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高越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問畢浩喆到底為哪個姑娘而來東山。


    畢浩喆著實被高越這“詐屍”般的動作嚇得思維中斷,脫口而出:“王詩琪。”


    “麒麟觀的王詩琪?”高越說:“嗯,和你蠻般配的,一個文靜一個悶。”


    “什麽叫悶啊!”


    “啊不,是沉穩,沉穩,嘿嘿。”


    高越是那種和生人沒有半句話,而和熟人一聊就有說不完的話的那種人,現在的他就在不停地說著林文軒怎樣怎樣,然後問這問那,本來就因為無法入睡的而有些不爽的畢浩喆被高越的連番拷問搞得頭痛欲裂,他一把抓過被子蒙住了頭,“就知道你會說個沒完,早知如此我便假裝睡著了。”然後不管高越說什麽他也不再理會了,畢浩喆真的有些後悔:剛才是怎麽就把自己喜歡王詩琪這事兒給說出來了?


    ……


    第二天一大早,掌門齊喻留下一句“好好練劍”,便帶著王思尚一起出發前往龍虎山正一宗了,爭取能在剩下的人前往佛宗參加承劍大會之前迴來,不然山中無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朱雀觀前院,林文軒和畢浩喆在練劍,高越則是坐在地上看著林文軒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從道觀裏出來的蘇莫離看到這一幕,便招唿著高越過去。


    進入了道觀,雙雙坐在蒲團上,蘇莫離問道:“你為何不練劍?是不是在想兒女感情之事?”


    高越壓根兒就沒想這些,但是聽到蘇莫離的話,他羞紅了臉,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沒有沒有沒有,我真沒有……”


    蘇莫離笑了笑,“哦?那你在想什麽呢?”


    高越想了想,皺著眉頭問道:“師父,試劍大會那天,我把劍當刀拔出來,感覺非常順手,但為什麽,這麽多劍法裏都沒有拔劍這種招式呢?”


    蘇莫離聽到這話後人真的想了想,說:“眾所周知,劍是直的,刀是彎的,刀比劍容易拔出來,所以神滅堂的《焚世刀訣》裏有‘拔刀術’。然而就算有拔劍這種招式,你能保證拔劍的速度快過敵人的出手速度嗎?”


    高越仔細想了想說:“或許有可能吧,我真的想設計幾招拔劍術。”


    蘇莫離接著說:“拔刀比拔劍出手更快,這可是天下公認的,而且想設計新的劍招,會很難,結果或許會讓你很痛苦。”


    高越低著頭想了想,然後抬起頭,眼神明亮,說:“我想試試。”


    ……


    一個人握著劍,出了山門,高越沿著被人踩出來的山路向上走,絲毫不顧沿邊的風景有多美,他的目的地是山頂的觀雲峰,他的眼裏便就隻有觀雲峰。


    觀雲峰極高,視野開闊,一眼望去,便可看到雲霧翻騰,下麵林海茫茫,偶有幾聲鳥語打破這林海的安靜。峰上有一巨石,上麵有密密麻麻的劍痕這些劍痕全都是師叔祖蕭遙留下的,東山的弟子們稱之為“試劍石”。


    高越麵對著這塊巨石,閉上眼睛,隨後睜開眼睛,拔劍斬向這塊巨石。


    “當!當!當!”


    高越不斷地嚐試各種姿勢拔劍斬向巨石,聲音響徹天際,在東山道場上練劍的弟子聽到後,紛紛望向峰頂,心想:迴事誰呢?總不會是師叔祖吧?


    過了很長時間,高越確定了拔劍的而出的動作,便開始思考拔出劍後怎樣攻擊敵人。


    都知道高越學了很多劍法,他不斷地一招、一招的嚐試著。幾天後,他試完了所有的招式發現,有很多招式都不能銜接出招,惟有“斬劍”可以順利地續接。


    此後的幾天他便一直在所學過的所有“斬劍”裏挑選著銜接地最快的招式,最終,他選定了三招“斬劍”,分別是太白劍的上斬“蜀道通天”、正一劍的一記平斬和東山劍的一記斜斬。


    選定了招式後,高越便天天聯係這三招拔劍術,日複一日,從清晨到傍晚,甚至連午飯都不吃。


    觀雲峰每天都有“當當當”的聲音,東山劍宗的弟子很好奇,便有人跑去山上看個究竟,原來是高越,他在不斷地抽劍、斬石、收劍、再抽劍、再斬石、再收劍……眾人覺得很是無聊,還有的人以為他練劍練得走火入魔了,畢竟叫他都不答應,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斬著石頭,一會向上斬,一會向下斬……


    後來有一位弟子去詢問“書樓四子”的其他三人高越這天天在峰頂斬石頭做什麽,這一問才知道,高越是在自創劍法!


    這個消息慢慢傳開,uu看書. 有的人一臉不信高越能設計出個什麽來,畢竟太過年輕,而且修劍也就四年。有的人卻堅信他可以,比如書樓的三人,比如蘇莫離,比如林文軒,比如謝雲華……


    時間一長,這“當當當”的聲音對於東山劍宗的弟子來說成為了一種“聞雞起舞”般的存在,不管信與不信,眾弟子聽到這聲響後都會更加認真地修劍。


    一日,峰頂上沒了響聲,因為這一天高越並沒有去觀雲峰,而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朱雀觀的前院,前院除了高再無他人,此時他們都在道觀裏的蒲團上坐著,這是蘇莫離要求的,她要給高越足夠安靜的環境。


    今天的雲有些多,太陽以人眼無法觀察到的速度緩慢地上升,躲進了雲層中,周圍的一切都稍稍暗了一些。


    高越依舊站著,他的手摸上了劍鞘和劍柄,隨後身體緩緩下蹲,雙腿一前一後。


    太陽還在雲上爬著,偷偷露出一角,好像在偷瞄著大地。


    忽然,高越睜開了眼睛,右腳踏出一步,“噌”的一聲拔出了鞘中的劍,劍摩擦著空氣隨著手臂向上斬去,整套動作停下後,劍尖直刺蒼穹。


    天空裏,太陽爬出了雲層,大地變得更明亮一些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明亮了,高越的眼神也被劍反射的光照的更加明亮。


    道觀裏的蘇莫離等人,聽到“噌”的一聲的拔劍聲之後,紛紛走了出來,看到了一臉歡笑地收劍入鞘的高越。


    蘇莫離問道:“成了?”


    “嗯,成了,師父。”


    然後高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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