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苻菁和苻洛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宋混指揮士卒第三次發動進攻了,看到苻菁的身影,苻纂也是立刻策馬過去。


    “戰況如何?苻纂。”苻菁側目詢問苻纂。


    “迴平昌王,城內涼軍防備森嚴,宋混已經是第三次發動進攻了,他們剛剛登上城牆沒多久,就又被城內涼軍趕下來了。”苻纂迴答道。


    “呦嗬,看來還是我小瞧了他們啊,沒想到他們都可以攻上這武威郡的城牆,這城內的涼軍該是多弱啊。”苻洛在一旁譏諷道。


    苻菁聽後,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突然,苻菁的目光好似被什麽給吸引,直直的盯了過去。


    苻洛見狀,也是好奇的順著苻菁的目光看去,隨即便發現了站在武威郡城頭,一個手執佩劍的涼軍將領,而此人正是玄臚,不過此時都他尚未發現自己已經被苻菁和苻洛盯住了。


    不及苻洛說話,苻菁卻是麵帶笑意的看向了苻洛:“三弟啊,我曾聽聞,那三國時期,孫吳猛將太史慈曾有一次跟隨孫策討伐賊人,賊人站在城樓上辱罵孫策,結果被太史慈一箭射中,箭矢貫穿手掌,將賊人的手牢牢的釘在了樓棼之上(城樓上的柱子),如今,那個涼將就站在城頭,你不妨試上一試?”


    苻洛雙眼頓時一亮,然後點了點頭迴答:“大哥,那我就試上一試吧。”


    “試試吧。”


    說罷,苻洛又縱馬前行了幾步,找了一處好的射擊點,然後駐馬觀望了一陣之後,挽弓搭箭,開始瞄準玄臚,此時的玄臚還沒有發現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的近。


    “嗖——”突然,一陣劇烈的破風聲從玄臚耳邊響起,憑借在戰場上的多年經驗,玄臚下意識的便彎下了身子。


    “鐺——”一支帶著殺意的羽箭頓時射中了玄臚的頭盔,並將其直接帶下,牢牢的釘在了柱子上。


    玄臚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後怕的看向那支箭尾還是輕微顫動的羽箭,迴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玄臚隻感覺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迴,秦軍軍陣中有神射手,這叫玄臚不敢再城頭上露頭。


    “唉,可惜了,就差一點點。”苻洛看著那被射掉的頭盔,有些失望的捶了捶自己的大腿,剛剛就差一點點了,沒想到還是被那個涼將給躲了過去。


    “行唐王好箭術。”一旁的苻纂發自內心的誇讚道。苻洛並沒有說話,他還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麽,就隻差那麽一點點啊。


    苻菁看出了弟弟的異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你這一箭也足以叫那涼將喪膽了,大不了,等我們攻破了城池,把那個涼將綁在旗杆上,你再射他一箭試試。”


    苻洛也被兄長的這一番話給逗笑了,他朝著苻菁點了點頭:“嗯,大哥。”


    武威郡的首戰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在玄臚帶兵拚死的堅守之下,才沒有叫秦軍攻破,但是這期間,涼軍降卒也是兩次登上了武威郡的城牆,雖然最後都被趕了下去。


    看著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苻菁並不心疼,反正又不是大秦的士卒,一群涼軍在這裏自相殘殺還可以削弱守城的力量,何樂而不為呢。


    “大哥,宋混那邊請求撤軍休整。”苻洛來到苻菁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準。”苻菁微微頷首,隨即便揚鞭催馬朝著大營的方向走去了。


    “兄長,我軍傷亡五千餘人啊。”另一邊,田鶴在統計完戰損之後,便迅速來到了田旋的身邊匯報。


    聽到這個消息的田旋也是心疼的不行,但是此時的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得先暫時忍著,他看向田鶴:“剛剛宋混派人前去請求能否撤軍,平昌王可是準了?”


    “準了,將士們已經在收拾了。”田鶴點頭迴答。


    迴營沒過多久,宋混四人便被苻菁召集到了大帳中議事,當他們四人進入大帳之後,這才發現苻洛等人也都在現場。


    “參見平昌王。”宋混率先迴過神來,衝苻菁跪拜道。


    “都起來吧,你們今天的表現都很不錯,我已經叫人準備了好酒好肉犒勞你們麾下的將士了。”苻菁平靜的看著四人說道。


    “多謝平昌王恩賜。”宋混幾人也是先後站起身。


    苻菁隨意的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說道:“人都到齊了,那本王就先總結一下吧,今日宋混四位將軍也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勞,接連數次登上了武威郡的城牆,但是呢,奈何武威郡的守軍比較居高臨下,占據了一定的優勢,所以呢,今天也是沒能攻破武威郡,因此,本王決定,明日再由你們四位將軍率部,對武威郡再進行一次強攻,看看能不能成功突破守軍的防衛。”


    聽完苻菁的話,宋混幾人也是麵麵相覷,相較而言,宋混和梁濟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田旋心中卻是在滴血,自己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兵馬,今日這一戰幾乎就折損了一半,要是明天再來一次,恐怕所剩無幾了。


    “莫非四位將軍有什麽難處?”苻菁見四人都沉默不語,便故意問道。


    宋混和梁濟反應最快,立刻抱拳道:“謹遵平昌王之令。”


    苻菁又看向田旋:“田將軍可是有什麽異議?”


    田旋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平...平昌王,末將以為,今日之戰,士卒們已經疲憊不堪了,不妨先叫士卒們歇息上一日,再做打算?”


    苻菁挑了挑眉頭:“田將軍啊,你怎麽能這麽想呢?經此一役,想必武威郡中的守軍也是人困馬乏了,如今之局麵,就像那曹劌論戰一般,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們雙方比拚就是那最後一口氣了,隻要誰咬牙堅持到了最後,那麽他就會成為勝利的那一方,隻要明日幾位將軍再咬牙堅持一番,沒準就可以拿下這武威郡呢,幾位將軍想想看,若是你們拿下來著武威郡,本王屆時一定會上奏陛下,稟報幾位將軍的功勞,到時候,封妻蔭子,指日可待啊。”


    田旋聽著苻菁的話,心中有氣,不禁腹誹道:“死的全是老子的兵馬,又不是你的人,你自然不心疼,就算到時候拿下來武威郡,老子的兄弟們幾乎都死絕了,老子得到一個加官晉爵,又有什麽用呢?到時候老子的死活還不是你們一口說了算。”


    但是他又怎麽敢當麵反對苻菁,隻好說道:“末將謹遵平昌王之令。”


    “這才對嘛,好了,今日之戰,你們幾位將軍也是辛苦了,就都早些迴去休息吧。”苻菁揮了揮手,宋混幾人會意,紛紛抱拳離開。


    等到宋混幾人都離開之後,苻菁這才看向苻重說:“說說吧,都是什麽情況?”


    苻重當即便對眾人訴說了自己所探查到的情況:“據斥候匯報,武威郡到姑臧城一線並沒有發現涼軍的蹤跡,極有可能張琚所帶領的兵馬現在還沒有抵達姑臧城。”


    “照這麽說的話,我們目前還不確定張琚軍的動向啊,做起事來恐怕就要畏手畏腳一些了。”一旁,苻敞麵帶思索的說。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士卒走了進來朝苻菁說道:“稟平昌王,帳外有人求見,自稱是奉了閻負和梁殊之命。”


    “哦?快叫他進來。”苻菁頓時麵帶喜色。


    很快,一個風塵仆仆的士卒便走了進來,士卒一進帳便先跪在了地上:“叩見平昌王。”


    “快起來吧,閻負和梁殊有什麽消息要你帶給本王?”


    “謝平昌王,這是閻大人和梁大人的親筆書信,還請平昌王過目。”士卒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封密封完整的信件交由帳內的親兵轉交到了苻菁的手中。


    苻菁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件,仔仔細細的將信上的內容看了一遍,隨即便拊掌大笑:“好!好啊,哈哈哈哈。”接著他對那名士卒說道:“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大哥,閻負他們都在信中說了些什麽啊?”苻重好奇的詢問苻菁。


    “閻負他們說,張琚的兵馬才到達武興郡,若是急行軍的話,至少也得有個三五日,叫我們提前先做好準備。”苻菁說道。


    隨即,眾人便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地圖,武興郡乃是姑臧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城池,剛好和武威郡一東一西,成為了保護姑臧城的兩個屏障。


    “既然如此,那我們之前的戰略也要更改一下了,苻敞、苻纂聽令!明日待宋混他們發動完進攻之後,你們立刻率領本部兵馬強行攻城,一定要攻破武威郡。”


    “末將遵命!還請平昌王放心。”苻敞、苻纂異口同聲的迴答。


    “苻重,你繼續負責打探張琚部的動靜,同時也要警惕姑臧城中的動靜。”


    “遵命!”


    (注:1、《資治通鑒·卷一百零四》:秦征北將軍、幽州刺史行唐公洛,勇而多力,能坐製奔牛,射洞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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