猛也是悄然歎了一口氣:“唉,希望他們可以識時務吧,莫要做的太過分了。”


    “景略,孤覺得,已經可以通過先前的把柄率先出擊了,你的意見呢?”


    “陛下,我們既然有了他們的把柄,況且還有十足的把握,又何必擔心誰先誰後呢,不妨等到他們率先出手,我們也好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手段。”


    “也是,那就這樣吧。”


    王猛離開之後,苻萇獨自站在太極殿的門口看著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和那逐漸變暗的天色。


    “陛下,董榮和趙韶求見。”忠祿輕手輕腳的來到苻萇的身後低聲稟報。


    “臣等參見陛下。”看到皇帝那偉岸的背影,董榮和趙韶便直挺挺的跪在了苻萇身後的雪地上。


    苻萇頭也沒迴,隻是輕描淡寫的詢問:“你們有何事求見?”


    “這…”董榮和趙韶互相對視一眼。


    最終還是董榮壯著膽子說:“陛下,臣等愚鈍,不解陛下之意,還請…還請陛下明示…”董榮在說出最後幾句話的時候,早已經是兩股戰戰了。


    其實他和趙韶的內心都清楚,現在不該來求見皇帝,還問這麽愚蠢的問題的,可是,現在要是不問個明白的話,萬一日後他們把事情給搞砸了,那要麵對的後果肯定要比現在麵對的後果還要嚴重。


    果不其然,在董榮說完這句話之後,空氣一下子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跪在地上的兩人此時頓感不妙。


    可是在過了半晌之後,他們卻聽到了皇帝幽幽的說了一句:“留他性命即可。”


    董榮二人如蒙大赦,連忙叩頭:“謝陛下,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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